第四十八章 換人
蔣家村的密室里，賽春華手裏拿着一根細小的銀針，她毫不猶豫的把針狠狠的趙福霖的肩膀上。
刺骨的疼痛讓昏迷中的趙福霖驚醒過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賽春華猙獰的笑。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趙福霖被粗的鐵鏈鎖住全身，無法自由活動，掙扎着質問道。
“公主殿下，民女也不想這樣做。其實我很喜歡你，也很敬佩你，可是你偏偏要和我搶！”賽春華說著，又是一針扎進趙福霖的手臂里。
“啊。”趙福霖性格再怎麼堅強，也不由得痛叫一聲。
手臂上已經扎進兩根針。
趙福霖看了眼，罵道：“你瘋了么！”
然而，賽春華臉上卻顯得比剛才更猙獰：“有力氣，你就繼續罵吧，不過有一點我相信我能做到，那就是把你逼瘋！”
她說著，又拿出一根銀針。
趙福霖看見，滿臉驚詫。
不過，當賽春華剛抬起手要扎的時候，卻被突然進來的曾志超阻止了。
“你做什麼？”賽春華惱怒的質問道。
“我還想問你想做什麼！”曾志超反問。
“你管不着。”賽春華又要去扎趙福霖。
“住手！”曾志超抓住她的手，“陰陽鏡沒拿到之前，你不可以傷害她。”
“放手。”賽春華掙扎了幾下。
但，曾志超絲毫不鬆手。
賽春華只好放棄，盯着趙福霖叫道：“好，我就讓你多活幾天！”
滿臉恨意。
趙福霖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恨自己。
曾志超見賽春華放棄了，也就鬆開了手。
賽春華明白了什麼：“楊宗謹剛才來過了？”
曾志超點了下頭。
“蔣忠跟着來了么？”
“沒有。楊宗謹一個人來的。”
“他沒來嗎？”賽春華有些失望。
“或許他有別的任務。”
“行吧。等到這個賤人死了，他自然就會知道我的好了。”
賽春華自言自語的話，落入趙福霖的耳中。
趙福霖終於明白了。
“你誤會了。本宮對他沒興趣，你完全想多了。如果是想和他在一起，本宮可以成全你。”
趙福霖以為自己的話對賽春華有用。
沒想到賽春華聽了，惱羞成怒就要扎她。
幸虧曾志超攔住，不然賽春華手裏的那根細針要扎在趙福霖的肩膀上。
“賽春華，我們先出去，聖女有事找你。”曾志超實在不想和賽春華待在一起。
他不喜歡和這個女人打交道，每次看到她古怪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寒顫。
賽春華不繼續糾纏，轉身離開。
曾志超跟着她，去了曾寧寧那裏。
他們一走，密室里只剩下趙福霖一個人。
趙福霖望着窗外的明月，心裏在祈禱楊宗謹能夠成功，把自己從這個古怪的女人手裏救出去。
數日後，楊宗謹如約而至。
他孤身一人赴蔣家村。
在信徒的引路下，他被帶到村中一間頗大的佛堂里，這裏應該是村民們日常用來禮佛祭祀的地方。
木質結構的佛堂，建造得寬敞高大，廳堂內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堂內有一座鍍金無天佛祖像，莊重威嚴，栩栩如生。
佛像下設有台座，曾寧寧坐在正中，曾志超站在一旁，兩邊是黑衣的法眼宗信徒。
這架勢，很像是升堂的時候。
當楊宗謹出現在這裏，曾寧寧的眼睛裏閃出興奮的光芒。
楊宗謹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見。”
曾寧寧此時已無心玩笑，催問道：“東西帶來沒有？”
“他們人呢？我要先看到人。”
“行啊。”曾寧寧也不含糊，鼓了鼓掌。
沒過多久，在一群人的看押下，趙福霖和邱君被帶了上來。
他們身上都沒有綁東西，不過眼神獃滯，臉上也沒有表情，看到楊宗謹竟然都沒有半點反應。
看到他們的樣子，楊宗謹忍不住憤怒的質問曾寧寧：“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我喂他們吃了點葯，只要你交出東西，我保證讓他們恢復到以前一樣。”曾寧寧狡猾的笑道。
楊宗謹知道他們沒有大礙，恢復了剛才自信的笑容。
“拿出來吧。”曾寧寧伸出了右手。
楊宗謹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他從袖子裏拿出一面外表看似普通的銅鏡，托在手掌上，鏡面在陽光的照耀下，綻放出七彩霞光。
信徒無不露出驚訝的目光。
曾寧寧也坐不住，她從椅子上立刻站了起來，如果不是礙於身份，恨不得立刻衝上前，搶下陰陽鏡。
楊宗謹看出她的貪婪，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瑞光，曾寧寧神采奕奕：“果然是陰陽鏡。”
“你說過的，一物換一人，我要先換一個人。”楊宗謹拿着陰陽鏡，一臉沒商量的樣子。
曾寧寧收回貪婪的目光，她也不怕楊宗謹耍花樣，大方的問道：“你想換哪個？”
楊宗謹的目光掃過邱君和趙福霖，似是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曾寧寧以為他要換趙福霖，心裏盤算着怎麼討價還價。
不料，楊宗謹的目光停留在邱君身上：“我要先換邱君。”
這句話倒是讓曾寧寧大吃一驚，沒想到楊宗謹敢不換大宋的公主。
不過，這對於曾寧寧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你倒是挺有趣。”曾寧寧揮了揮手，“把他送過去。”
一個黑衣信徒領着邱君走到楊宗謹的前面，接着把一顆藥丸，塞進了邱君的嘴裏。
片刻過去，邱君彷彿從夢中醒來一樣，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楊宗謹面前。
一瞬，他也從驚訝中冷靜下來，弄清楚了現在的狀況。
“人交給你，把陰陽鏡給我。”曾寧寧道。
“還不行，要讓他先走。”楊宗謹不肯妥協。
邱君沒說話，他知道楊宗謹已經有了新的安排。
“沒問題。”曾寧寧拿到了陰陽鏡，就不在乎邱君的生與死。
何況留着他也沒用，讓他回去也不會妨礙她什麼。如果換做趙福霖，恐怕她就不會那麼輕易答應了。
“走吧，出了村給我一個信號。”楊宗謹也催促道。
邱君心領神會，看了眼楊宗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現在可以給我嗎？”曾寧寧問道。
“不行，我必須確定邱君安全離開這裏。”楊宗謹堅持道。
“你……”曾寧寧眉頭一皺，但沒有選擇動手。
儘管楊宗謹只一個人，但她不清楚楊宗謹是否拿到斬魔劍，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楊宗謹不卑不亢的說道：“我人都在這裏了，你還怕我煮熟的鴨子飛了。”
“好，我再給你半個時辰。”曾寧寧自恃勝券在握，也不擔心楊宗謹耍花樣。
兩方沒再說話，只靜靜的看着對方。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村外升起煙花信號。
這是楊宗謹預先留在外面的，看到這個信號，他就知道邱君已經平安出去。
楊宗謹也不用曾寧寧再催，自己主動把陰陽鏡，遞到她面前。
曾寧寧接過陰陽鏡，難掩臉上的興奮之情。
日與月，光與暗，美輪美奐，不愧是曠世之寶。
她收好了陰陽鏡，接着問道：“還有公主，你拿什麼換？預先告訴你，趙福霖是宋朝的惠國公主，她的性命可不止一件斬魔劍。”
楊宗謹笑了：“無妨。我用剔骨殺手和斬魔劍，換公主平安回去。”
曾寧寧本以為楊宗謹不可能辦到的事，沒想到短時間他能辦到。
“你說真的？”曾寧寧還是不信。
楊宗謹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們在哪裏？”
“我想，他應該快來了。”
“你是說剔骨者會自己帶着斬魔劍來這裏？”
“不錯。”
曾寧寧聽罷，笑了起來。
顯然，她根本不相信楊宗謹所說的。
不過很快她的笑容就凝結了。
一個信徒跑進來，在她耳邊說道：“聖女，有個人拿着斬魔劍來找楊宗謹。”
“帶他進來。”曾寧寧吩咐完，她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宗謹賣起了關子：“何不等他來了，我再說？”
曾寧寧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提着斬魔劍從容的走了進來。
此時的斬魔劍似乎沒有那麼高的溫度，顯得古樸而沉重。但是他還是距離斬魔劍很長的距離，幾乎是接觸到地面。
不過，最先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倒不是斬魔劍，而是拿劍的人，他不是別人，正是宋公止。
“原來你就是剔骨殺手！”曾寧寧拳頭緊握，想到法眼宗裏面的好些信徒被他殘忍殺死，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屍萬段，才能解恨。
宋公止沒有理會曾寧寧，而是看向楊宗謹，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真實身份？”
“因為沐傾言的存在被證明是假的，這就意味着有人假冒沐傾言。既然沐傾言是假冒的，你這個沐傾言的朋友自然也是不可靠的。”楊宗謹解釋道。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你和李申對此事的熟悉程度。讓我着實懷疑，這原本就不是巧合。等我再問過蔣忠的經歷，也就明白你就是剔骨兇手。”
宋公止嘆道：“百密一疏，我輸的心服口服。我老師呢？你們帶他去了哪裏？他並不知道我殺人的事情，請你們放了他。”
“你放心，他現在很安全。”楊宗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