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合作
趙小姐見着她。立刻站起來，沖她哥哥道：“這便是穆姐姐了，可會做菜了，比你雲中客里那姓王的廚子還厲害。”
雲中客是趙家的產業，在鎮子裏數一數二的酒樓，原她擺攤做買賣時聽過，裏面的王大廚做的一手好湯，幾個周邊城市都有耳聞，如今拿她跟雲中客的大廚比。
穆雲笙聽得有些臊，她沒做什麼菜來，趙小姐這樣誇讚，不過是因為看中她而已。
趙錦自然曉得自己妹妹，瞧着穆雲笙手中提着籃子，知曉這便是穆雲笙給他們做的試菜了，微微昂首示意穆雲笙擺上桌，才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他是不喜歡自己妹妹過於和外面的人接觸的，他妹妹心思單純，難保就不會被外面那些想攀附的人欺騙，尤其是不到半個月，這人還跑到他府上來了。
如今再看穆雲笙，到有些理解自己妹妹為何青睞她。
和他妹妹差不多大的年紀，因為是未出閣人還梳着雙丫髻，面龐消瘦偏枯黃，身段也跟柳條一樣纖細，但不柔軟，好似含着風骨在其中，姿貌也是平平，不過倒有一雙一好好眼睛，清澈平靜的如同湖面。
而且她是今日來的，身上還穿着她在鄉間制的衣裳，一身泛白的粗布衫，袖子端還有兩塊顏色不一的補丁，腳上穿着磨得勾線陳舊的黑布鞋，她的身邊是趙家的小姐丫鬟，哪一個不穿得秀美端莊，好似雲中仙客，但偏偏這比她妹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好似渾然無覺。
沒有半點的自卑，羞澀，落落大方的，到叫人自己先忽略了她的衣着。
如此淡然穩重倒是不錯的品性，想起自己妹妹那般跳脫沒規矩的樣子，趙錦忽然覺得她跟穆雲笙交好也挺好的，都是要嫁人的人了，多少能學點旁人的穩重才是。
從穆雲笙身上挪開目光，在看桌面，穆雲笙已經擺開了四道菜，還一人添了半碗米飯。
一共四道菜，葷得素的，乾的湯的。
趙錦只是被她妹妹喊來嘗菜的，當即也不客氣，依次都嘗了一口。
那紅通通的豬肉不知道怎麼燉的，入口甜滋滋的滿口肉香，明明看着有不少肥肉，但偏偏肥而不膩，入口即化，而且頗叫人上癮，想一嘗再嘗不說，更是忍不住就飯吃。
第二道是豆腐，豆腐十分有韌性，泡在湯汁里，用筷子夾出啦也不散型，入口又不覺得老，而那包裹豆腐的湯汁，微辣中帶着一種酥麻的感覺。
第三道是糯米糖藕，擺盤裝着像是點心盤，一塊一塊的共八塊，顏色偏紅，藕洞裏面塞滿糯米，同樣是甜口的，糯米和藕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比較討女孩子喜歡，比如趙小姐已經吃第二塊了。
最後是湯，只是尋常的幾樣蔬菜蘑菇做的，湯輕色白，入口滑爽，味道鮮美。
趙錦放下筷子，心中雖然覺得這穆姑娘手藝不簡單，這幾道菜雖然看着普通但是相輔相成，一道主菜四道輔菜，既不搶主菜的風頭，末尾收尾的時候也不會覺得遺憾，而且很有飽腹感，叫人產生滿足的幸福感。
雖然評價不低，但是商人的性格卻讓趙錦不會顯露心中所想，他知曉對方是要賣方子，斟酌一下準備壓價拿下來。
旁邊趙小姐可沒這樣的自制力力，當即意猶未盡到：“再添半碗飯。”
不聲不響的，那盤東坡肉已經吃完了，麻婆豆腐也少了大半，八塊糯米藕也只剩下兩塊了，湯倒是沒少什麼，但是看樣子是準備留在最後。
雖然穆雲笙這幾道菜做的都不多，是小盤裝的，但是趙小姐這架勢也夠叫人驚訝地，旁的幾個丫鬟都驚住了沒立即去添飯。
有趙小姐這樣捧場，趙錦怎麼好意思再找理由壓價，只好咳嗽一聲：“這四道菜的方子，賣么。”
穆雲笙搖頭，看着趙小姐：“贈與小姐了。”
旁邊趙小姐還在喝湯，聽了她的話哪能不明白，當即有點不高興：“我幫你，可沒想圖你的方子。”
“我知道。”穆雲笙笑：“我也只是想幫小姐而已。”
她還記得這個丫頭當初就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一會家裏的酒樓要新菜式拯救，一會要抓住未來夫郎的胃，一會……
穆雲笙出了穆家，臉色也不復陰沉，如今微微笑着，頗有些狹促的味道，同她有得沒得講了一堆的趙小姐難得臉紅起來。
旁邊趙錦雖然不明白她和自己妹妹的事情，不過能平白收個方子，倒是挺高興地，心情好忍不住便多問了些：“你還會別的么。”
“會，看蒸煮煎炸都會。”穆雲笙道，她上輩子就是廚師，雖然沒什麼特色，但是學的比較雜，數量多，一些走造型的點心她也會。
而趙錦聽她這樣說，無端覺得自己妹妹撿個寶貝回來了一樣，他看着穆雲笙：“你手藝不錯，留在趙府怕是埋末你了，正巧鎮子的員外們膩了仙客來，而我準備開個新酒樓，還未招主廚，不知道你有意來掌勺不。”
“自然願意的。”穆雲笙本來就想走老本行，但是聽着趙錦說是新店，當即又問：“少爺對於新酒樓所賣之物是否有限定的方向。”
“暫無。”
“那可否由我來定。”穆雲笙道：“少爺是因為老店已經無法滿足客人的口味才開的新店，如果少爺信任我不如由我開發新的菜系。”
“你知道開發新菜系需要注入多少心血財力么，如果我……”
“我有十張家特色菜的方子，願意拿出來作賭，只要求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店內事務都歸我管理，倘若一個月後盈利低於仙客來，就將方子雙手奉上，填補少爺的虧空。”穆雲笙握緊自己的掌心，指甲都陷進肉里。
她原想開店就打聽過鎮子的酒樓售價，一般少說也得四五百兩，這樣一筆銀子她至少賣幾十個方子才行，而這樣大面積販賣自己的底牌，就算她有了鋪子又如何，到時候未必有能力和其他老店競爭。
所以才一直等着，而今趙錦有店，她有才藝，如果能合作，那比她自己去籌錢買好多了。
果然趙錦思考了一下：“若你辦到了，你想要什麼。”
“新店三成的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