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皇后死了
皇后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魏應亡有些意外。
“皇后費盡心機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母家強勢，皇帝尊重，所有妃子任由你拿捏，也算是風光無限了。為何還會說這宮裏冷呢？”
魏應亡直接問道。
“要我看，冷的不是這宮裏，冷的是你。”
面對魏應亡的指責，皇后竟然只是淡淡一笑，並不想從前那般動怒，也沒有爭辯半分。
只是笑着笑着，她眼裏便有一顆淚珠滾落下來。
“你知道嗎？當年在冷宮裏，我也是這樣坐着送走賢妃的。那時的我，便是此時的你。”
皇后眼裏噙着淚珠，平靜地望着魏應亡，似乎是在預言魏應亡今後的局面。
魏應亡也坦然地點了點頭。
“皇上利用你除了賢妃，利用你父親扳倒了賢妃的父親。如今又要用我除了你。其實最是無情，還是帝王。”
皇后沒想到魏應亡竟然看得如此通透，略略吃了一驚，之後便仰天笑了起來。
“你比我有慧根啊。方士們傳你有皇后命格，或許真是如此。”
“命格這個東西，不過聽聽而已。我若是不願意做這個皇后，誰又能奈我何？”
魏應亡對着皇后狡黠一笑，後者微微一愣，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輸了。”
“你從踏進這深宮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會贏。”
魏應亡淡淡道，將籃子裏的火藥繞着皇后灑了一圈，又拿出一瓶油來。
“得罪了。”
魏應亡低聲道，將油盡數澆在皇后的身上。
“其實就算皇帝不動手，我也要殺了你。”
魏應亡忽然說道，看向皇后的目光里滿是薄涼。
“你既然不願意做皇后，為何要殺我？”
皇後有些吃驚地問道。
“因為齊璟。你殺了她的母妃，你害得他這麼多年委曲求全，隱忍不發，你是他心裏的一根刺，我要替他拔了。”
“你果然與他有私情！”
皇后略一吃驚，繼而便冷笑起來。
“我死了，你也不用高興得太早。我有一件大禮，早就預備好了，只是你去了宣同，便一直沒來得及送你。我死了，自然會有人替我送給你。”
皇后冷笑了一聲，強撐着身子正了正鳳冠，在椅子上坐好，又拿出了那副母儀天下的氣勢來。
“動手吧！”
魏應亡卻將火摺子放下了。
“不急。”
魏應亡沉聲道，悠然地在椅子上坐好了，二人相對無言，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掌事大宮女急急忙忙地奔了回來，將李相遞給皇后的消息也帶了回來。
“娘娘快吃藥吧！”
大宮女急忙跑進來說道，一推門卻看見魏應亡還在這裏，當下臉色便難看了許多。
再看皇后，身上竟然被澆滿了火油！
“大膽！”
大宮女一豎眉，張口就要叫人，卻被魏應亡先一步拖回了屋子裏。
“換上我的衣服，不然我就殺了皇后！”
魏應亡厲聲威脅道，將自己的衣服扔給了大宮女，後者無法，只能磨磨蹭蹭地穿上衣服。
等到她終於穿好了衣服，戴好了首飾，魏應亡便一掌劈暈了大宮女，將她放在皇後腳下。
而魏應亡則穿上了大宮女的衣服。
“上路吧。”
魏應亡對着皇后低聲道，將點燃的火摺子扔到了皇后的身上。
這時，皇后卻猛然發出聲來。
“你不會得意很久的。你會贏的滿面風光，但最後也會如我一般，輸得一塌糊塗！”
“我已經輸過了。現在是時候，該我贏了。”
魏應亡回頭，冷冷瞥了皇后一眼，便捧了一個壽山石擺件擋住了臉，裝作宮女的樣子，低頭離開。
“走水了！走水了！”
魏應亡的身後不斷傳來宮女、太監的呼喊聲，人們亂成一團，只有魏應亡淡定地順着小路，來到冷宮。
那裏，齊璟正在等着她。
男人手裏拿着一個食盒，還有一把香，看見魏應亡來時，便牽起嘴角笑了一下，卻笑得有些僵硬。
魏應亡便跑了起來，像只小鴿子一樣撲進男人的懷裏。
齊璟被這結結實實的一撲鬧得僵在那裏，一瞬間，灰暗酸澀的心裏涌滿了暖流，他微微低頭，看着緊貼着自己的魏應亡，心頭便湧起一股難言的情愫。
這股情愫在他心裏來回翻滾着，衝撞着，似乎在尋找着出口。
“這些年，你辛苦了。娘親如果能見到現在的你，一定也會誇你有本事！”
魏應亡笑着說道，伸手捧着齊璟的臉，在他唇上落下清淺一吻。
齊璟猛地摟住了魏應亡，將頭盡數埋在她肩窩。
他不說話，但一顆冰涼的淚珠卻落在了魏應亡的身上。
魏應亡的心裏也跟着一動，像是母親哄孩子入睡一般，輕輕在齊璟的背上拍了拍。
“沒事了。”
“嗯。”
齊璟低低地應了聲，拉着魏應亡，走進了賢妃在冷宮時的住所。
這裏，是他十幾年都沒有再來過的地方。
他將所有痛苦的記憶都封存在這裏，如今，在魏應亡的陪伴下，他又再一次走進了這間屋子。
一切還是如舊的陳設。
因為一直有人打掃，這裏的變化十分微小。
彷彿就在昨天，母妃還在這裏，和自己一起讀詩，玩耍；彷彿就在昨天，太子就在這裏……
齊璟的拳頭不由得縮緊，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那個古舊的箱子上。
當年，他就是一直躲在這裏。
“不是你的錯。”
魏應亡忽然踮起腳尖，從後面捂住了齊璟的眼睛，再一次重複道。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此時此刻，齊璟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着。
“嗯。”
良久，男人再次低聲回應道。
他輕輕拉開魏應亡的手，湊到唇邊印上一吻，便將那些祭品擺在了母妃經常用的那個梳妝枱上。
齊璟在香爐里放了三炷香，跪在地上。
“娘，孩兒不孝，過了這麼久才來看您。”
齊璟的聲音十分低沉，他繃著臉朝着祭品桌磕了三個頭，“孩兒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別的話了。
魏應亡也走過去，點了三炷香插在香爐里，看着賢妃留下來的書，微微一笑。
“母親您好，我叫柳靈鴿。我有點喜歡齊璟，因為他太優秀啦。您把他生得太帥了，簡直是天上有，地下無。而且他武功特別厲害，一個人能打一百個那種；他還特別有心機，完全能保護自己，還能替您報仇。他的心腸也挺好的，會拚死保護素不相識的孕婦，還會給小男孩送布娃娃，拉鉤鉤。您的孩子成長得非常好，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