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閨蜜
秦卿在田家統共也沒待多久便打算告辭,只是剛出了堂屋就見秦棋和田茵茵一人一把小竹凳正坐在井邊,田茵茵在洗衣服,秦棋在一旁一邊跟她說話一邊幫忙將洗凈的衣服擰乾晾好。
這一幕實在太過美好,不僅是秦卿,就是田叔和田嬸兒都沒捨得出聲打擾,直到衣服全都洗好晾好,晒衣桿前的二人才注意到他們,然後雙雙紅了臉。
秦卿再是遲鈍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自言自語小聲嘀咕道:“怪不得一向嚴肅的二哥會說那句話,合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啊!”
前一句田家二老沒聽清,但後面那一句卻是聽到了,二人有些驚訝看向秦卿,再一想又覺得沒毛病,卿丫頭就比自己閨女小半歲,是該考慮婚事了。
田茵茵是個不怕事的,被父母和好友看到也只害羞了一瞬就迅速恢復正常狀態,蹦蹦跳跳地到了秦卿跟前,一把拉起她的手道:“卿兒,我可是好久沒見過你了!”
秦卿是七月最後的一天落水的,田茵茵卻是在前一天就去了隔壁村的外祖家,直到三天前才回來。
說到這裏她就有些生氣,“我爹娘還有五哥哥也不告訴我你病了的事,我還給你帶了好些我祖母做的竹筒飯,結果你都沒吃上;我說去看你,爹娘又怕打擾你養病。”
秦卿感受到田茵茵發自肺腑的關心很是感動,回握住她的手笑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了嗎?”
她的動作“嚇壞”了田茵茵,而田茵茵又是個不會隱藏情緒的,“卿兒,你怎麼了?”
秦卿疑惑的看着她,“我怎麼了?”
田茵茵鬆開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剛剛五哥哥跟我說,我還不信呢!”
同樣深感疑惑的田嬸兒聞言斥道:“茵茵,你胡說什麼呢?卿丫頭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如今平安回來了,自然是懂事了。”
“是嗎?”田茵茵深表懷疑。
秦卿卻笑道:“田嬸兒說的不錯,正是這樣,茵茵你是不知道,那天我落水后就昏死過去,然後就看到一黑一白兩個吐着長舌頭、手拿大粗鐵鏈的人,他們把我帶到了一座衙門,然後閻王爺就出來了,一番查問后說我命不該絕,只是之前性子太不討喜,要我適當做些改變,這不,醒來后就成了這樣。”
田茵茵聽得雙眼瞪圓,“天啊,這也太邪乎了!”
“可不是!”田嬸兒也道,心裏卻是信了秦卿的話,沒辦法,古人對神明有着絕對的推崇和信任。“不過人沒事兒就好,要我說閻王爺說得對,卿丫頭以前就是太膽小了些,我以前就總說,你跟茵茵的性子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秦卿失笑,“那現在呢?”
“現在?”田嬸兒“呵呵”一笑,“我瞧着你現在倒是跟我家這潑猴越來越像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番大笑。
田茵茵還想問問閻王殿的事,於是對秦卿道:“卿兒,走,去我屋,咱們慢慢聊。”
秦卿卻婉拒了,“茵茵姐,我家裏還有不少事兒,真不能陪你說話了。”
田叔也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卿丫頭要操持一大家子,哪像你,什麼都不愁!”
“可是,”田茵茵有些委屈。
秦卿見了不忍,便道:“這樣吧,等用過了午飯你到我家來找我,正好我還有事找你幫忙。”
“什麼事?”田茵茵激動地問道。
秦卿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二哥和七哥馬上要回書院讀書了,我想着給他們做兩件新衣裳,只是時間有些趕,便想着找你來幫我裁布。”
“二哥哥和七弟弟要去書院?”田茵茵驚訝地問道。
這回回答她的是秦棋,“是啊,今日二哥已經帶着七弟去找陳院長了,中午應該就有結果了。”
陳同的身份以及同秦家的關係田家人也略知一二,聞言田嬸兒臉色露出急色,“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早說?以二郎和七郎的聰慧,肯定能進書院的!哎呀,這可怎麼好,要不下午我也去吧,兩身衣服,趕一趕明兒個就能做好。”
秦卿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太好了,謝謝嬸子。”
如此說定后,秦棋這才背起裝滿菜蔬的背簍和秦卿一道回家。
回家後秦卿便指揮秦棋和秦書幹活,兄弟二人一人負責洗菜擇菜,一人負責切菜(烤魚對配菜的刀工要求很低,秦書這才能勝任)而秦卿則回到自己房裏找出剪刀和捲尺,預備給哥哥們量體裁衣。
秦卿才將秦棋和秦書的衣裳裁好,秦廉便帶着秦儀和秦畫回來了。
騾車才在院門前停下,聽到動靜秦卿便迎了出來,邊走還邊問道:“三哥,我要的那些東西都買了嗎?”
秦廉從車裏拿出一個包袱,笑道:“你交待的事情我怎麼敢忘?放心,都買了。”一邊回頭去扶兩個兄弟一邊問道:“對了,小妹,剛剛路過村裏的田地時碰到了汪嬸子,她說你跟她買了許多菜,是真的嗎?”
秦卿一拍腦門,“瞧我,差點忘了這茬,三哥既然回來就再辛苦一趟去幫我菜拉回來吧!”
“看來買的不少啊!”秦廉笑道。
秦卿點頭,然後就看到秦畫手上拎了三條大草魚,不由驚呼道:“哪來的?哎喲,我不是跟大哥說好,讓他帶回來嗎?”
秦畫拎着魚在秦卿面前晃了晃,“這就是大哥讓我們帶回來的。”見秦卿不懂才繼續說道:“回來時我們特意繞道去了趟渡口。”
“原來如此。”秦卿道,然後才關心的問起兄弟二人書院的情況。“二哥,陳叔叔那邊怎麼說?”
秦畫不悅地喊道:“你怎麼不問我?”
秦卿懶得理他,只看着二哥秦儀。
秦儀摸了摸她的頭,臉上頭回露出笑容,“如你所願,陳叔叔答應了。”
“太好了!”秦卿高興的歡呼道:“陳叔叔萬歲!”
只是話音未落就被秦儀捂住了嘴直接拖回了家。
進了屋,秦儀才鬆開秦卿,劍眉緊鎖,“你胡喊什麼呢!”
秦卿吐了吐舌頭,再話說出口后她就反應過來了,這會兒也不敢辯駁,只小聲道:“對不起二哥,我說錯話了。”
秦儀卻是“得理不饒人”,“這是一句‘對不起’能了結的嗎?小妹,你從前可不是這般不謹慎的人,怎的如今變得如此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