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會再來求我的
人從出生到自然衰老,靈魂是由明亮透徹逐漸變成灰白黯淡。
原本年輕人應明亮透徹的靈魂不知為何變得一處處黑點。
陸恆仔細一瞧,果然有所發現,十數條頭髮絲般纖細的黑影不斷在年輕人的靈魂上遊走,所過之處,留下斑斑黑點。
“哎喲,這不是虞大少爺么?”
“可不是么,不知道怎麼弄成這樣了?”
圍觀的人對着年輕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虞大少爺?哪個虞大少爺?”
負責內場安全的安保隊長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還有哪個虞大少爺,當然是國興集團虞青山的獨子了!”
人群中立馬有人出言為安保隊長解惑。
“國興集團?”
安保隊長立馬打了個激靈,神色緊張了起來,連忙對身後的巡場安保吩咐道:“別愣着啊,快給最近的中心醫院打電話,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國興集團是南安市數一數二的大公司,集團總資產數百億,涉及的生意多達千種,對普通人來說儼然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如果虞大少爺真出了什麼事,說不定現場的這些人都會被牽連。
“愣着幹什麼,趕緊疏散一下人群!”
安保隊長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邊催促着大家散開,保持空氣流暢,一邊對陸恆等服務生吼道。
“快點吧,這虞家可惹不起!”
一個女服務員拽了陸恆一下,小聲說道。
陸恆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虞大少爺躺在地毯上,臉上煞白,渾身微微抽搐,有點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
結合著虞大少爺的癥狀,和靈魂上那一條條細長的黑影,讓陸恆突然想起了一種蠱蟲。
在他遊歷魔界的記憶中,曾經見過魔界巫師為人祛蠱,祛蠱的對象正是這種名為濁魂蟲的蠱蟲。
濁魂蟲源於魔界南疆,是當地蠱民飼養的一種很特殊的蠱蟲,這種蠱蟲不同於其他蠱蟲那樣喜食血肉,而是直接攀附到靈魂上,吸食精氣的同時還污染靈魂。
由於濁魂蟲發作隱秘,非對靈魂敏感的修士很難發現和治療。
之所以先前沒有想起來,是因為魔界巫師取出的蠱蟲如手指般粗細,而盤桓在虞大少爺身上的卻是細如髮絲。
或許由於世界不同,濁魂蟲也發生了不同的異變。
“沒想到地球也有這種濁魂蟲!”陸恆暗忖道。
拇指粗細的濁魂蟲破壞力極強,只需兩天,就會讓修士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而細如髮絲的濁魂蟲則勝在目標小,難以察覺,若非他觀察得仔細,興許真會錯過這些害人的東西。
撥開圍觀的人群,陸恆蹲下身體,伸手去把虞大少爺的脈,抬頭對着兩個保鏢道:“我家祖傳老中醫,讓我來看看。”
兩個保鏢你看我,我看你,沒有出聲,死馬當活馬醫,算是默認了他的行為。
將真氣凝於手指間,右手握住虞大少爺的手腕,陸恆將真氣一點點輸送到其體內。
真氣在他的控制下,化成一堵堵堅實的牆壁,堵住濁魂蟲的活動空間,然後真氣牆慢慢合攏,將濁魂蟲往同一個地方驅趕。
見時機已經差不多,陸恆探出左手,連續點中虞大少爺身上的幾個穴位,用真氣暫時封閉住這幾個穴位,不給濁魂蟲留下任何逃走的通道。
隨着濁魂蟲活動的地區越來越小,虞大少爺的身體也停止了顫抖,嗓子裏面也發出了聲音。
救治虞大少爺,陸恆自然是秉着施恩圖報的想法,至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呵呵,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當年他還是赤陽魔尊的時候,所殺之人,圍着魔界能夠繞N圈了,慈悲之心早就煙消雲散了。
此人是國興集團的大少爺,想必他的父親一定不會吝嗇金錢來為兒子治病,陸恆盤算着自己修鍊的所需的資源多半要靠他了。
見虞大少爺病情好轉,兩個保鏢喜悅溢於言表,如果虞大少爺出了問題,他倆肯定是難逃其責。
圍觀的人群看見病人有蘇醒的跡象,立馬又重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誇讚着中醫的神奇。
眼看着濁魂蟲已經快要逃無可逃的時候,之前的那個乾瘦的年輕人已經帶着醫生回來了,二人奮力鑽進人群,發現一個不認識的青年正在給躺在地上的虞大少爺把脈。
“簡直胡鬧!”
馬醫生指着陸恆喝道:“你是幹什麼的?你有行醫資格證么?病人要是出了問題,你能負得起責任么?”
乾瘦年輕人聽到馬醫生的話,不由分說,一把將陸恆推到在一邊,同時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表弟的身體也是你能碰的?如果我表弟被你弄出個三長兩短,你就等死吧!”
陸恆被這一推,身體失去了平衡,離體的真氣猛地收回體內,頓時如無頭蒼蠅般在體內四散亂竄。
好不容易平息體內暴走的真氣,陸恆面色一沉,開口道:“給他看病是瞧得起他,一般人哭着跪着求我看病,我都懶得搭理。”
“他媽的一個傻子!趕緊滾一邊去,老子現在沒時間料理你!”
年輕人吩咐保鏢將陸恆趕到一旁,然後神色慌忙地追着馬醫生問東問西。
馬醫生看病人很是穩定,眼球一轉,便誇下海口,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保證治好虞大少爺。
陸恆還想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口出不遜的乾瘦年輕人,可當他看清楚對方的靈魂后,搖頭笑了笑,很快就平息了怒火。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靈魂佈滿了黑斑,不似常人般明亮透徹,想來是壞事做得太多,牽扯到許多惡性因果。
看年輕人這副模樣,最多再等兩三年,黑斑連成一片,到那時,不死也難。
他可不會和一個將死之人置氣,說不定日後還要用這人的魂力來修鍊呢。
這時早已經來到前廳的黃經理也開了口,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對着陸恆喝道:“陸恆,誰讓你碰虞大少爺的?虞大少爺的病情不穩,豈是你一個小小的服務生能夠碰的?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能負責么?你要作死就一個人去,別連累我們酒吧!”
“小陸也是好心幫忙……”
徐小芳弱弱地為著陸恆辯解道。
“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黃經理對着徐小芳怒喝道。
他可是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周,還無法報仇,生怕壞事被對方抖露出去,怎能讓他不恨?
“先回醫院檢查一下,一個打工的服務生知道什麼!”
馬醫生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好叫人把虞大少爺送到醫院。
陸恆冷哼了一聲,“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我是中心醫院的醫生都檢查不出來病情,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服務員能有解決的辦法?”
馬醫生指着陸恆怒笑道,“你要是有這能耐,還留在這裏幹什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黃經理立馬站出來指着陸恆大聲道:“陸恆,從現在開始,你被開除了!”
陸恆輕輕搖了搖頭,看着這些人自以為是的嘴臉,把服務生的馬甲脫掉,直接扔到了一旁,微笑道:“可以,那我就先走了。”
“不過估計這位虞大少爺撐不了幾天了,你應該還會再來求我的,到那時就算跪着求我,也要看我的心情如何。”
說完,目光掃到乾瘦年輕人的身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轉身大步離開。
“……”
乾瘦年輕人看着陸恆的背影,心頭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轉身對馬醫生問道:“馬醫生,你有把握治好么?”
“你放心好了,進醫院檢查一番,找到病因,肯定就能治好!那小兔崽子只不過是一個臭打工的,根本什麼都不懂。”
馬醫生輕蔑地看了一眼陸恆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扭頭再次信誓旦旦道。
虞大少爺的突發事件只不過是一個插曲,送去醫院后,圍觀的人群見沒熱鬧看,也就散了,該跳舞的跳舞,該喝酒的繼續喝酒,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陸恆走的瀟洒,而救護車上的那名馬醫生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鬢角兩側的汗珠噼啪下落。
上車之前,虞大少爺呼吸平穩,面色紅潤,看起來不像是大病的模樣。
可等到車開動十分鐘后,虞大少爺的病情突然出現了變化,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和保鏢口中之前發病的癥狀一模一樣,而且關鍵是仍然檢查不出來有任何的病症。
馬醫生急得束手無策,只好不斷催促着司機加快車速,儘快到達中心醫院。
出了酒吧,陸恆打車去了省院醫,繼續潛入停屍房修鍊。
等到陸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剛走出醫院,就聽到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是“宋姨”。
陸恆按下了接聽鍵,一個溫婉的女性聲音從另一端傳了過來。
“小恆,最近過得還好么?”
宋姨的聲音中透着關切,讓陸恆心中一暖。
“宋姨,我挺好的,最近一直在實習,時間比較忙,一直就沒給您打電話。”
陸恆微笑回答着問話,獨自出門上學后,只有宋姨一家的關心讓他在這個越顯冷漠的社會找到了一絲溫暖,他們一家很可能是除了母親外,僅有的關心他的人。
“挺長時間沒看見你了,下個月你夏叔叔生日,回家一趟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宋姨試探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