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失蹤
和親生母親聊天,雖然內容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有趣,但因為對方是親人,所以離開之後,祁單覺得自己的心情還算不錯。他看了看自己手機里黃道菲發送過來的小炮仗和阿飄的現住址,兩個人都已經不在廣東了,阿飄過上了北漂的生活,目前在北京中關村過着程式設計師的生活,他想着高中時代的阿飄,那個傢伙在那個時候就表現出對電腦的興趣,因為擅長修音才被遲殊童拉進樂隊,後來成為貝斯手全都是遲殊童調教有方,也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是在做什麼東西。而小炮仗則是成為了一名混混,據說是在黑社會工作,不上不下,給人家打工,管理着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叫暮光,在一個叫做琥川的城市,坐飛機過去還挺快的。
祁單買了一個新的手機號,把原來的手機號扔在了家裏,然後定了飛機票去北京。他明天還有一個廣告要拍,但是現在,他已經顧忌不上那個廣告了,就讓他在死之前最後任性一回,他這輩子都沒有耍過大牌,到時候沒有按時出現在拍攝現場,他也知道自己會發生什麼事情,網上大概會開始傳出否定自己出道以來一切成績的言論,既然都決定要死了,那為什麼要計較身後名呢?祁單決定不管不顧了。
他定好了來回的機票,先去了北京找阿飄,阿飄性格比小炮仗要來得好,如果是他的話,自己肯定能活下來。他想起來自己高中的時候,當時自己麵糰的這個外號就是小炮仗給取的,當時的他其實也不能說是好欺負,只是本着與人為善的信念,對於其他人做的並不是那麼過分的行為他都盡量選擇忍讓,祁單還沒有加入樂隊的時候,成績很好,人長得也帥,就是運動不行,就是高冷,不會有什麼人湊到他的面前來招惹他。但是小炮仗當時特別討厭祁單這種做派,總是覺得他的做作,然後就天天湊到他的面前來,諷刺他是日常,有時候還上手,曾經有一度的時間他都不想理會這個人,但是無奈,高中學校會架子鼓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其他的人不是臉過不去,就是想打他主意的女生,相比之下,小炮仗還是成立樂隊的唯一一個人選,所以祁單對小炮仗特別寬容,久而久之,就被人叫做麵糰了。當時他們分開的時候,小炮仗對自己的態度很不好,這一回湊上去的話也不知道會被怎麼說,所以還是趁着心情還算不錯的時候去找阿飄吧。
時間已經過去太長時間了,他離開的時候連高中學校的通訊錄都沒有拿,班裏大多數同學的名字全都忘記了,甚至連阿飄和小炮仗的名字都忘記,大概在當時,他就沒有在意過他們吧,所以導致現在只記得外號了,當時的自己確實太過冷血無情,於是乎老爹拿他的血讓自己記住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讓自己一輩子都活在黑暗無邊的地方。
阿飄所在的地方,很好找,祁單不過花了一點的時間就找到了,他打扮得很低調,和北京大街上絕大多數的青年沒有任何區別,再加上個子也不高,所以走在大街上也沒有任何人發現。他乘着凌晨走的,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就到北京了,而與此同時,高裴和卓麓在東皇娛樂等待着祁單一起去拍攝現場,但是一直等待着,都沒有等到祁單,高裴很疑惑,明明記得自己給祁單打過電話,通知過他今天要工作,結果沒想到,離拍攝開始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而祁單到現在居然還沒有來。高裴看了一眼卓麓,說道:“你給祁單打一個電話,讓他快點來,要不然我和你就先去現場,讓他自己打車來。”
卓麓按照高裴的要求給祁單打了個電話,電話顯示對方並不在服務區,高裴正打算離開,卓麓一下子就拉住了對方的手,說道:“祁單關機了,我聯繫不上他。”高裴不相信卓麓說的話,祁單這個人的手機從來就不會關機,即便是在凌晨要找他也能找得到,祁單睡眠淺,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就能接起來,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聯繫不上。高裴打了電話,對方還真的不在服務區,這下子,高裴也傻了。
高裴手底下的藝人很多,有默默無聞的,也有正處於上升期的,最近有一個因為出演了三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在這個圈子裏的地位還沒有穩定,就開始自以為是,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沒有工作的時候就直接把手機關了,聯繫都聯繫不上。但是高裴知道對方喜歡什麼,知道對方會經常去哪些場所,所以經常能夠一下子就找到對方,可換做是祁單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除了公司和醫院,他還有什麼可以去的地方。高裴當機立斷:“我去找祁單,你去拍攝現場解釋一下這件事,就說祁單突發疾病,現在被送進了醫院裏,等到稍微好一點的時候,我會帶着人親自去賠罪。”
祁單出道至今,矜矜業業,還沒有做過賠罪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高裴覺得,自己找到祁單之後一定要先狠狠地罵他一下。他怒氣沖沖地打算離開的時候,就被卓麓一把拉住了:“還是我去找他吧,我是祁單的女朋友,和他一起生活了幾天的時間,對她還算是了解,你是他的經紀人,這件事由你去解釋的話最好,要不然對方可能會覺得我們沒有誠意。”高裴看了卓麓一眼,他還真的看不上對方:“是啊,你和祁單一起住了幾天,但是我和祁單卻是一起共事了將近八年的時間,你真的會比我還了解他嗎?”
卓麓沒有先反駁他,只是說了一句:“那你覺得他會在什麼地方?”
高裴看着卓麓,說道:“能在什麼地方?既然不在公司里那麼就是在家裏,要不然就是在賽車場,所以你先好好去道歉,不要在這裏搗亂。”
“公司,家裏,賽車場,你就知道這些地方嗎?我還能說出來,有一條老街,他經常去,有一家沒有名字的老店,他也經常去,他點餐的時候一定要加一盤臘八蒜,明明不喜歡吃辣的東西,也總是會把辣的東西往自己的肚子裏塞。還有啊,如果去外面的話,也不一定是賽車場,他雖然恐高,卻還有一個想要坐在滑翔器上俯瞰S市的夢想,所以也有可能是在山上的滑翔場上,他甚至還有可能在某一個電子遊戲城,所以說,讓我去找吧,祁單他最近,可能會有點累,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不要給他安排這麼多工作了。”卓麓說完這些話,就直接甩開高裴去了,雖然高裴肚子裏也憋了一堆話打算罵一場,但是看在卓麓說的有道理的份上,他決定讓卓麓去,等到找到了祁單之後再罵她。
卓麓最大的特點就是性格好,而且很有耐心,在攬城集團工作了三年的時間,從來沒有人見過她和誰急過眼,但是這一次,她很慌,從來沒有這麼慌過,總覺得祁單會出事。她不應該這麼想才對,祁單死亡的時間是2018年12月,不應該是在3月份的現在,但是不管怎麼想,卓麓都很慌張,自己從來不會出現在祁單的生命當中,但是這一次,她出現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到底帶來的是什麼樣的影響,如果祁單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出了什麼事情的話,自己大概會自責一生……
因為自責,所以卓麓不自覺之間就把自己的情緒帶到了高裴的身上,她也知道,自己這種做法是不對的,當下也只能想辦法努力補救了。可是啊,如果真的讓她去找祁單的話,也真的很困難。她想着這個世界上到底有誰能知道祁單到底會在什麼地方,想來想去,還真的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黃道菲。
因為之前在劇組裏為了幫助其單,卓麓基本上把劇組裏工作人員的手機號碼存了一遍,黃道菲的手機號碼自然也有,當下他就打電話給了黃道菲。
清晨,因為宿醉,黃道菲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發昏,但是手機響了,她也只能打起精神接電話。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你好,是編劇黃道菲嗎?”
“是,不過我只做過一次編劇,如果要我幫忙寫劇本的話就算了,不過如果是想要我寫的小說的話,我可以考慮把自己的小說賣給你。請問是要哪一本?”黃道菲的腦袋算是清醒了一點,她努力地聽着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麼,結果聽到一句:“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其實就是想問一問,請問你知道祁單在什麼地方嗎?祁單今天早上本來有一個廣告拍攝的通告,但是到現在他還沒有出現,手機也關機了,所以我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們現在急着找他。”
聽到這句話,黃道菲立刻從床上滾起來了:“你的意思是說,他現在失蹤了?我昨天問他他還說沒事,結果今天就給我搞失蹤。嘖嘖。”
卓麓一愣,從黃道菲的語氣中就知道了,對方大概是知道這一次祁單失蹤的原因,於是立刻問道:“請問我能問一下是什麼事情嗎?為什麼祁單會失蹤?”
黃道菲不吭聲,大概是在想着自己該不該回答,卓麓立刻說道:“你好,重新介紹一下,我是卓麓,既是祁單的助理,也是祁單的女朋友,在《念》的拍攝期內,祁單偶然一次給你介紹過我,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記得。”黃道菲想起來了,就是這個女的,祁單給自己介紹過,雖然介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身為朋友,她很清楚,祁單是真的很開心自己能交到這麼一個女朋友,當時她很生氣,氣祁單這個人演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劇本中“楚凡”對“常菩徽”的特殊感情,還氣他居然在拍這部電影的時候了一個女朋友,這就是直接導致她昨天晚上去找祁單的原因。
古人云,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有些話她不該對對方說才對,所以他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最近可能是去找一些高中時代認識的人了。《念》那部電影,其實說的是他高中時代的故事,大概是拍了那部電影之後感受到了些什麼東西,所以現在想着要去見高中時候的人吧。對了,因為你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才告訴你,劇本中的常菩徽是高中時代的祁單,到時候電影出來了,好好觀賞一下你男朋友高中時代的生活吧。”
“啊,知道了,那麼打擾了。”卓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黃道菲就把手機掛了。
卓麓想着祁單,想着上輩子,上輩子祁單自殺前幾天他做了什麼事情?據小道消息說,祁單參加了高中時期的班級聚會,然後呢?當時還傳出他去了北京,和遲姝童見面的事情,據說當時是要複合來着,年末一共就這兩條消息,彈丸就磕着這兩個消息跨年,還和遲姝童的粉絲在網上撕得難捨難分。
所以現在是去見高中時代的同學嗎?卓麓捂住了自己的心臟,總覺得事情往不好的地方發展去了,還好之前要了祁單屋子的鑰匙,看來這幾天自己要住在祁單家裏了,要不然誰知道他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就在眾人都在尋找祁單的時候,祁單已經到了中關村,甚至就在阿飄工作的地方。
他有點緊張。高中畢業的那個學校出現了一個很有錢的企業家,這一次學校藉著他的名義,舉辦了一個10屆畢業生紀念典禮,他本來是打算今年年末參加學校舉辦的10屆畢業生紀念典禮,據說10屆所有的畢業生都會去,他也想去試試看,到時候能不能見到阿飄和小炮仗,果然還是不要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東西上,直接來找人是最合適的。
他站在這個小公司的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