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細枝末節
小心翼翼的端着熱水還有葯放在白色柜子上面。
用一種輕柔的討好勸慰面向窗戶一側的人:“肖徹,你起來把葯吃了吧?”
“先放那吧。”沒有生氣,沒有親昵,她總是用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對待自己。
“如果你不累的話,我們兩個說說話。”
“我耳朵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這幾天她說的字數最多卻也是最讓他痛心的話。
袁雨菲眼眶中的疲倦瞬間被酸澀代替,沉沉地呼了一口顫抖的哀涼之意:“肖徹,我知道你很難過。你……你想要我怎麼樣?你告訴我,只要你可以稍微開心一點兒,我一定會儘力……”
“什麼都願意為我做?”面朝著白色發亮窗戶的人冷笑着打斷了他討好的話。
“當然!”
躺在床上的人終於坐了起來,端過還冒着熱氣的水放在自己傷痕未消的手心裏面。將他遞過來的葯只是放在手心裏面卻並沒有想要吃下去的意思:“還記的你上一次讓我吃藥的事情嗎?”
“肖徹……”
“當時你誤會我和文遠清,而實際上卻是因為你被別人攪亂了心思。袁雨菲,這一次……”哀痛地閉上眼帘同時清熱的淚水也順着白的仿若一張紙的臉龐上滑落下來,“這一次你還是。”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來回的摩擦着像是要斬斷掉她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痛苦一樣,“對不起,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畢竟這也不是你的錯。”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將被淚水縱橫交織地面向亮着白色雪的窗戶一側,“我們還是離婚吧!”
“我不同意!”
“同意吧!不是為了你,就當是為了我。袁雨菲,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一次也不想了。我的過去對我影響太深,而你的過去從未離開,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在一起。反正當初結婚的時候也不是因為彼此相愛,現在離婚……”肖徹哽咽的聲音帶着一種凄涼的笑意,“現在離婚正好解救你,也解救我。”
“什麼解救?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的。肖徹,更何況你現在這樣呢?”
“我現在這樣?不用因為我的殘疾而有所擔憂,我不會利用這一點兒來留住你的。”
袁雨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出手給她擦拭去眼淚:“為什麼我們之間每次一吵架都要說離婚的事情呢?肖徹,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那天晚上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但是……但是肖徹,我愛你。我不會和你離婚的,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對的你可以……”
“你那幾天到底住在哪裏?”本以為自己的態度會很決然,可聽到他喃喃地自述卻還是心軟下來。
袁雨菲用一種堅定的目光望着凄惶的人:“畫廊。”話音剛落臉龐上便落下一聲響亮的耳光來。
剛才好不容易升上來的一點兒希望之意現在瞬間被他說得兩個人給撲滅的一絲不剩:“你還在騙我?”
“我沒有。”
“我可以接受你在愛我的同時也愛着她,但是我並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你。袁雨菲,這一點兒就像你介意我和文遠清一樣!”
“你肯定是誤會什麼了?肖徹,我……”
“誤會?我那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看着面前被驚訝和赧然交纏的人,她譏諷地笑了起來,“不敢說了?還是覺得自己的謊言被揭穿所以……恩!”忽然被他堵住接下來的話,肖徹惱恨地推開了傾覆過來的人。
委屈而又憎惡地看着面前反而笑起來的人:“你這是幹什麼?我們都要……”再次被他吻住,想要推開他的卻發現胳臂上根本就使不上力道。
直至她的眼淚再次洶湧猶如浪潮一般的落下時,袁雨菲才放開痛哭的人:“當時夏露不舒服要去醫院,所有我就去照顧了路兒。”
面前哭泣的人像是撲捉到了曙光一樣緩緩抬起頭來望着面前的人,張了張口卻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慚愧而又懊惱的深深嘆息一下,捧住她依舊被斷了線的淚水交織的面龐:“不要提離婚的事情了,我們……不然我對你的愧疚更加大了。如果我當時不那麼生氣,如果我當時可以拉住你,也許這一切全都不會再發生了。肖徹,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可我……你真的不會和我離婚嗎?”
鄭重的點了點頭,袁雨菲將傷心的人攬在懷裏面:“永遠不會。”
驅車來到安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
推遲了和喬安暖一起去拍婚紗照的事情,只是為了來見一個人而已。
一個當年將自己從醫院裏面抱出來的人。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明了,可是……可卻還是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
吃的葯就像是投入一個無邊無際的大海一樣毫無用處,現在他唯一可以了解事情完整真相的就只有通過面前的這個人了。
暗黑色的桌子攜帶着許久未擦拭的灰塵,袁天擎禮貌性地將水杯接過來,抬着眼微微瞄了一眼面前鎮靜的人。
忽然之間想起了曾經和李叔叔相處的場景來。
也是如此暗沉沉的房間氣氛,也是如此客套寒暄的方式。
“陸叔叔,我找你來的原因想必你應該知道了。”
“恩。”面前有着大片傷痕的人只是動了動嘴角就將笑顯露出來。
“當初是你將我帶離醫院的?”
“是的。”
“可我為什麼又再次回到了默城呢?”這便是那些文件之中沒有的,這便是那些所謂的文件裏面沒有的細節。
“當初你和喬語是我帶去默城孤兒院的,後來那場大火毀了太多的生命。當時的你昏迷不醒,所以還是將你帶離默城的好,以免你再次因為大火而有所觸動。”面前帶着疤痕的人又一次感慨般的笑了一下,“可當時梁辰光和院長卻並不想讓你離開,後來又加上你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就……”
“是您……既然是您把我帶到孤兒院的,那麼您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嗎?”
“你們本來就是福利院的孤兒,我也只是根據警方的指示將你們帶到了默城而已。”
“只是這樣……”
“至於梁辰光和葉江平其實這件事情也不全都是他們的錯。當時默城的那所孤兒院其實早已經被賣給了朝華,這幢大樓本也就屬於他們。只不過當時所有的孩子都沒有着落,而工程那邊又不想因為拖延時間而浪費資金,所以他們當時就採用了一些逼迫性的手段想讓大家離開而已。”
袁天擎卻只是冷笑了一下:“不想浪費資金所以就為了錢害了那麼多的人?”
“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袁天擎,不要做什麼過激的事情。”
“那場大火的原因難道就沒有人去調查嗎?難道就沒有人覺得那麼多的孩子的逝去是人為的嗎?”
“有調查過的,只是……”
“只是被他們給掩埋了對不對?!”忽然凄厲一般的打斷了面前人鎮定的話,被帶刺的事實灼燙的無法正常呼吸了一樣,“我哥……喬語多大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出現了哽咽。
“十一歲。”
“也就是說……當時喬安暖也在那個孤兒院是嗎?”
“喬安暖?”面前的人恍然地愣了一下,緊接着他又笑了起來,“是那個叫做莫壹的孩子嗎?”
“是的。”
“恩!”
等待了很長的時間卻還是沒有袁天擎任何的身影。
百無聊賴的翻着畫冊,可卻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
已經撥打過無數次的電話了,但是手機裏面始終都提示的是關機禮貌音色。
坐在木色的旋轉椅子上面慢慢悠悠地晃動着自己等待的不耐煩的身體,忽然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卻並不是袁天擎。
“在等袁天擎?”
“恩”
子衫笑了起來:“我是來找顏料的。”
坐在椅子上面的人卻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許久未見的兩個人尷尬自然而然地升了起來,幸好翻找東西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然這個畫室可就太過靜謐了。
尋找顏料的人像是也察覺到了這一問題一樣居然開口聊起天來:“婚禮所有的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我們就只是簡簡單單地辦一個婚禮而已。”
“可是袁天擎卻好像想給你一個很盛大的婚禮呢!”打趣的話從這個喜歡了袁天擎很久的人口中說出來讓喬安暖仿若覺得一種吃味的感覺。
“是嗎?”
已經找到東西的人卻並不說話了,直至一聲長長地呼氣聲落在又一次靜謐的空氣裏面的時候,坦白的話才響起來:“我喜歡袁天擎,從小就喜歡。”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坦白,喬安暖只是將沉然地笑懸挂在嘴角而已。
子衫喜歡袁天擎。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在喬安暖的面前如此坦白的提起過。
“你愛袁天擎嗎?”再一次發話了,這一次喬安暖知道自己並不能夠再躲藏。
“恩。”
“無論他做了什麼你都可以原諒他,你都可以包容他嗎?”
面對這樣毫無厘頭地假設,喬安暖並不想回答。
因為這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就好比自己也曾做過很多任性的假設去逼問袁天擎一樣。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