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舊四十
夜晚，一輛輛馬車駛過石板路，發出一陣又一陣的聲響。
中古歐洲的街景，零星而各異的行人。
洛爾蓋本打算就這樣睡在角落，明天再四處逛逛看有不有工作適合自己。畢竟這個世界不存在禁止童工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衣服，穿着這身衣服流落街頭太顯眼了，
第二是，時不時有披着鎧甲的士兵在四處巡邏，洛爾蓋一路上也沒有看到有衣衫襤褸的人正大光明地躺在大街上睡覺，如果被發現，大抵會瞬間被巡邏士兵的長槍戳醒。
洛爾蓋實在不想回奧斯汀那裏，錢幣也扔進垃圾桶了。
趁着不算太晚，冒險者公會沒有關門，洛爾蓋找到一個巡邏士兵，向他詢問冒險者公會的位置，那個巡邏士兵見洛爾蓋的着裝，很是熱情地領着洛爾蓋到了這裏的冒險者公會，接着笑嘻嘻一臉討好地注視着洛爾蓋，似乎在等待高昂的小費。洛爾蓋沒辦法，只能獎賞式地拍了拍巡邏士兵的肩膀，接着在巡邏士兵憤怒得迷茫的注視中走進了冒險者公會。
冒險者公會是一個相當大的建築物，還沒走進就可以聞到食物與酒精的味道。
有不少長相粗獷的傢伙，沒有因為出現新面孔而莫名其妙前來找茬。
正當洛爾蓋觀察着周遭環境，一個金髮豐滿的女服務生迎接了洛爾蓋，
“歡迎光臨，需要工作的話到裏面的櫃枱，如果需要就餐請到空位就坐。”
“謝謝。”洛爾蓋向她點了點頭，感覺眼前服務生的眼睛在冒星星，應該是自己身上衣服的緣故吧。
該死，得找個時間把這身衣服換了，不然遲早出大丑。
哪怕夜晚也光線充足，還有火爐燃燒着，相較外面很是暖和。這裏似乎是兼職着一個酒吧。
除了穿着鎧甲的大漢，這裏其實怎樣的人物都有，男女長幼，所以說不存在禁止童工的問題。但想想還是有些密思極恐。
櫃枱四個，如今工作的只有一個窗口，是一個短髮貓耳的亞人女孩，很有看板娘的姿勢，不過正在和旁邊一個開朗的禿頭槍兵打情罵俏着。
洛爾蓋走上前去，貓耳櫃枱小姐注意到自己，無視了旁邊的禿頭槍兵，笑着對洛爾蓋說：“您好，有什麼事嗎？”態度很溫和。
“呦！小哥，這兒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吧？”禿頭槍兵有些自來熟地向洛爾蓋打招呼。
洛爾蓋很向衝到櫃枱上脫衣服，但他沒有發作。這些人這裏也該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吧，連自己地方的貴族都認不全嗎？
“我想了解一下成為一個冒險者的具體步驟。對這方面不是很了解，還請見諒。”
“這樣啊……首先需要支付登錄手續費，可以嗎？”櫃枱小姐歪歪頭，對着洛爾蓋眨了眨眼睛。
“這樣啊，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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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街邊的鐵椅子上發了個冷戰，洛爾蓋站了起來，透過屁股一直涼到后腰的寒意讓他皺了皺眉。
把這身衣服買了可以嗎。
不對……這樣的話和直接用奧斯汀的錢有什麼區別。
洛爾蓋想起那個垃圾桶。
自己倒是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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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來越暗，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也出現了。
洛爾蓋記憶力不錯，不存在找不到路的情況，但原路返回的途中，見到如同一對母女的兩人在街頭招手。
洛爾蓋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接着恍惚之間那大一點的女子抱住洛爾蓋一個勁地泣不成聲，洛爾蓋面色灰暗地問她發生了什麼，女子什麼也不說拉着洛爾蓋進她們身後的屋子，只有洛爾蓋腿高的小女孩跟在後面。然後女子脫衣服，洛爾蓋跑出去，女子抱住洛爾蓋一口口“大爺”泣不成聲。
注意了一下屋內的佈置洛爾蓋意識到這是做技師生意的，拿出自己的匕首示意要割女子脖子，女子嚇得跳開，洛爾蓋便打算走，那個腿高的小女孩又抱住洛爾蓋的左腿哇哇大哭，洛爾蓋臉色蒼白只能拖着小女孩往屋外逃，威脅縮在角落的女子管管她的女兒，但對女子而言，似乎洛爾蓋不對她孩子動刀子就是對那孩子有意思，便縮着不做聲，洛爾蓋咬牙拖着小女孩走了幾條街，女孩意識到不對勁只好放開手哭着跌跌撞撞地跑回去了。
洛爾蓋沒什麼好說的，自己這個世界再怎麼說也只有十四歲，不明白為什麼她們非要盯上自己，只是因為衣服嗎？茫然的情緒從握着匕首的手開始匯聚，順指尖開始，慢慢往全身蔓延。
順着記憶輕車熟路來到原來的地方，進入那個小巷子……
然後……
“為什麼一個垃圾桶變成了兩個！”
原本只有一個垃圾桶，現在變成兩個了。
有人經過不是重點，掏垃圾筒也無關緊要，但誰知道這兩個垃圾桶有不有原來那個。
洛爾蓋站了一會沒動，搖了搖頭還是上前了，
當時扔的時候，垃圾桶只裝了一半，靠這個記憶就沒問題。
洛爾蓋調開兩個垃圾桶，味道相較之前變大了。
一個幾乎沒有垃圾，一個裝滿了垃圾，唯一的共同點是裝有垃圾。
在原地獃滯了一會兒，洛爾蓋退後了幾步，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暢，眼眶漲得難受，
這兩個垃圾桶，竟然就是沒原來那個。不是分身術，真的就是換了，
“可惡！”憤怒竄上腦子，洛爾蓋對準那個裝滿垃圾的垃圾桶，一腳踢了上去，“嗵”的一下聽着非常解氣，桶里的垃圾也很配合，稀里嘩啦都鋪了出來。洛爾蓋正想凝神聚氣遠距離觀察一下有沒有奧斯汀的那封信，一堆亂七八糟里突然有什麼東西拱了一下，洛爾蓋連忙掏出匕首。
黑暗垃圾叢中出現一個影子，還沒看清這是個什麼，洛爾蓋肚子重重地挨了一拳。
騰空躍起的一拳很重，洛爾蓋一陣暈厥，想吐，但沒什麼吐的出來，最後一次進食是早上，因為自己的特殊體質全部消化成身體能量了。
“瘋子？”洛爾蓋咬牙看清對方是個人，問。
“你是不是有病？”對方吼。
洛爾蓋不再說話，握好手中的匕首，對準了對方。
沒辦法，既然這樣的話，只能將對方殺了，然後回到奧斯汀那裏避難。
“讓你踢了？”垃圾之人瞪着他，洛爾蓋能感受到他的殺意，真正的殺意。
“是我自己想踢。”既然已經沒有退路……洛爾蓋猛地衝上去，欲徒瞬間解決戰鬥。
對方踢向洛爾蓋的手腕部分，欲徒讓洛爾蓋的匕首掉在地上，
勇者之力和強欲權能潤澤給洛爾蓋的身體素質帶來的極大的提升，手腕被踢后洛爾蓋晃也不晃，匕首方向向下刺去垃圾人的腳腕，對方避開，洛爾蓋恍惚間像是看到了殘影，
這傢伙是……
對方一拳打在洛爾蓋左臉上，洛爾蓋提刀便刺，垃圾人近身彎臂，左手握住洛爾蓋握匕首的手手腕，頭撞過來和洛爾蓋對撞，匕首掉在地上被垃圾人踢至一邊，兩人倒在地上抱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地揍來揍去。最後，對方耐不住洛爾蓋血厚，一個大人被十四歲的少年壓在地上打得鼻青臉腫。
直到洛爾蓋發現對方像死豬一樣一動不動，才起身去撿匕首，那人瞬間活了過來，縮到巷子角落，“爺，有話好說。”
洛爾蓋撿起匕首，“垃圾桶怎麼回事，我之前的垃圾桶呢？”
趁着這會兒，洛爾蓋打量了一下對方，髒兮兮的，臉上還有很多包，已經看不出人型了。
雙方僵持了一會，垃圾人可能認為自己體力恢復了，突然衝上來，一側身腿就踹來，洛爾蓋咬牙，因為對方相較自己很高，便用胳膊架住，身形不動，將對方腿往旁邊一推，再對着大腿根兒內側來了一匕首。
“啊！我鈤！”對方大吼。
洛爾蓋皺眉，忽然意識到自己做過了，便把匕首抽了出來。
“啊！鈤！！！”對方倒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沒叫出聲。
“如果你沒有殺我的意思，我說句抱歉。”洛爾蓋擦了擦匕首上的血，退後了幾步。
“滾！小孫子！”對方背靠在牆上，血逐漸溢出。
洛爾蓋看着他，突然覺得有几絲悲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做了這種事，：“你需要的話，我想辦法給你治療。”
只能拖着他去奧斯汀那裏……
“你有病？捅我一刀然後給我包紮？”
“我剛剛腦昏了，不過這裏的流浪漢都只能睡垃圾桶嗎？”洛爾蓋把匕首收在身上。
“你一個掏垃圾的你還管誰家的垃圾桶？”垃圾人舉起手指向洛爾蓋，“要不你說說吧誰家的你不翻啊？”
“抱歉，我沒想到你們這麼慘……”洛爾蓋低下頭向對方鞠了個躬。
“嘖……小子，幫我翻翻垃圾桶……快點……我要失血而亡了……”對方齜牙。
洛爾蓋猶豫了一下，“哪個？”
“你踢翻那個……”
“翻什麼？”
“翻得到！一個大皮囊口袋！”
洛爾蓋沉默了良久，嘆口氣，湊過去將胳膊伸進翻倒在地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中，然後一陣摸索，的確摸到一個皮囊袋子。
“拿瓶生命藥劑。”對方要求。
“我說……如果我現在拿着這個袋子跑了，我會怎麼想。”洛爾蓋狐疑地看了看他。
對方蒙了一陣，“……爺。”
“明顯你比我老啊。”
“……你個貴族小少爺不用魔法怎麼體術這麼厲害……”
“體術……我沒學過。”洛爾蓋拿出一瓶深綠色的藥劑，“裏面東西不少，是這個嗎？”
“對！運氣真好！”
洛爾蓋遞給他，回頭在垃圾堆里繼續翻，終於也翻到了奧斯汀的信。
回過頭時，對方一口氣灌完了那綠藥水，傷口正在迅速恢復。
不要告訴我這個這麼弱的流浪漢是個冒險者……
“啊，小子，我叫凱，一個冒險者，職業是盜賊，你……”
洛爾蓋三觀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