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囚犯孫娘子
自原始社會以來，就有類似於監獄的東西，不過一開始是原始人用來關押馴養野獸。
到了夏朝的時候，監獄稱呼為“夏台”，相當於中央監獄的意思。一般地方的監獄稱呼為寰土，周朝亦沿用了這個稱謂。
春秋戰國，統治階級意識到了給於觸犯律法者懲戒教育的重要性，有了更多的監牢，也改變了稱呼，就叫“圄（yu）”。到了漢代，才有了牢獄的稱謂。
李信等人快馬趕到的地方，正是楚國壽春城的監獄——壽春圄。
齊爭出的計策是，李信他們這些秦人想要募集楚人來守城，恐怕會很難。這點上，李信和蒙武在高庄的時候便知曉困難，深以為然。
所以齊爭指了一條路，壽春城其實關押了很多來自各國在楚地觸犯了律法的囚徒，均是殺人不眨眼的重型犯，這些人如果能利用好，將會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這裏門口的守衛已經由秦兵接替，李信帶着蒙武等人大步流星穿過大門，進入地牢，一股混合著各種奇特的渾濁的氣味讓李信幾人不自覺的捂住了口鼻。
牢裏的犯人一個個蓬頭垢面頭髮散亂的趴在欄杆上聽着腳步聲。
他們也看出來了，好像有人重新接管了壽春城，以前整日欺壓他們的那批楚兵士卒不見了，換了新的人，這些人雖然也穿着楚地的兵甲，但是精氣神都完全不同，不但每日按時讓人送飯，也很少戲耍鞭打他們為樂。
李信翻了一眼監牢名冊，心裏有點尷尬，他娘的看不懂，都是楚字……
於是裝作風輕雲淡的把名冊扔給行軍官：“這裏太黑了，我看不清，你詳細看看，關了多少人，都是哪國人，都關押了多久？”
“諾！”行軍官老六一一小聲讀出來，一邊記錄：“總計三千一百名囚犯，犯殺人打家劫舍搶奪奸yin者共兩千五百六十四人，其他罪名若干，各國人數也已經總計出來……”
老六心裏琢磨這工作量還是不小的，好在名冊是齊爭經手過的，他在上面看到了郡丞齊爭的名字，名錄清晰，各項統錄詳盡，沒有讓李將軍蒙將軍等待太久時間，否則單單光是統計這個名冊，怕是沒有兩日時間就完不成。
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
李信和蒙武互相對視一眼，如果能夠好好利用這些囚犯，他們的軍力將會成倍增長！
“唔……”李信一眼統計的竹簡，假裝看懂了：“這樣，奸yin犯人不得釋放……楚人犯人不得釋放，其他人把他們放出來，讓他們在門前集合。”
奸yin犯不是什麼好人，李信一直這麼覺得。即便到了現代社會，奸yin犯在監獄裏也被看不起的存在，這種人多半沒什麼本事，只會欺辱婦女，李信也看不在眼中。
秦兵的效率很快，趕在午飯之前，就把這些囚犯統一集中在了牢獄門前，囚犯們都帶着手銬腳鏈，鬆鬆垮垮蓬頭垢面的，好奇的站在一起看着面前年輕的將領，有的露出害怕的神情，有的則無所畏懼，姿態各異。
李信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他想了想，揚聲說道：“我是秦將李信！”
這一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全場安靜了幾秒，一下把囚犯們的嘴炸開了：“秦人佔領壽春了？！”
“楚國亡了？！”
“我的老爺天，那咱們？……”
李信等他們詫異的說完，抬了抬手又說了一句話：“我需要你們加入秦軍，願意的，現在我就還他自由身。”
李信又補了句：“以後會很苦很累，也有生命危險，但是你以前犯過什麼罪，我一概不會追究。”
李信頓了頓，冷聲說道：“但若是逃跑，或者以後再犯者，直接砍頭！”
初春的寒風吹過這些囚犯衣着襤褸的身體，聽到李信這句冷冰冰的話，伴隨着冷風打了個冷顫。
突然在楚國地界出現一個秦將，打開監獄，讓他們出來曬太陽，然後告訴這些囚犯，今天你們加入我，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就自由了？這些囚犯都有點不敢確信。
這裏的囚犯，最少被關押的都有一年以上的時間了，天天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裏，每日與蛇鼠蟑螂為伴，人群中一個個子不高，身材也很小的人叮噹帶着腳鐐走了出來，回頭嚷嚷道：“一群老爺們膽子比老鼠還小！老娘在圄中待了五年了！一天都不樂意待了。這位俊小將軍，只要給我卸了這鐐銬，別說讓我加入秦軍了，就是讓我天天爬你床榻睡覺都成！”
這人大大咧咧的撩開頭髮，雖然臉上很臟，但是膽子很大，毫無懼色，甚至露出一口白牙，笑意盈盈的看着李信。
“孫娘子，你可別鬧了！他們要的是男人！能打仗的！”
“哈哈哈！就是，你殺了你熟睡的男人，還做成了包子餡賣給別人吃，怕這將軍也不敢要你啊！”
“孫娘子怕是看上這俊武少將軍，動了春心了！”
這個女人一出來說話，圄中的老爺們紛紛笑罵道，似乎和這孫娘子都頗為熟悉，氣氛也變得活躍了不少。
李信微微皺了皺眉頭，萬萬沒想到這圄中還有女子，殺夫，還做成包子餡，着實有膽色……
而且這三千犯人中她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李信略一思索抽出腰間利劍，就朝着孫娘子走去。
見這俊朗秦將，手持腰間寒劍，走向孫娘子，眾人皆禁聲看着。
李信走過去，高高抬起了手中劍，孫娘子嚇得閉上了眼睛，就聽“噹啷”兩聲脆響。
孫娘子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還好腦袋還在，她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自己的手銬腳鐐掉在了地上，孫娘子瞬間淚流滿面，她甚至都想大聲喊出來，五年了，她終於重獲自由了……
她殺她那漢子，也是因為那漢子成天就知道耍賭，不知道掙錢，喝了酒回來還對她天天拳腳相加，孫娘子一怒之下就殺了熟睡中的漢子做成了包子……
但是隨後就聽面前李信淡淡說道：“女子不能加入軍伍，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不能破。”
孫娘子有點失望，眼前這將軍雖然年少，二十多歲的模樣，長的英武非凡，但渾身殺氣，語氣雖然平淡，但是一點讓人反抗的意圖都不敢升起……
饒是平時孫娘子潑辣滑舌習慣了，但也沒有敢忤逆的意思，連忙行了一禮小聲說道：“李將軍，既然不能入軍伍，但是賤奴有手有腳，可以做些別的……”
“恩。”李信輕輕點了點頭，越過她，走向她身後眾囚犯，大聲問道：“還有人願意加入秦軍嗎？！”
“我！”
“我也加入！”
“還有我！”
“……”
有了孫娘子在前，已經得到了自由身，幾乎所有人都表示願意加入秦軍！一時間叮叮噹噹，手銬腳鐐掉落了一地！
但是看到這些囚犯中不少人頭髮里鑽出一些生命力頑強的爬蟲，李信濃濃的皺起了眉頭。
這樣可不行，現在正值春日，天氣回暖，疫病多發，李信最起碼不放心這些沒有什麼衛生概念古代人，和自己那幾百子弟兵一起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