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楚地美人羋郡主
而且這個踹飛的方向,正好是齊爭坐的那個方向,將領重重的身體砸在齊爭面前的案几上面,案幾頓時粉身碎骨,齊爭手中的酒杯也沒有機會落下,那將領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一時間房中寂靜無聲。
不光是齊爭驚訝,就連郡守王景也心中驚訝,萬萬沒有想到他手下第一武將,居然在王狐手下僅僅過了兩招就爬都爬不起來了?!!!
李信提着劍,微微一笑朝着王景和昌平君拱了拱手:“獻醜了。”
他着重看了一眼昌平君,昌平君打了個冷戰,連忙配合乾笑道:“這……本來是刀劍無眼,希望王郡守手下將領無礙……”
齊爭嘴角有點抽搐,放下酒杯稱讚道:“王狐果然勇武!有此等猛士在此,怕是王翦、王賁來了,也毫不懼怕。郡守,此等勇武該當賞賜呀……”
王景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讓人把倒地的將軍抬下去,然後稱讚李信,還給李信賞賜了一塊隨身攜帶的玉佩,幾人說了些場面話,見時間不早,也就此作罷。
等散了宴席,齊爭這才找到王景,王景喝了一口茶,問道:“你觀此人如何?”
齊爭略一思索,點了點頭:“郡守以為如何?”
“此人勇武,我麾下最厲害的將領居然在他手下過不了兩招,也難怪能護着昌平君那廢物從澄城中殺出,是一員猛將啊,要是能為我所用就好了,就是以前怎麼沒聽過?”王景還有點惋惜的說道。
齊爭也點了點頭,但是還真是沒看出這王狐的破綻來,應該和王景說的一樣,沒有大礙吧。
晚上,昌平君正要入睡,翻了個身,卻發現李信就躺在他同榻。
昌平君無語,縮進一個角落,任由李信佔了大半的床榻,無比舒展着身子睡覺。
李信哼了一聲:“晚上若是敢報信,我這快劍你今日也瞧見了,別說那個將領了,如果我當時發作,你還有王景還有那個齊爭都人頭落地,踏實睡吧,別敢有異心……”
李信是個說得出做的到的人,昌平君大氣都不敢出,今日他也看見了,兩招啊,只用了兩招,把那個將領打的站都站不起來,還什麼王景麾下第一猛將,什麼楚地劍術世家傳人……我呸……昌平君心裏唾棄幾聲,心驚膽戰的睡著了。
李信抱着劍思索,把郡守府的路線都在腦海里記憶下來,說不定以後會有用,另外王景倒是不足掛齒,那個叫齊爭的謀士郡丞,倒是有點本事,不出意外,今天宴席上試探他的伎倆就是這個齊爭想出來的,此人倒是有點意思……
齊爭搖着羽扇並未早點歇息,而是去了和李信今日舞劍的那個將軍住處,那將軍已經清醒了,但是渾身酸疼,見了齊爭就要行禮,齊爭連忙扶着他坐下:“將軍大可不必。”
齊爭此人除了謀略過人,不管是下至城中士卒,還是上至太守王景,皆是謙虛恭敬,有翩翩君子之風。
將領請他坐下,齊爭好奇道:“今日你與那王狐對陣,能看出他師從何人?用的何地的劍術嗎?”
這將領老臉一紅,訕訕說道:“說來慚愧,沒想到連兩招都沒有走過……”
將領回憶起來,有點奇怪的說道:“我曾和齊兵,燕兵,秦兵都交過手,每國軍中都有固有傳統的操練技法,但是他擊敗我的那一招,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連貫具有殺傷力的招式,拳拳到我要害,根本不給我喘息反擊之力。在我看來,他的拳術要比劍術厲害很多。”
這將領說的沒錯,因為青銅劍,也是李信到了這裏之後才會用的,真正的匕首操和擒敵搏擊術才是他拿手的。
齊爭點了點頭,見也問不出什麼來,只好把心收回肚子裏,心說看樣子是自己多想了,既然此人如此勇武,又才嶄露頭角,六國多有能人異士,也有可能是民間的技法,以後還是要多多結交才是。
李信安睡卧榻一夜,早早就有郡守府的俏麗侍女送來早飯,而蒙武在外面擔心了一晚上,一直讓人一整夜不停的眺望城中情況,生怕李信出了岔子,結果一夜也沒有看到燃起戰火,蒙武心中稍安。
城守府住着倒是舒適,但是不方便李信開展行動,況且以昌平君楚國公子的身份,也不能老住在城守府。
第二日見面,李信就讓昌平君提出個住所的要求,這也符合昌平君好逸惡勞安於享樂的習性,王景當即把城中一處舊貴族的宅子送給了昌平君,還給昌平君送了十個侍女十個小廝,樂師舞女一隊,任由他差遣。
李信把跟着他進來的那百名士兵也帶到了昌平君的新府邸,昌平君立馬就忘記了舊仇,大擺宴席抱着舞女享樂了起來,李信讓手下人盯着昌平君,讓惡夫守在門口,若有人來拜訪,就推脫昌平君虎口脫險受了驚嚇,驚魂未定過幾日再見客。
而他自己則一個人在街道上走一走,尋摸着能徹底拿下壽春的辦法,卻見到一個小姐一個侍女打扮的人,與一個穿着楚地衣裳的人爭吵起來,周圍圍了不少人瞧熱鬧,就連昨日見過的齊爭帶着城中士兵也在此。
李信準備打算快步過路,卻被齊爭看到,齊爭和氣的衝著李信拱了拱手:“王狐將軍。”
李信不得已停下腳步回了個禮,就聽到那侍女和那人爭吵:“明明就是你撞了我們,然後我家小姐放着錢幣的香囊就不見了,怎麼不是你偷的?”
那楚地人士冷笑道,拿出一個香囊說道:“這香囊壽春遍地都是,就允你用得,我用不得?大家給我評評理,這是何道理?”眾人看那香囊,確實也平平無奇。
原來是盜竊被發現了……李信饒有興趣的看着齊爭,想要看看齊爭他如何斷案,齊爭略一思索問道:“羋郡主,你香囊中有何物,多少錢幣?只需要打開對峙即可分曉。”
沒想到這女子是個郡主,還姓羋姓,不知道與當年曾在楚地待過的名震秦國的羋八子的是什麼關係?齊爭這辦法中規中矩,是最直接的方法。
這女子身着碧綠翠煙深衣,散花水紋痕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如凝脂氣若幽蘭,香眉點點畫,燕脂淡淡抹,好一個大家閨秀風采,羋郡主淡淡皺眉:“我出來的急,也並未看香囊中有何物。”
之前那楚人冷哼一聲:“我倒是知道裏面有什麼,裏面有十幾枚布幣,兩三枚蟻鼻錢,還有一枚郢爰。”
布幣,蟻鼻錢,還有郢爰都是楚國現在流通的貨幣,布幣取自麻布衣之意,也有賤幣之意,大抵是老百姓用的最為常見的流通貨幣,而蟻鼻錢,形似海貝;郢爰(yingyuan)是黃金鑄造,一爰就有250g,可值不少錢,那楚人看着穿戴也不像能出門帶這麼多錢的人。
齊爭打開一看,果然和那楚人說的一般,有點不好吭聲,捉賊捉贓,這贓物是拿住了,但是失主卻說不出香囊中有什麼,反而讓盜賊說出失物是什麼,像真的是他的東西一般,不能服眾就有點棘手。
周圍圍觀的人,見那人說出香囊里的東西來,也是紛紛附和,怕是誤會了。
那羋郡主的侍女氣的說不出話來,羋郡主也露出委屈不悅之色。李信暗笑,這人估摸着是已經打開看過荷包了,所以應答如流。
齊爭聽見李信的嗤笑聲,好奇道:“李將軍,可有什麼見解?”
李信微微一笑朝着那羋郡主拱了拱手:“郡主此物可是貼身放置?出門之前是何時佩戴的?平日放在哪裏?”
羋郡主點了點頭:“就懸挂在我腰間,是月兒清晨為我整理妝容的時候帶上的。平日就放在閨中。”
李信點了點頭:“這就好辦了,”
李信接過香囊聞了聞,笑道:“這香囊上的香味分明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怎麼你一個大男人出門也塗脂抹粉?”
那楚人顯然沒料到李信的視角如此特殊,結結巴巴說道:“我娘子早上也用過胭脂水粉,所以沾染了香粉味道。”
李信又遞給齊爭聞了聞,齊爭微微一愣,對啊,他怎麼沒有想到?不過當街聞一個未出閣的郡主的香囊多少有點猥褻之意,齊爭咳嗽一聲,小聲說道:“王狐將軍,光是氣味怕是不能服眾……”
李信點了點頭:“取一桶凈水來。”街道周圍就有酒肆一類的小店,齊爭讓人取了一桶凈水,李信把那香囊投入水中,水因為胭脂水粉的顏色,飄上了一層五彩斑斕的油花。
李信讓眾人觀看,微微一笑:“大家看見到了嗎?此香囊上常年侵染花粉胭脂,胭脂水粉脫水會浮於水面,若非常年如此,不可能有這般效果,一個大男人帶着此等香囊,即便不是賊,也怕不是採花大盜?“
胭脂水粉的密度要比水輕,自然會浮於水面,又是閨房之物,天天與胭脂水粉相伴,自然會有這樣的效果。李信說完,低喝一聲:”齊郡丞,還不速速將此人拿下!”
楚人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證據確鑿,齊爭一抬手:“拿下,按楚律面部刺字,充軍!”
那楚人嚇得雙腿發軟,連忙哭喊道:“是我財迷心竅,郡丞饒命將軍饒命啊!……”周圍見這年輕將軍斷案如神,紛紛鼓掌叫好。齊爭還要審訊盜賊,城中有事處理,向著李信感激一笑,告罪一聲先行離開了。
香囊濕了,但是好在錢沒丟,李信把兩物還於侍女小月,小月連忙行了一禮:“謝謝……這位將軍。”小月想呼喚他姓名,但是發現他面生,似乎並未在城中見過。
羋郡主點了點頭:“感謝將軍,不知道將軍高姓大名?”
“鄙人姓王,單名一個狐字。”李信微微一笑摸了摸嘴唇上蒙武的鬍鬚,羋郡主見李信英武,方才又幫了她的忙,俏臉微紅:“今日我打算遊街,若是將軍無事,不如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