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吃過大蒜口氣還這麼大
“萬萬不可造次,別嚇着、傷着村中孩童!”族長身邊的老者連忙阻擋,這個時候,村落後面的馬匹不知道是何緣故,突然嘶鳴起來,幾匹馬嘶鳴的聲音就已經夠大了,現在上百匹馬都產生了騷動,聲音巨大。
項珩臉色巨變,低喝一聲:“此等數量,是澄城的戰馬!此地楚民通敵叛國,就地格殺!”
之前那發現琉璃盞的偏將,毫不猶豫,一刀就朝着阻攔的老者砍去,老人也沒有料到楚地子弟兵,會動手殺自己人,毫無防備,臉上胸口被利刃皮開肉綻,臉色驚恐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年邁族長放聲痛哭,抱着地上的屍體,指着項珩一行人,哆哆嗦嗦罵道:“秦兵來此,尚能不傷一人一畜一草一木,你們是畜生啊!畜生啊!……”
見這族長已經承認秦兵就在高庄,項珩以及身邊偏將更是動了殺心,其中一個偏將朝着倒在地上的翠娘走去!
李信看到這一幕,心說現在不動,更待何時!直接一個躍身撞破屋舍木窗,手持利刃,大吼一聲:“大秦虎狼之師何在!!!”
“在!!!”
李信登高一呼,眾位隱藏在屋舍里的秦卒沖將出來,高大魁梧的惡夫直接撞倒了面前一堵土牆,抱住一個楚兵,直接扭斷了他的脖頸!
“是李信!殺了他!”項珩一眼認出李信,本來他還想去村口取戰馬,萬萬沒想到他打算在這裏吃口飯,居然有此收穫,之前在睢水河旁,項梁將軍說了,這股子秦兵不過七八百人,而項珩這邊足有一千五百精銳,多餘其兩倍!
李信腳下滑步,整個人一百十度以地面平轉,一劍砍在撲過來的一個楚兵的大腿骨上,那楚兵應聲倒地,李信連劍都沒有時間拔,快步衝刺,想要去救被那偏將盯上的翠娘。
但是那偏將已經到了翠娘面前,高高舉起手中利劍,翠娘嚇得花容失色,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這個距離,李信根本趕過不去,要說他對翠娘有好感也好,沒好感也罷,一個月相處下來,就是只小羊小狗恐怕也有了感情,李信心裏焦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翠娘身邊。
但是為時晚矣,那偏將的利劍已經朝着翠娘雪白的脖頸落下!
李信雙目欲裂,就在這時,耳邊“嗖”的一陣風劃過,一支弓箭插在那偏將胸口,偏將看了看自己胸口箭尾還在顫動的箭,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李信回頭一看,是蒙武在屋舍中,挽起他那隻長弓,百步穿楊,直接射穿了那偏將的胸口,大恩不言謝。李信一拳轟在面前一個楚兵的胸甲骨上,胸口塌陷,咔嚓一聲傳來了胸骨斷裂的聲音。那楚兵應聲而倒,他沖翠娘大喊:“翠娘快跑,回去護住孩子!”
翠娘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李信,那眼神里有感激,有不安,她爬起來,撩起裙擺,拼了命的向家中跑去。
“全部殺死,一個不留!”項珩見李信勇武,尋常偏將士兵不是敵手,提着長劍舞了一個劍花,在清晨寒風中朝着李信走來。
項珩是項燕族中年輕一輩用劍高手,早就聽說李信勇武,但是他並未和李信在軍陣上遇見過交過手,項珩在李信十步左右的停了下來,自己以多敵少,士卒人數是李信的足足兩倍,項珩見周圍已經開始亂戰,他卻不太擔心,反而戲虐看着李信:“早就聽說你勇武,但是卻被我們打的抱頭鼠竄。今日我給你個機會,撿把武器,要是你今天贏了我,我給你留一條全屍。”
這人,是剛才吃了大蒜嗎?不過秦朝好像還沒有大蒜啊,沒吃過大蒜口氣還這麼大……李信看着離着自己不遠處和楚兵廝殺成一團的士卒好像也不擔心,實戰是檢驗他們這段時日訓練成果的最好方式,他微微一笑:“能提起沉重劍刃的手,卻握不住飛舞飄落的花,打你不用武器也行。”
項珩見被李信小覷了,勃然大怒,低喝一聲,快步向前,劍身於胸口平齊,劍身閃着寒光朝着李信胸口而來,這一劍又穩又快,隱隱帶着撕破空氣的聲音,單單這一劍確實可見功夫,但是李信微微一閃,險險避過。
劍身擦過李信身體輪廓而過的時候,項珩另外一手在劍柄手那裏一轉,劍身由之前的立狀變為橫鋒,防止招式用老,扭胯以劍為刀,朝着李信腰間斬去。
李信身法爽利,向後一退,避開這劍,緊接着一步上前,靠着項珩的身體,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扣住了項珩的手腕,這劍擦着李信腰間只差分毫,就停了下來,而且根本無法再前進一點!
“接下來該我了?”李信以一個奇異的手法,前後一錯,項珩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手中一松,那把十數年未曾離身的寶劍,叮噹一聲掉落在地上,而李信單手拉住他的手腕,重心向後一撕扯,項珩心中驚訝,想要往後退,但是整個人還是向前栽去,這是軍體拳里的一招,拉肘別臂。
與此同時,等到項珩彎腰的瞬間,李信一個鷂子翻身從項珩身上翻過,順勢在地上撿起項珩的劍,劍光如同白虹貫日,瞬間將項珩籠罩。
項珩死的時候,聽到自己脖子血液從傷口噴洒出而的沙沙聲,都是難以置信,他是楚地一等一的用劍高手,李信赤手空拳,為什麼自己還是打不過?
項珩跪在了地上,垂下了頭,再也沒有了動靜。
李信舉起手中利劍,振臂高呼:“楚將已死!再有抵抗者,殺無赦!!!”
“大風!大風!大風!”秦兵精神大作,軍號響徹天際,其實李信這麼空閑下來一看,短短几分鐘內,其實楚兵已經出現了頹勢。
之前交的奪刀術,發揮了很強大的作用,即便倉促躲起來,武器不在身邊,但是楚兵有一半武器已經落在了秦兵手中,本來剛開始還是亂戰的局面,已經變成了兇悍的秦兵合圍楚兵形成了一個單方面廝殺的形態。
李信也殺紅了眼,等手中項珩的寶劍砍卷了刃,周邊疊落了一地屍體,李信才停下來微微喘息,只剩下幾個楚兵頑抗,但很快被蒙武等人用弓箭從遠處收割了生命,楚兵依靠的是迅捷雄壯的戰馬,沒有了戰馬,又沒有了兵刃,李信已經能夠預見到,迎接他們的只是死亡。
這一場廝殺,足足用了兩個時辰,陽光已經是正午,映照在雪地上,紅的,白的匯成一處顯得格外慘烈,高庄這穀場已經被血染紅了。
李信高高舉起手,正準備要宣佈勝利,突然戰場邊緣一個裝死的偏將,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如同脫韁瘋狗一般,朝着門口跑去,外面有戰馬,只要能騎上戰馬,現在去父城求救,興許還能殺了這隊秦兵!!!
蒙武忙挽起長弓,一箭射出,但是這一箭擦着那楚兵的頭盔被彈飛,眼看着那楚兵已經牽了馬,準備翻身上馬,蒙武一拍大腿:“壞了!快點準備上馬,追!”
“老將軍,大可不必。”李信從地上撿起一桿長戟,做了一個單腿起步衝刺的動作,向前衝出十餘米,長戟脫手而出,那楚兵剛上了馬,頭也不回的架駕的催動馬匹跑出兩步,一聲悶響,一道尖刺就從他懷裏刺穿,楚兵應聲滾落馬下,再也沒有了動靜。
如果有現代人再看的話,李信剛剛那個動作,分明就是奧運會選手投擲標槍時候的動作,六七十餘米,動作一氣呵成,眾人大喜過望,惡夫等人跑到李信身邊,舉着他歡呼起來:“大風!大風!大風!……”
“我們勝了!”李信單臂高呼,眾人皆呼!
聽到這呼聲,村民才敢從家中走出,看着地上血流成河,一千多具的屍體,老人女人都捂住了孩童的眼睛,把他們趕回了家中。
高庄老族長悲痛之下,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本來是敵人的秦兵保護了他們,本來是子弟兵的楚兵卻屠戮他們,他看着李信,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蒙武此刻已經開始清點,清點完興沖沖說道:“力斬一千五百名騎兵,斬獲戰馬一千餘匹,糧草輜重三十車,大獲全勝!”
這些不是李信關心的,他皺眉問道:“我們損失幾何?”
蒙武似乎知道李信肯定有此一問,笑道:“槐里,你猜猜?”
李信看了看周圍還在搜刮楚兵身上戰利品自己的兵,似乎沒有減少太多,這是一個好兆頭,好奇道:“斬敵一千,自損八十?”
即便說出這個數字,李信也是一陣痛心,這些僅剩下的秦家子弟兵,跟着他兵敗睢水河,又夜襲澄城,又轉戰高庄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天,別說犧牲八十,就是重傷一兩個,都和要了李信的命一樣。
蒙武搖了搖頭:“再猜!”
李信鬆了口氣,想了想,伸出一隻手:“十個?”
蒙武哈哈大笑:“一個也沒有!只有十幾個受了輕傷,剩下的就是掉了些頭髮,或者掉了些指甲蓋的。”蒙武激動的用力抱了抱李信:“槐里你是在是太厲害了,這些兵丁在你手下一月,居然發生了如此脫胎換骨的變化,我敢說他們回到大秦,也都是個頂個的好漢,至少都能當個百夫長也不為過!”
李信也裂開乾裂的嘴唇笑了笑,沒人死,這是最好不過的消息了,這是他對這些子弟兵的承諾,他帶着他們來到這裏,也要帶他們安然無恙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