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出宮
“小主的意思是……”青兒開口。
平安朝着青兒點頭：“你想得沒錯，明日一大早，我帶你出宮遊玩去。”便是在這第二日，剛吃完早飯。“青兒，把衣服換了。”話音剛落，平安便朝青兒扔了一件衣服過去。
青兒接過衣服，忙打開來看，不由瞪大了雙眼：“小主，這不是公公們穿的衣服么？”
平安只是笑着：“當然是公公們穿的衣服了，你說在這宮中，除了公公，還有更方便的身份嗎？”
青兒也承認，公公打扮確實更好一些。青兒並非不怕，但只要是平安說的，青兒都會照做，遂把衣服拿回房間更換。很快，一個俊俏的小公公就出現了。平安也換上了公公的衣服，為了不叫他人看出端倪，還特意把眉毛畫得更濃了一些。
“跟着我走，路上小心些，盡量把頭低着，莫叫他人看見。”平安看着青兒說道。
青兒本來就膽怯，犯不着平安說，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一遇見人就想躲閃，着實有些做賊心虛的模樣。
平安碰了碰青兒的手臂，低語：“自然一點，這樣反而更引人注目。”
青兒咬咬唇，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
偏何走了沒幾步，忽然看見眾人齊齊下跪，平安斜眼一看，竟是一頂黃色大轎正迎面過來，轎上的紋理花案精緻細膩，還有鳳凰印在上面，平安立刻明白，這是皇后的轎子。
“快跪下。”平安小聲地說，兩人齊齊跪在地上，倒是與眾人無異。
其實也不過很短的路程，可青兒的內心怕是受到了巨大的煎熬，一雙手都快把地面抓破了一般。皇后的轎子終於走過了，平安和青兒連忙起來，走到沒人處，平安忽然笑了起來，臉上是小孩子惡作劇得逞的喜悅。
“青兒，你太沒用了，竟然嚇成這樣。”
青兒還有些后怕，一個勁拍着胸口：“小主，是你膽子太大了，你可知這樣被抓住有什麼後果么？”
平安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我當然知道了，別怕，小心一點就好了。”
青兒搖了搖頭，還是乖乖跟在了平安後面。
平安的時間算得挺准，剛到大殿外面，便看見群臣正緩緩朝外走着。
平安在那裏打量了好久，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一個身穿藍色大袍，上面綉着老虎圖案的人身上，平安向青兒遞眼色，小聲詢問：“你看見那個藍袍虎案的人了嗎？”
青兒朝平安所示方向看去：“嗯，看見了。”
“你現在過去把這個交給他，然後帶他去那邊的亭子找我。”平安開口，放了一張紙在青兒手裏。
青兒不再多問，只管照着平安的話去做了。
說實在的，其實平安並沒有十全的把握秦燁會真的到這裏來，平安也不過是心存僥倖，賭了把運氣而已。所以當看見秦燁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平安臉上情不自禁綻放出了笑容。
“謝國師賞臉。”平安含笑開口，眼中滿是興奮。
秦燁挑眉，臉上不着一絲情緒，只問：“既是小主有事，微臣不敢怠慢。只是不知小主這身打扮，找我何事？”
“我想請你帶我出宮。”平安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開口。
秦燁本來臉上水波不興，卻不由微微皺起眉頭：“小主應該知道這種事情若是被發現，罪責很重。為何以為我會同意呢？又或者，為何以為我能幫小主辦到？”
平安似笑非笑看着秦燁，眼中卻是坦然：“我既來找國師，說明我信任國師。我既是找國師，自當因為我覺得國師有這個本事了。”
“小主未免太看得起微臣了。”
平安聞言卻笑了起來：“難道國師值不得我看的起？”
秦輕輕搖頭，嘴角也揚了起來：“小主小心一些，若叫人發現了，微臣可不會擔這份責任。”
一聽秦燁這話，平安就知道事情成了，朝青兒遞了一個眼色，兩人趕緊跟在了秦燁身後。
秦燁的馬車就停在離宮門口不遠的地方，車夫看見秦燁身旁還跟着平安和青兒，眼中不覺有些疑惑，正看着秦燁。
秦燁卻只向這人點了點頭，這人也明白過來，並未多言，做了個“請”的姿勢，讓三人上車。
按例在門口處都會有人盤問，只聽見外面有人詢問的聲音：“這裏面是誰？”
“國師秦燁大人。”車夫回答。
秦燁象徵式地掀開帘子，把頭往外探了探，便算是檢查了。
或許也因為正是早朝散去的時候，來往的車輛很多，盤查也比其他時候更鬆些，馬車很快就通行了。
青兒屏住的呼吸這才放鬆了下來，看着平安笑笑：“小主，好險。”
平安卻好似胸有成竹一般：“我早就說過了，不要擔心的。”
“小主倒是鎮定過人。”一旁的秦燁忽而開口。
平安笑着點了下頭：“我說過我相信國師的能力。”
秦燁臉上的表情大多時候都是淡然的，只是開口：“不知小主出宮后想要去何處？”
“我也不知道，就想隨便逛逛。”平安如實說，想起什麼，又問了一句，“國師可要和我一同出去轉悠？”
“微臣回去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沒有辦法陪小主了。”秦燁回答。
畢竟秦燁是當朝國師，有事情也是在平安的預料之中，剛才這一問，也不過客氣罷了。
“國師真是辛苦，我實在覺得慚愧。”
秦燁忽然挑眉：“今日是我帶小主出宮的，小主的安危自然要放在心上。等會兒還有勞小主去我府里一趟，我派幾個人保護小主。”
“不用國師麻煩了。”平安可不喜歡束縛，趕緊開口道。
秦燁的臉色卻沉了一些：“若小主執意如此，我恐怕只能把小主送回宮了。否則，若小主出了什麼意外，微臣百口莫辯。”
這麼明目張胆威脅自己，平安生氣卻不敢怒，只能訕訕地回答：“那就麻煩國師了。”
“小主客氣。”秦燁笑着回答，卻莫名給了平安一種陰森恐怖之感。
馬車在國師府停下，秦燁下車看着平安道：“兩位不進府坐坐？”說話的時候，特意打量了下平安和青兒的衣服。
青兒還犯遲鈍，平安立刻會意，笑着說：“有勞國師帶路。”
秦燁把兩人領進書房：“小主就在這裏換衣服吧，微臣在外面守着，小主換好了叫我。”
“國師有心了。”平安由衷說道。
秦燁離開房門，平安衝著青兒眨巴眼睛，從包內拿出衣服，遞了件給青兒：“青兒，你就穿這件罷。”
青兒還有些不在狀態：“小主，你怎麼隨身帶着這些？”
平安覺得有些好笑：“自然是一早就有打算了。”
這一刻，青兒是當真佩服自己的這位小主，實在是太有遠見了！
“小主確不是一般人。”青兒發自肺腑感嘆。
換好衣服，平安輕咳了兩聲，秦燁這才開門進來。
“我這樣子看着可還好？”秦燁剛一進門，平安立即開口詢問。
秦燁只低了下頭：“還算合身。”
“對了國師，你能不能借我些銀子，我出來得匆忙，怕身上的錢不夠。”平安微笑着。
秦燁果然乾脆，從腰間取下錢袋，直接遞給了平安：“不知這些夠不夠用？”
平安打開錢袋，裏面金燦燦的好些銀兩，一臉笑意：“國師今日的大恩，我一定放在心上。”
秦燁卻不再說話，準備送兩人離開。
臨出府，秦燁揮了揮衣袖，四個魁梧的彪形大漢就出現在了平安身後。平安一看，總覺得倍感壓力。
“國師，真的要這麼多嗎？”平安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當時說話聲音都是怯怯的。
秦燁臉上卻是一副微笑：“還是……公子想我送你回去？”
“不多不多，就這麼些剛好。”平安趕緊說道，生怕秦燁一個不高興當真把自己送了回去。
平安和青兒在前面走着，四個人在後面緊緊跟着，有種招搖過市之感，一路上不時便有行人駐足觀望，平安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青兒也覺得有些不習慣，小聲在平安耳側問道：“小主，當真就一直這樣了嗎？”
平安不悅地皺眉，咬了咬唇，開口：“怎麼可能。我正在想辦法甩掉他們呢！”
青兒點點頭，又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和平安並肩而行。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平安還是沒有動作，情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小主，你還沒想好法子嗎？”
“你以為辦法那麼容易就想出來嗎？”平安有些尷尬地開口，“你讓我再想想，一會兒就想出來了。”
青兒不再多言，安靜跟在平安一旁。
“四位兄台，你們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請你們吃點東西？”平安忽然回過頭，看着四個人問。
不愧是秦燁訓練出來的人，四個人齊帥帥搖頭，拒絕了平安的“好意”。
平安微微皺眉：“你們怕什麼，只要我不告訴你們主子，他一定不會知道了，你們平時想必也挺辛苦的，趁這時間出去逛逛，還能輕鬆一會兒呢，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四人這次連頭的不搖了，一致沉默，只死死看着平安。平安好幾次試圖拉着青兒直接跑走，可沒幾步的功夫，便被追到了。
“一群死腦筋的人。”平安小聲地罵了一句，愁着臉，卻奈何只能繼續被監視。
平安此刻着實煩惱，不知如何逃脫，忽見前方人群涌動，都在往一處聚過去，想來應當是有什麼熱鬧。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時機，平安靈機一動，嘴角泛起笑意，悄聲跟旁邊的青兒說：“你等會一定要抓着我的手，千萬不要跟丟了，懂嗎？”
青兒也猜到平安要有所行動了，趕緊點頭。
“四位兄台，前面好像有什麼熱鬧，容我我過去看看！”平安回首跟四人說完，拉着青兒飛一般奔了出去。
四人一看，情況似乎不太對勁，知道平安又在耍滑了，便緊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