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蘇瓷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恢復成人了。

站在顏色陳舊的衣櫃前，蘇瓷打開衣櫃門，她才發現陸折的衣服並不多，幾件衣服裏面，還有兩套是校服。

蘇瓷沒有選擇，只好穿上陸折的校服。

她現在的身高跟穿過來前差不多，應該有一米六八。白藍色的校服穿在身上，又寬又大，衣擺落在她的大腿位置，褲子也很長，她將褲腳捲起幾層，才露出綁着紅繩，雪白的纖細的腳踝。

蘇瓷很好奇自己現在的模樣，對於她這樣的愛美女孩來說，她必定希望自己變成人的樣子是漂漂亮亮的。

洗手間的牆壁上掛着一面小方鏡，面積不大，卻足夠讓蘇瓷清晰地打量自己的模樣。

鏡子裏，少女紅唇雪膚，五官精緻，一雙眼睛又水又亮，眼尾下側有一顆小淚痣，平添了幾分妖，媚。

穿來前，她的模樣在娛樂圈裏是出了名的漂亮，而現在這張臉比她先前的還要漂亮上幾分。

以前她的長相偏向清純，只要稍稍紅了紅眼，都讓人心疼不已，而現在她的模樣是又純又欲，她挑了挑眼尾，淚痣襯得她一雙眼睛像是會勾魂似的，光一眼就讓人挪不開眼。

這副長相確定是小兔精，而不是狐狸精？

蘇瓷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白皙通透，光滑細膩，讓她愛不釋手。

她的身材更不用說了，腰肢纖細，胸前洶湧，就算她現在穿着寬大的校服，也能看見不小的弧度。

蘇瓷越打量越滿意，這副身子簡直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硬要說出缺點的話，就是太完美了。

她把富貴喊了出來，“我現在是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富貴：【不知道。】

“嗯？”蘇瓷帶了威脅。

富貴瑟瑟發抖：【在富貴眼裏，主人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蘇瓷彎了彎唇，“我的恢復時間是多長？”她可不相信自己親了陸折一次，就能一直維持人的身體。

富貴：【5個小時，親一次可以增加一個小時。】

蘇瓷眯了眯眼，“也就是說下一次我再親陸折，我就可以維持6個小時是吧？”

富貴：【沒錯。】

蘇瓷看了眼牆壁上的鐘，現在是七點多，也就是她中午十二點多就會變回兔子。

時間不多了。

早上的馬路很繁忙，路上行人匆匆，不是趕着上學就是去上班。絢爛的陽光照落在街道的綠樹上，投下一道道綠蔭。

女孩穿着寬大，不合身的校服，踢着大好多碼的鞋子，從遠處走來，精緻的臉容讓行人忍不住回頭。

蘇瓷想要出來吃點早餐，然而卻發現自己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剛才一路經過早餐店的時候，她都快要被香味饞哭了。

好餓！

停在路口處，蘇瓷等待綠燈。

“姐姐好漂亮。”旁邊，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蘇瓷低頭看去，發現竟然是小快樂，他後面站的是忙着打電話的方老闆。

“姐姐漂亮。”

小快樂看見蘇瓷看向自己，黑溜溜的大眼睛亮了起來，他伸手從口袋裏掏啊掏，拿出了兩顆糖。

“姐姐吃。”

小快樂大方地將一顆糖分給蘇瓷。

蘇瓷看着他肉肉的小手，目光落在他的手腕內側，只見上面的生命值原本是一條紅線，而現在紅線變得越來越淺，快要消失，旁邊標註着：30秒。

蘇瓷的眸色沉了下來。

心驀地一跳。

小快樂白嫩嫩的臉蛋在陽光下軟萌得像是小天使，“姐姐吃糖糖。”

不管她是兔子，還是變回人，小快樂都喜歡請蘇瓷吃糖。

20秒。

17秒。

12秒。

紅色的線條淺得幾乎看不見了。

蘇瓷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猛烈跳動，嗓子像是被什麼堵塞着。

10秒。

旁邊，一個踩着滑輪的年輕男孩被地面的階級絆了一下，他一時收不住，整個人往這邊撲倒而來。

慌亂中，年輕男孩的手把小快樂的輪椅推向馬路。

眾人驚恐地看着迷你版的小輪椅快速滑了出去。

“富貴！”

蘇瓷大腦卡頓了一下。

正在打電話的方老闆看見前面一輛車開過來，快要撞上兒子的輪椅，他大驚失色。

“啊。”有人眼看着小孩就要被車子碾壓，驚慌地尖叫起來。

下一秒。

迷你版的小輪椅被一隻過分白皙的手拉住。

蘇瓷用力將小輪椅往後一拉，她在地面閃躲地滾了一個圈，躲開了堪堪擦着她身體而過的車子。

車子掀起的風掠過她的長發。

鞋子太大了，蘇瓷撲出去的時候，一個踉蹌，撲倒了在地。

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救不了小快樂。

方老闆兩腿嚇得直發軟。

他跑向兒子，看見兒子沒有事，他又立刻走向女孩，想要扶起對方。

蘇瓷忽視方老闆伸過來想要扶起她的手，她自己站起來，拍拍身上髒了的地方。

“謝謝你，小姑娘，我太感謝你了。”方老闆語氣顫抖着，他對蘇瓷深深鞠躬道謝，神色感激萬分。

差一點，他的兒子就沒了。

現在他的腿都是軟的，手直發顫。

那邊，踩着滑輪的年輕人也嚇懵了，他差點害死一個人。

年輕人年紀不大，第一次遇到這樣驚慌的事情，他萎萎顫顫地對方老闆道歉，“對......對不起，剛才我無心的。”

“你的無心差點害死我兒子！要不是這位小姑娘......”

方老闆想到剛才車子擦着小姑娘的身體而過，十分危險的情景，他深呼吸一口氣，劈頭罵道：“廣場那邊，公園的地方還不夠你玩滑輪嗎？大馬路上你非得穿着滑輪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對不起。”年輕男生紅了眼睛，他也被嚇到了。

“我也錯，我就該死死抓著兒子的輪椅，一刻都不放手。”方老闆低頭看了兒子小快樂一眼，他還罵起了自己。

眾人一陣唏噓，都沒想到上班的路上會遇見這麼驚險的一幕。

幸好女孩子救下了孩子。

再看看女孩，眾人這才發現她長得很漂亮。

真應了那句，人美心善，她挽救了兩個家庭，孩子的爸爸和年輕人。

方老闆又趕緊問蘇瓷，“小姑娘你有沒有摔傷？要不，我送你醫院檢查一下，摔傷到就不好了。”

此時的方老闆對蘇瓷充滿了感激，兒子是他的命，蘇瓷救了他的兒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沒事。”蘇瓷搖搖頭。

她當時知道小快樂會沒命，所以在輪椅飛滑出去的時候，才會比所有人反應得快。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真不知道怎麼才能報答你。”方老闆情緒依然激動，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怎麼報答面前的小姑娘。

“不用了。”她順手而已。

“漂亮姐姐吃糖糖。”小快樂肉乎乎的小手裏依然握着兩顆糖，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死了一次又活過來了。

蘇瓷低眸，她看見他手腕上的生命值變成了黃色的七個格子。

小快樂至少還有七十年的壽命。

蘇瓷拿起了小快樂手裏的一顆糖，“謝謝。”

離開后。

蘇瓷嘴裏含着小快樂送的糖，她問富貴，“為什麼小快樂被救了后，壽命變成了七十年？”

富貴正吃着金黃色，甜得像是棉花糖的一團東西，這是蘇瓷救人後，它得到的。

富貴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死結解開了，就會變成正常狀態下該有的壽命。】

蘇瓷眯了眯眼，所以，小快樂這一次不死的話，他本該活命到七十幾歲。

富貴：【主人，你為什麼救他？】它以為主人不會救人的。

蘇瓷：“你沒聽到他喊我漂亮姐姐？”

富貴：【......】

所以，它家主人是喜歡聽彩虹屁嗎？

......

電腦店裏。

陸折在放學的時候接到了方老闆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方老闆的情緒已經鎮定了下來，他對陸折述說了一遍今早的驚險，“幸虧那有那個見義勇為的小姑娘，否則......”

他一陣后怕。

陸折沒想到今早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看了看旁邊坐在輪椅上的小快樂。小傢伙嘴裏含着一顆甜甜的糖，他高興得眼睛彎彎的，聽到爸爸的話，他奶聲奶氣地說道：“漂亮姐姐吃了快樂的糖糖。”

陸折冰冷的大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阿折，那個小姑娘什麼都沒有說，拿了快樂的一顆糖就走了。這樣的大恩情，我還沒有好好答謝她。”

方老闆問陸折，“她身上穿的是你學校的校服，應該是一中的學生，長得很白，很精緻，你認識嗎？”

陸折靜默。

方老闆繼續說道：“小姑娘長得這麼漂亮，在你們學校肯定很出眾，應該是你學校的校花。”在他看來，那個小姑娘的長相，應該很難有人比得過她。

“我想找到小姑娘，正式地感謝她。”這樣的大恩情，他必須鄭重地感謝對方，而不是輕飄飄地帶過去。

陸折一向不太關注學校內的女生，方老闆這樣說，他一時很難回答。

顯然，方老闆也知道陸折的性子，他也沒有追問下去。

在外面閑逛了一圈，蘇瓷回到了陸折的住處。

她出來才知道，陸折住的是一個舊小區，周圍並沒有什麼綠化，只有露天的停車場和一個自行車棚，棚頂還生了銹，很破舊。

來到客廳，蘇瓷在冰箱裏面找到了一個放了一晚的麵包，麵包變得又冷又硬，她可憐兮兮地啃着，如果不是眼看着自己快要變回兔子，她想要煮一個泡麵，總比啃冷麵包好。

剛啃下最後一口麵包，門口那邊響起了鑰匙的細碎聲響。

蘇瓷嚇得一噎，陸折回來了？

身體反應比大腦快，她從沙發上下來，跑回了房間，一顆心揣揣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然後打開衣櫃，整個人藏了進去。

陸折從電腦店離開，順道回來一趟拿點東西。

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水，正準備擰開，卻發現冰箱裏的麵包不見了。

關上冰箱，陸折修長的手指拎着礦泉水，他轉過身，目光落在了沙發上，那裏有一個透明膠袋。

膠袋上沾着油和麵包渣。

眸色沉了下來，陸折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大步往卧室走去。

他發現，原本放在地面上的紙皮箱被壓扁，裏面的兔子也不見了。

僵冷的臉佈滿了寒意，陸折狠厲的目光落在衣櫃前。

柜子裏面，蘇瓷抱着自己的雙腿，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自然地垂在背後，小臉白凈，莫名有點像小可憐。

她幹嘛要藏起來啊？

蘇瓷抿了抿唇，努力按捺下那狂烈跳動的心，她又不怕陸折！她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用自己變回人的身份面對陸折而已。

外面，陸折舔了舔牙，他伸手過去，直接打開了衣櫃。

只見衣櫃裏，雪白的糰子在他的衣服上安靜端坐着，一雙紅眼睛獃獃地看着他。

陸折：......

兔子是怎麼跑到他衣櫃裏的？

陸折傾身過去抱起兔子，下一秒，他的目光一頓，他拎起自己的校服，只見校服的背面蹭了一塊黑色的污跡。

他聞了聞，是汽油的味道。

蘇瓷傻眼了，肯定是她救人的時候蹭到馬路上的汽油。

她抬起頭，心虛地去瞄陸折，但她只看見少年硬冷的下巴，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神色。

第二天，班上很熱鬧。

趙優優來到座位的時候，旁邊的同桌凌惠立刻湊了過來，“優優，我聽說了，我們學校收到了外校人員寄來的感謝信，說我們學校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救了他的兒子，校長很重視這件事。”

凌惠對趙優優擠了擠眼，“雖然大家都在猜是你還是校花救的人，但我知道是你，只有你昨天請假不在學校。”她抱住趙優優的手臂，“優優，我沒猜錯吧，是你救的人吧？”

趙優優想起自己昨天早上在路上扶起了一個摔倒的小孩，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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