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4
那是謝明初第一次見傅容庭。
也是謝明初對傅容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在傅容庭說完那句話后,掐着謝明初的****遲疑了一下,看看傅容庭,再看向自己的老大。
臉上一道嚇人長疤的男人也猶豫了下,惡聲惡氣的問:“你說你是傅容庭?京都五大家族之一的傅家繼承人?”
傅容庭在他們凌厲的眼神里,淡然自若的點點頭。
可能是謝明初一直望着傅容庭,還發現傅容庭的視線若有若無的掃向周圍,像是在找什麼,那些****並沒有發現。
問話的那個老大拿不準,悄悄問身邊的小弟:“你見過傅家的那個小少爺沒?是不是長這個樣子啊?”
小弟一臉懵逼的回:“沒見過,也不知道啊。”
疤臉老大就皺眉。
見此,傅容庭不緊不慢的道:“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可以確定我的身份。”
疤臉老大立即走向最近的幾個富家子弟,手裏黑漆漆的槍管看的他們心尖直顫。
連忙應道:“對對對!他就是傅容庭!”
“沒錯,我跟我爸媽參加過傅氏的宴會,見過他!”
“沒錯沒錯。”
在一眾人的肯定下,****的疤臉老大終於相信了。
於是他拿槍指着傅容庭,惡聲惡氣的吼道:“過來!”
傅容庭半點慌張都沒有,閑庭散步般走過來。
謝明初眼看着他離得越來越近,腦子裏幾乎一片空白。
最後,傅容庭停在離她三步外,眼皮子動了動,瞧了她一眼,“你們先放了她。”
疤臉老大笑了起來,“老子就是沖她來的,還能放了她?”
他指揮着一個小弟衝過去,將傅容庭給綁起來。
傅容庭微微側頭看眼謝明初,沒有反抗,任由對方將他的手給死死綁住。
一個小弟高興的說道:“老大,買一送一啊,有這小子'在,咱們肯定能安全離開!”
綁着傅容庭的人推了傅容庭一把,扯着傅容庭,粗魯的拽到謝明初身邊,讓謝明初和傅容庭老老實實的站好。
離得近了,謝明初才發現,傅容庭這人很高,她連他的肩膀處都不到。
在一眾害怕的瑟瑟發抖的人里,面色不改,甚至冷靜的根本不像是被綁架的傅容庭,格外惹眼。
謝明初深深的記住了他。
注意到謝明初的視線,傅容庭若有所思的側頭看向她,難得安慰了一句,“不會有事的。”
謝明初聽見自己輕輕的嗯了一聲,低下頭去,不知是在應傅容庭,還是在應自己。
變故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從進面被鎖住的大門突然被炸開,巨大的爆炸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緊接着,就有不少身着軍裝的人沖了進來。
謝明初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身邊原本被綁住的傅容庭突然神奇般的掙開了,拉着她就地往旁邊的餐桌下迅速一滾,瞬間到了另一邊。
一片嘈雜聲響里,謝明初腦子裏儘是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但她清楚的感受到,傅容庭把她抱在懷裏,用手護住她的腦袋,滾過去后連忙拉起她往旁邊走。
富家子弟們亂成一團,那五六個****憤怒大叫,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迅速制服。
場面可以說的上是驚心動魄,最後有三個人受了傷。
其中一個就是謝明初。
她的胳膊上被餐桌尖銳的桌腳划傷。
但對謝明初來說,這不算什麼,她只是獃獃的仰着頭望着還護着她的傅容庭,沒回過神來。
沒過多久,就有兩個人來到傅容庭面前。
其中一個是同傅容庭一般年紀的少年,長相俊美冷峻,面部輪廓分明,絲毫不比傅容庭差,只是一雙黑沉沉的眼眸透着寒意,猶如經風雪冷萃過的利刃,渾身上下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他到傅容庭面前後,拿嫌棄的目光打量了下傅容庭,最後,目光停留在傅容庭的肩膀上,也是嫌棄的語氣。
“傅容庭,你到底行不行?居然還受傷了?”
傅容庭沒好氣的回道:“你特么乾脆再晚來一會兒,直接給本少爺收屍好了。”
這時候的傅容庭遠沒有後來那般喜怒不形於色,面上的神情還很生動。
這時候的傅容庭和顧季沉,也還不是針鋒相對的對手。
沒錯,對面的人就是顧季沉。
謝明初也是後來才明白一些事情。
而這個時候的她,'在聽到傅容庭受傷后,頓時驚醒了,撲上去抓着傅容庭的胳膊,盯着他的肩膀,才嗅到那幾乎令她驚恐的血腥味。
“你………你中槍了?”
謝明初不知道傅容庭怎麼那麼能忍,中了槍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
但她瞬間紅了眼眶。
對面的顧季沉微眯起眼,看看傅容庭,再瞧眼慌亂的謝明初,轉而對身邊的人道:“去叫車來。”
然後,他搖了搖頭,轉身去處理別的事。
傅容庭本人倒是怔住,瞥了眼謝明初抓着他的手,目光上移,落回到她面上,看見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裏氤氳着霧氣,眼尾泛着紅,跟快要哭出來了似的,一時間竟然是有些納悶。
怎麼跟他聽到的謝家小公主不太一樣?
後面車來了,要送傅容庭去醫院。
有人安排送宴會上富家子弟們回去,也有送謝明初的,但謝明初不願意,巴巴的跟在傅容庭身後,一定要跟他去醫院。
負責送謝明初的小夥子很頭疼,求救似的看向傅容庭。
實際上已經有點昏昏沉沉的傅容庭也沒辦法,他其實很見不得小姑娘掉眼淚。
好在傅容庭眼神一掃,注意到謝明初胳膊上也有點傷,就對那小夥子說,通知謝家人去醫院見謝明初。
謝明初就如願以償的跟着傅容庭上車去醫院。
他們兩個都坐在後座,司機是傅家的,都快被傅容庭的傷給嚇哭了,一路上開的飛快。
得虧是大晚上的,路上沒什麼行人。
傅容庭閉着雙眼養精神,然而身邊坐着的小姑娘實在目光灼灼,傅容庭委實沒辦法忽略,便撐着精神睜眼看過去。
這一看不得了,傅容庭正好看見謝明初眼眶裏的淚啪嗒掉下來,豆粒大似的。
傅容庭愣了下。
這一愣的功夫,謝明初居然真哭起來了,眼淚啪嗒啪嗒掉,不帶停的。
傅容庭頭疼極了,“你哭什麼?”
他覺得,自己就算沒死,也快被小姑娘給哭死了。
謝明初帶着哭腔問:“你會不會……會不會死?”
傅容庭:“………”
他不回答,謝明初哭的更厲害了,抽抽涕涕的說:“我媽媽……去了醫院,就再也沒出來過了………你流了好多血,跟我媽流的血一樣多………”
傅容庭:“……”
傅容庭覺得這小姑娘是在咒他。
但聽到謝明初說的話,傅容庭又心軟了一下。
謝家的事情,他多少有點耳聞。
傅容庭便低低的嘆了口氣,抬手放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從來沒哄過人的他生澀的哄道:“放心,這點血,我死不了。”
又瞥了眼她胳膊上的其實並不怎麼大的傷,傅容庭屈指敲敲她額頭,“倒是你,疼不疼?傷口面積不大,應該不會留疤。”
傅容庭的腦袋已經昏的不行了,眼前也一陣發黑。
可這個時候,他心裏想的居然是,這小姑娘看見點血都哭的這麼厲害,要是胳膊上留了疤,豈不是會哭的更厲害?
想想就頭疼。
算了,他記得家裏好像有種葯很管用,回頭送給這小姑娘好了。
女孩子家嬌貴,別真留疤了。
那天,傅容庭沒能堅持到醫院,就在謝明初的眼前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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