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5
那天晚上,謝明初'在醫院裏守了傅容庭一晚上。
謝明初的爸爸和謝老爺子知道是傅容庭救的謝明初,對傅家感激在心,從那以後同傅家的來往就親密了很多。
也是從那以後,謝明初就開始常常跟在傅容庭後面。
謝家的人都知道,謝明初脾氣古怪嬌縱,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發脾氣,對人也沒什麼好臉色,難說話的緊,但在傅容庭面前時,謝明初一向極乖,傅容庭一句話,就能將謝明初哄的安靜下來。
所以後來,謝明初的爸爸和謝老爺子特地找過傅容庭,希望他能多照顧點謝明初。
關於這個,謝明初是知道的。
那個時候的她,寧願沉默寡言的跟在傅容庭後面,也不願意麵對她的爸爸和爺爺。
但那個時候的她,還沒有想過她和傅容庭的未來。
……
寧然今天忙完,從醫藥局的實驗室出來的時候,顧季沉已經等在外面了。
她上車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同顧季沉說:“項目組臨時有個安排,明天得出趟差,去別的省城那兒選一批實驗器材。”
寧然是對這個項目最了解的人,對各種器材也一向瞭然於胸,了解的一清二楚。
於是就由她接下了這個任務。
顧季沉點點頭,發動車子往回走,溫聲同寧然說道:“過兩天,我也要離開一趟。”
寧然正從包里翻資料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顧季沉,“危險嗎?”
顧季沉如今是神鷹的隊長,寧然還聽連俞乾說,上面有意將顧季沉培養成神鷹的下一任總隊長,而且已經在考察期里了。
按理說,這種時候,應該沒有什麼還值得讓顧季沉這種身份的人物親自執行的任務。
若是有,一定不是什麼簡單任務。
當然,能通過層層核查,最後交到神鷹手裏的任務,本身就危險係數極高。
顧季沉一邊開車,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去輕輕揉了揉寧然的腦袋。
“不是什麼難的。放心。”
寧然默了默,忽然想到,要是她的空間還在多好,這樣,她起碼能給顧季沉一點保命的東西。
顧季沉黑眸餘光瞥見寧然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不禁失笑,哄道:“寧然,你得相信你顧大哥我的能力,放心我一定毫髮無損的回來娶你。”
這話題跳的實在太快了,寧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娶……我,我沒說嫁。”
寧然臉頰微微發熱,別過臉去。
顧季沉低聲笑了笑,“寧然,耍賴可不是你的作風。上次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我忘不了,你也不許忘。”
“哼。”寧然小聲嘀咕道,“我才沒忘……”
顧季沉很快就開車到了他們的公寓,在停車場找了個位置停好,同寧然下來往回走。
寧然有點心虛,問:“顧大哥,你說,要是我爸我媽知道咱們早就同居了,會是什麼反應?”
顧季沉想像力下那畫面,眼皮子跳了跳,“你母親脾氣好,可能不會對我做什麼,倒是你父親,可能……會把我揍進醫院。”
寧然:“……”
有可能。
“所以啊,”顧季沉微微嘆了聲,捏了捏寧然的手心,“我得快點趕回來,你也快點忙完,爭取早日合法化。”
寧然忍不住看了眼顧季沉,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她飛快的收回目光。
她發現了,自從她上次說過那話后,顧季沉就忘不了了。
正走着,顧季沉的腳步忽然頓住。
寧然跟着停下,往前看。
不遠處樓底下停着一輛車,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靠着車身,黑暗裏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一個猩紅的火光在他指間,襯得他的臉隱隱綽綽的,莫名多了些頹然落寞的意味。
顧季沉看了眼,微微皺眉。
寧然這麼一會兒也認出來了。
那是傅容庭。
可是……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她和顧季沉家樓底下做什麼?
顧季沉似乎有那麼點無語,頓了頓,對寧然說道:“你先上去,等我會兒,我一會兒就回去給你'做夜宵。”
寧然點頭,鬆開顧季沉進了樓道。
過去這麼久了,她也看出來了,雖然京都里眾所皆傳顧季沉同傅容庭兩個人是死對頭,但實際上,他們間的關係並不如外人想的那麼水火不容,反而還挺好的。
等人上去了,顧季沉才走向傅容庭。
在他面前停住,顧季沉隨即就聞到了對方身上濃烈的煙草味。
再看眼地上起碼幾十個的煙頭,顧季沉略帶嫌棄的開口:“你要是煙癮真那麼大,不會回你家抽嗎?”
聽到聲音,傅容庭眼皮子動了動,肩膀也耷拉着,一點矜貴氣質都沒了。
“裝什麼?搞的好像你過去抽的煙比我少似的。”
顧季沉上前一步,也靠着車身,雙手插進褲兜里,帶着點炫耀語氣,嗤道:“今時不同往日,我想是個有家室的人。不像你……”
他瞥了眼傅容庭,冷酷無情道:“孤家寡人。”
傅容庭:“……”
傅容庭忍無可忍的掐滅煙頭,“顧季沉,你是不是找打?”
“說的好像你打的過我似的。”
傅容庭:“……”
傅容庭盯着顧季沉看了幾眼,重重的別過臉去。
但沒過多久,顧季沉又聽見他的聲音:“你當初怎麼追到寧然的?”
這話方落,顧季沉新奇的看了眼傅容庭,緩緩出聲:“你這是……在嫉妒?”
傅容庭轉過頭去惡狠狠的瞪着顧季沉:“我發現你真是越長越發不討人喜歡了,比以前還要討厭!”
顧季沉惡寒道:“老子要你喜歡做什麼?”
傅容庭一噎,一言難盡的看着顧季沉。
顧季沉也不介意,只是拍拍傅容庭的肩膀,憐憫一般的說道:“你羨慕不來。我家小姑娘,自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當然,也是老子本人太有魅力,討人家小姑娘喜歡。”
傅容庭聽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他忍無可忍的拍開顧季沉的手,自己生悶氣。
顧季沉看着他這樣,眼神深了深,問:“你是不是後悔當初轉文職了?”
聽到這話,傅容庭身形微僵,臉色暗了下去。
過了會兒,他才開口道:“不後悔。再說,即便當初我不主動退出,但我身上有暗傷,也會影響到我,還不如轉文職。”
但也只有傅容庭自己才知道,做出決定的那天晚上,他在訓練基地的辦公室里枯坐了一整夜。
說不痛苦是假的。
可傅容庭並不後悔。
顧季沉又問:“謝明初知道嗎?”
傅容庭沉默片刻,緩緩搖頭。
顧季沉微不可察的嘆了聲,拍拍傅容庭的肩膀,道:“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說也罷。真捨不得人家小姑娘,就追過去。男人臉皮厚一點,沒什麼。”
“所以,這就是你能把寧然給追到手的原因?”傅容庭冷不防問。
顧季沉本來還打算按捺着脾氣再勸兩句,一聽這話,冷哼一聲,直接就走。
走出去幾步,顧季沉又停下,說道:“想知道謝明初被分配到哪兒,你可以去問趙褚闊,新上任的二組組長,他兒子和謝明初也是朋友,會告訴的。”
說完這話,顧季沉便上了樓。
傅容庭望着顧季沉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視線里,才收回目光。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眸色晦暗不明。
……
樓上。
顧季沉回去時,寧然剛好煮好面。
見她從廚房裏出來,顧季沉鞋都沒來得及換,連忙過去幫寧然端。
“不是說好今天我做給你吃嗎?”
“誰做都一樣。”寧然說,“傅容庭走了?”
顧季沉:“不知道,應該走了。”
寧然嘖嘖道:“沒想到,傅容庭和你的關係原來這麼好,大晚上鬱悶了就來找你。”
顧季沉無奈的看着寧然。
等坐下了,顧季沉忽然問:“寧然,那種……陳年舊傷,你能治嗎?”
寧然下意識的說:“能,我的水平,顧大哥你放心。”
說完才反應過來,寧然的表情頓時變了,緊張的問:“什麼陳年舊傷?顧大哥,你身上有什麼傷?我怎麼不知道?”
顧季沉屈指敲敲她額頭,好笑道:“我沒說是我的,別擔心。”
“那是誰的?”
顧季沉頓了頓,說:“傅容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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