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皇子夏缺

黃昏時刻，莫府。

莫問迷迷糊糊的從床上起來，環顧一下四周，發現這裏是自己的房間。

莫問回想了一下今早發生的事情，雖然有些夢幻，但看了一下自己手掌心上的包紮帶，莫問確信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床頭不遠處，正平放這一把樸素的劍，劍柄上還刻着一個古樸的“莫”字。

這正是今早那柄劍，那柄把莫問的血吸嗜得讓他昏闕而去得劍。

雖說今早因失血過多而昏闕，但現在醒來卻沒有半點因失血過多而帶來得頭昏暈厥之感。有的反而是生龍活虎的精神勁。莫問感覺，自己現在能單手舉起幾百斤得重物都不成問題。

“老問，老問……你好了沒有？”

這時，莫問庭院外一聲呼叫就這麼突兀的傳進來。

緊隨着，莫問庭院的緊鎖的院門就這麼被撞開了。毫無徵兆，毫無半點拖泥帶水的，就這麼的被面前這身穿一襲青袍的青年給撞開了，而是還是撞爛掉了。

莫問有些驚愕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青袍男子。看着他對撞壞自家庭門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甚至連半點愧疚之色都沒有的人，莫問頓時腦袋生煙，火冒三丈。

“死缺子，你又撞壞我庭院大門，我跟你沒完……”莫問怒火中燒，怒斥着面前的胖子。

莫問庭院附近的下人聽到轟鳴的撞門聲和怒斥聲，連忙的跑了過來。隨之一看到面前的青袍男子，頓時唯唯諾諾，低頭彎腰，手足無措，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奴婢拜見五皇子……”

周圍趕來的下人齊刷刷的彎腰下跪。

“快起來。我說過了，在莫府可不必稱呼我為五皇子，叫我缺公子就好了。”青袍男子見眾人慌張行禮，趕緊把眾人都叫起來。

眾人隨後匆忙起身，在莫問和青袍男子的示意之下，紛紛離去。

此時，庭院之內再次只剩下莫問與青袍男子二人，在那對目而視。

“你好像……變了。人還是那個人，但本質上徹底變了。我說不出來，但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青袍男子突然神情嚴肅的說道。

“不愧是令世人皆畏懼的五皇子——夏缺。這世間，怕是能瞞得過你的東西不多了。儘管你年紀尚幼，但你若是想要爭奪皇儲之位，怕是沒你那幾個兄弟什麼事情了。”莫問一臉淡雅的回應道。

“大夏，這格局終究還是太小了。”夏缺望着遠方天空說道。神色充滿希翼。

若換作旁人聽到，那還不被嚇死。大夏帝國方圓數千萬里，旗下坐擁數十個王朝，大夏境內強者無數。而面前這青年男子卻一臉傲然的說：大夏大夏格局太小了？

但若讓旁人知曉，說出此話的是莫問面前的青年男子，就不顯的奇怪了。

而莫問面前這身穿青袍的青年男子，便是大夏皇朝五皇子，夏缺。

夏缺自小展露出極為妖孽的天賦。

在修鍊上：他八歲就開始步入練氣境，十歲便已經突破練氣境到達築氣境。十二歲到達築氣巔峰。真正意義上成為大夏有史以來最為年輕妖孽的修鍊者。

但他的天賦不僅僅是展露在修鍊上，更為令人震驚畏懼的是在他的心性和品行上。

夏缺還只有幾歲時就能明辨世間所謂的善惡，七八歲就能替父皇打理朝政，十二歲便已震懾操控文武百臣，統帥千軍萬馬，安定億萬國內子民，威震他國四方。

可以說，五皇子夏缺這個名字在大夏之內就是個恐怖的代名詞，一時間風頭無兩，人盡皆知，其威嚴甚至無人敢觸怒挑釁之。

但英才往往無出路，最易遭受妒忌的便是還未能成長起來的天才。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夏缺如此的高調，必然會引來敵對勢力的恐懼。沒有人，會放過把危險扼殺在搖籃里的念想。

終是在那一場火光四射的夜晚當中。夏缺，被毀在那裏了。

在大夏四周的幾個強大帝國聯動之下，安排了一群強大的死士，與大夏內的一些反叛之士裏應外合的行動。

此次行動，只為了能斬殺大夏的未來之星，夏缺。若夏缺不死，未來大夏四周的帝國恐怕都必將納於大夏的版圖之中。

那一次襲殺，大夏皇宮滿是腥風血雨，血流成河。

那一夜，夏缺雖保留下了性命，但也被廢除經脈，最終淪為一個廢人。

至那一次后，夏缺便以一個廢人的身份退出了皇權的舞台中。儘管他心性如何的深不可測，但在實力為尊的世界，廢人終究是廢人。更何況還是一個皇室的廢人，最終只能淪為爭權謀利的犧牲品。

從那到現在，已過了四年有餘。今年的夏缺，也已滿十六歲。雖不再如從前風光，但夏缺此名，依舊是千億大夏子民心中最為恐怖的夢魘，無人不為所畏懼。

……

“大夏格局小，那你我就共創一個更大的格局如何！”雖是在詢問，但莫問的語氣卻是無比的堅定。

“共創格局嗎？哈哈哈~果然，你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你了。”

“雖然我很好奇你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了，但這是你的事情，我不會過多打聽。至從四年前的那一天，你父親捨命的把我給救下來，我夏缺就發誓，但凡我還在，就定會護你周全萬分。”夏缺雙目堅定，直視莫問。

莫問彷佛能從中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夜。

那一夜，上百名至強玄者圍剿大夏，大夏皇帝夏烈率領一眾強者奮鬥抵抗，當始終寡不敵眾。十餘皇朝的強者蓄謀襲擊，又豈是一個單獨的夏皇朝所能抵禦的。

最終在上百名至強玄者的圍攻之下，大夏強者被逼迫的節節敗退，所非有護朝大陣，大夏早已淪敗。但大陣始終未能抵抗多久就已破碎，大夏帝皇夏烈也在此戰身具重傷。

年幼的夏缺，就被上百名至強玄者當眾先廢去修為，正欲有所下一步行動時，是莫問的父親莫耀出現了。

莫耀的身邊跟着一位老人。老人身着紫色樸素長袍，渾身沒有一絲半點的玄氣波動。就那麼平凡簡樸，毫不起眼。

但隨後老人從腰間拿出一枚簡樸的令牌，展示於眾人。上百名至強玄者看到后，無不臉色難看至極。如同狗吃屎一樣。憋屈之至，但卻又無氣可泄。最終也只能憤懣而走。

至此，夏缺算保住了一命。雖然經脈廢卻，但起碼性命保住了。那一天，夏缺跟着父親和老人離去了。但短短在第二日，夏缺就被父親護送了回來。

經脈盡廢已是事實，短短的一日離去依舊未能改變得了什麼。夏缺回來后，也有不少神醫為夏缺醫治診斷過，所給出得醫批皆是大同小異，無非是：“今生終是燦爛煙火，一霎而過。經脈盡斷，終是廢人。”之類的話語。

至此之後，夏缺退出皇權舞台，也漸漸淡出世人眼中。唯獨，從那四年前開始，夏缺一直出現在莫問得眼中。成為了莫問最忠實堅定的夥伴。

“走吧，我們不是先前約好今晚去醉仙樓的嗎。最近仙樓花魁在琴藝上有所大突破，聽聞今晚她會開坊設琴分享得道經驗，皇城內各公子哥兒都會前去捧場，勢必熱鬧至極。”夏缺打斷了莫問的遐想，跟莫問說道。

“醉仙樓，仙花魁，開坊設琴，得道經驗……哈哈哈。有點意思……”莫問聞言后，淡淡笑道。

皇朝第一仙樓，醉仙樓。此時夜已闌珊，燈火通明。周圍店鋪鱗次櫛比，門庭若市。巷子內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許許多多的富家公子子弟都紛紛的來到醉仙樓內，甚至連許多平日內難得一見的、在外修鍊的、被家族中雪藏的妖孽人物，也都紛紛聞訊而來，只為一睹仙花魁的芳容與欣賞琴藝，聽取琴道。

這可以說是一場盛世了，一場年輕人之間的盛宴。全只因醉仙樓仙花魁這一女子，只為一琴一曲一容顏，一場論道。

莫問與夏缺兩人衣着平華，沒有穿着過多的華飾品。但也盡顯儀錶堂堂，英姿煥發。兩人一人為皇城第一世家莫家大公子，一人為皇家五皇子，骨子裏透露出不凡的氣質，這不需要過多的外飾來妝點的。

一進門，兩人頓時成為場中的焦點。畢竟莫家莫公子與皇城五皇子，誰人不認識。

雖是受到眾人的矚目，但真要說來與他們打招呼的人，卻沒有一個。

一個無法修鍊的廢材公子哥和一個淡卻皇權之爭的落魄皇子罷了。雖然身份尊貴，但卻真沒多少人把他兩放在心上。現在能進入醉仙樓的，坐在這裏的哪一個不是身份尊崇，修為高強的人。

僅是矚目一下后，眾人又收回目光，繼續看着舞台中央處，不久后，仙花魁將會降臨於此，為眾人開坊設琴，傳道。

莫問見眾人的反應后，也沒有不滿，只是淡淡一笑。與其把自己暴露於眾人的視野之中，莫問更喜歡作為一個看客的姿態。這或許是第一世時習慣於隱秘於黑夜之中，帶來的心理習性。

高調往往死的最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莫問始終堅信。低調隱藏起自己，在最為關鍵的時機給予敵人最為致命的一擊，這是莫問所認為最佳的生存法則。無論是第一世還是現在的這個世界。

隨後，莫問與夏缺被侍者帶到一塊核心區域。雖然他倆在年輕一輩中實力和名望不怎的，但身份擺在那裏，侍者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莫問與夏缺隨意的坐在核心區座位上。大大咧咧的四處觀望。莫問見到了不少各大家族的名家子弟，教派宗族的親傳子弟，甚至還有各個王府的王子郡主。

最令莫問驚訝的是看到了同在最核心區，不遠處的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此人正是大夏公主，筠曦。

筠曦身邊還有不少庸附、討好她的大家子弟。但她始終是一臉平靜，神色冷漠，不看一眼。

莫問看到筠曦后，也是陰冷的一笑。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莫問此時已是全身繃緊，雙臂青經暴露，眼眸變得黝黑深沉，唯獨那嘴角，始終帶着淡淡的冷笑，如同一條隱藏在暗處，正吐着信子看着獵物的毒蛇一般。

周圍的空氣的溫度只因莫問情緒像是低了好些，變得有些絲絲冰涼之感。

在莫問身旁的夏缺最先感覺到莫問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但當他轉頭認真察看時，看到的只是一副淡然看着舞台中央的莫問。

夏缺自小不凡，他自知他自己的感知也不會有錯。不過既然莫問不想讓他人發現，他也不會去詢問。

除了夏缺，不遠處被莫問盯着的筠曦自然也察覺到不對勁。原本她是在靜心潛修中，儘管內堂里皆是翩翩公子，人中龍鳳，但她始終不假辭色，心如止水。

但突然的，她的心境遭受到狠狠的觸動。她感覺到了無盡的黑暗籠罩着她，周圍的空氣如寒冷的冰柱狠狠的刺刮著她，她渾身皆是被流出的鮮血染滿。突然的，天空之中露出了一頭龐大的凶獸，張開血盆大口朝那弱小的她發出震吼的咆哮，眼看凶獸馬上要將她吞噬掉時。

突然間，一切恢復了平靜。

筠曦猛然睜開雙眼，腦袋嗡嗡直響，重重的喘了好幾口氣，在後背身上華麗的長裙已然被香汗所染濕。

對於萬千矚目的筠曦公主，突然發生如此重大的異樣，自然引來一堆人的關心問候。

筠曦也只是簡單解釋為修鍊出岔所致。眾人對此也沒有過多懷疑，畢竟修鍊出岔是常有的事情。

筠曦默默的緩緩恢復氣息。她從未聽聞過靜修會突如其來遭遇到這樣的變故，也從未聽過會有如此恐怖。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會這麼死去。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而就在她轉頭時，就這麼突兀的看到了不遠處漠然看着舞台中央的莫問。

突然間，她的心頭狠狠的一顫。因為先前她一直在靜修，絲毫沒有注意到莫問的到來。而就在昨天，她還親眼看着他從崖上摔落下去的。他竟然還沒死！不但沒死，才過了一天就這麼安然無恙的坐在自己不遠處。

在當時天羅森林處，筠曦看着莫問摔落後便，未免被他人發現自己，便直接離去。誰知還是被趕來的周遠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此時筠曦的心神徹底的凌亂了。先前的心神夢境中的打擊，再加上莫問的突然出現，讓一向心如止水淡然冷漠的筠曦公主心神徹底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