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莫邪劍
黑，漸漸佈滿天空。無數的星辰掙破夜幕閃耀於空中。
莫問仰頭看着璀璨的星空，嘴角不禁露出淡淡的邪魅之笑。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已經順利的把惡龍毒給凈化了。
以莫問的心性，成功的凈化惡龍毒本就是意料之內的事情。雖然值得開心，但不至於讓他面露喜色，甚至感覺到有些得意。
原因無外於他，此次的凈化，不但讓莫問成功的把多年來積蓄在體內的惡龍毒給一次性根除了，還讓他重新拿回這些年來被惡龍毒所吸收吞噬掉的玄氣精華。
要可知，莫問自身可是皇城頂尖世家，莫家的大公子，所擁有的修鍊資源資源自然不少。再加上這些年來，莫家之人因莫問經脈問題而為他堆砌了不知道多少修鍊資源。
而這些修鍊資源，經由莫問體內精凈化后，大部分都被惡龍毒給吸收吞噬掉了。
如今惡龍毒已被凈化掉。其中的精華能量自然全部重歸於莫問體內。
在此契機之下，莫問的修為一下子突飛猛進。
從零開始，沒有任何等級，一下子攀升到了練氣境巔峰。
如若不是莫問死命的強壓着，估計這些能量能讓自己直接突破練氣境，跨入築氣境。
那可是練氣境巔峰啊。大部分同齡人不知道要修鍊多少年才到達的境界。
可莫問，就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從毫無修為直接跨到練氣境巔峰。
要是讓外人知道，那還不震驚得嚇掉了下巴。
不論是惡龍毒之事，還是自己恢復修鍊之事。莫問都不打算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至親至友。
歷經第一世，莫問深知這個世界唯有自己最可靠。
……
翌日清晨，莫問早早便起來。在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洗漱后，莫問便按照以往第一世的習慣，打了一套古中國的太極拳。
打到一半時，突然一陣叫喊聲傳進了莫問的內院當中。緊接着就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爺子踱步推門進來，見到莫問后說道：
“小少爺，您可醒來了。少爺今早從邊境回來了，現在就在書房之中等着您呢。”
“少爺……？”莫問一愣，一臉懵逼茫然，隨後認真一想。
“哦~原來是父親。”
之前莫問三世的記憶一下子全涌在一起，有時候是真的難以區別開來。對於剛剛那位老爺子所說的話，莫問也是要花費一點時間來理解。
在經過短暫的思慮后，莫問便直接回應了那傳報的老爺子，然便后徑直的往父親的書房而去。
……
“問兒，直接進來吧。”
書房外，正當莫問想要敲門時，房間內傳來一聲低沉雄厚的聲音。
莫問聞言后，便直接輕推門而入。
迎面而見到的是一個雙手負於後背，腰背挺直，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散落在白衣上，只稍用着一條白帶把前面的長發束於腦後。全身散發著如劍一般冷傲的氣勢。
這便是他的父親莫耀，皇城年輕一輩的第一劍者。
莫耀見到莫問的到來，身上的那股冷傲的氣勢被他瞬間的收縮了回去。隨之露出來的是一股關愛溫暖的神情。
莫耀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莫問，隨後關切的問道：“聽你叔父們說，你昨日在外受了傷，如今沒事吧？”
“問兒沒什麼事，昨日所受的傷不過是小事罷了，休息片刻即可。”莫問對莫耀拱手彎腰說道。
對於這位父親，如今歷經三世的莫問對他說不上有什麼過多的情感。但是在先前的記憶當中，這位父親對自己還算挺好的。
父親與爺爺在大夏內都是一代人傑，修為天賦都算是妖孽的存在，名望在大夏也是極高的。但偏偏就到了自己這裏，卻是一個經脈堵塞，無法修鍊的廢物。
但父親與爺爺都從來沒有在莫問面前表露出任何不滿嫌棄的情緒。甚至還是他們一直在外維護者莫問的形象。若不然，莫家大少的名號，對外就是一個笑話。
父親與爺爺這麼多年來也一直試圖在解決莫問無法修鍊，經脈堵塞的問題。為此，也對外找來不少名醫前來為莫問查看，也使用過不少辦法。但始終未見成效。
漸漸的，父親與爺爺也不再對莫問有所要求與希翼。他們唯一所希望的只是莫問能把筠曦公主娶回莫家，兩人能白頭偕老，一生平安幸福。
莫問也很清楚自家老子和老爺子所想所念。換作以前，他也是做着一樣的想法。但現在，他想法變了……
莫問一臉真摯的看着莫耀，神情嚴肅認真。隨後雙手揮起前袍，雙膝彎曲下跪，頭部及前半身向地彎伸，直頭部觸及到地面。
片刻之後，莫問抬起腦袋，雙膝依舊下跪，但腰部已經挺直。雙手而拱，毅然決然的說道：
“父親，孩兒已經決定。問兒與筠曦公主的婚事，就此作罷。從此她過她的陽光道，我行我的獨木橋，兩不相干。”
莫耀聽到后，有些驚愕，或是說被莫問突如其來的話語給驚得獃滯住了。望着窗外，思緒了良久，隨後開口說道：
“你，想好了嗎？”
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沒有過多的詢問原因，也沒有任何的反對，只是再一次向莫問確定他所作出的決定。
“孩兒認真的想過了。此婚，必退！”莫問鄭重其事，一臉決然的說道。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去吧。萬大之事，皆有為父與你爺爺所在，其他之事，不必在意！”莫耀看着自己的兒子，一臉傲然的說道。
其實筠曦對於莫問的態度，莫耀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先前莫問也對筠曦有所喜愛，所以莫耀才不做過多干涉，任由他們年輕一輩自己解決。
而如今，莫問竟決然退婚，那莫耀定全力為莫問撐腰。
這就是莫問的父親——莫耀的態度！
也是整個莫家的態度！
隨後，莫耀從書房內一處牆壁之上拿下一柄掛在上面的劍。
此劍渾身呈青黑色，劍身修長，透着淡淡的寒光，劍刃鋒利奪目，劍柄上還刻畫著一個古樸的莫字。
然莫問不懂劍，但這柄劍給莫問的第一感覺就是蒼老，充滿年代歲月感。
“這絕對不是一把簡單的劍。”這是莫問心裏的第一感覺。
莫耀像是看穿了莫問心中所想，淡淡的對莫問說道。“這柄劍，名為莫邪劍。是先祖代代相傳下來的，先祖有規定，只有當下一代繼承者成年了合格了，才會把這柄劍交給下一任繼承者傳承下去。當年你爺爺交給我時，我正滿十八歲。”
“但如今，你雖未成年，但也懂得為自己的終生之事做決斷了，也算是已經長大了。”
“你與筠曦二人的婚事，是你們還未出生之時就已經定下的。無論是我，還是皇帝陛下，這是我們曾允下的諾言，誰都不會去反改，而真正的改變此事的人，唯有你二人罷了。”
“所以，你此次的皇宮退婚，只有你孤身一人行動，我與你爺爺都不會參與。”
“而一旦你持此劍行走在外面，代表的就不單單是你一人，而是整個莫家的。你持此劍所行之事，也皆代表莫家全體的意志。”
莫耀最後義正言辭的問道：“所以，這劍，你還要接嗎？”
莫問站起身來，看着這柄劍良久，最後雙手伸於胸前，從莫耀的手中鄭重的接過手中的劍。
莫問雙手接過這柄劍后。劍體震鳴，一種厚重、無力之感瞬間襲入莫問腦海。蒼老古樸的氣息佔據了莫問整個心神。
“跪下……！”
二字一響，莫問頓時感覺自己雙膝不受控制的彎曲起來。
“給我跪下，小毛孩！”
莫問心神在次響起轟鳴般的聲音。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深沉，更厚重。
莫問頓時感覺身體像是被一座大山壓迫着，而無法反抗。眼看着雙膝一點一點的往下壓，莫問額目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臉色通紅，面目猙獰。
莫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着什麼，為什麼要堅持。但莫問就是不想這樣屈服於任何人，更何況你僅僅是一件器物。第一世莫問卑微的結局，徹底的觸發了莫問本質內深藏的自尊與倔強。
“我命由我不由你！”
“想讓我跪，下輩子吧你……！”莫問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汗水不斷的滴落，臉色也變得更加的紅脹，但雙膝卻已然一點一點的往上抬。
這時，一股清朗的聲音傳入莫問的心神。
“血染劍身，以血澆劍。劍嗜血，人持劍，人劍合一。以劍為器，以人為主，血脈相連。”
這是人與器之間的契約。
莫問聞言后，手持莫字劍柄，劍身嘩然出鞘，劍與空氣之間的切割，嘶嘶破風。鮮紅的血液，從劍柄出緩緩滑落至箭尖。隨後一滴一滴的滴答在地面上。
周圍一切都變得十分的寧靜，莫邪劍再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在盡情的吸嗜着。莫問也任由着血液慢慢的流淌在劍身上，手心上那條深長血口，觸目驚心。
好久會兒，莫問最終撐不住，就要緩身倒下去時，莫耀一個閃步，雙手扶着莫問。
聲音溫柔至極，懷抱着莫問，欣慰寬笑道：“問兒，夠了，你做的很好，接下來就好好的休息吧。”
莫問全身無力，意識逐漸迷失，眼皮沉重耷拉，但在最終失去意識之前，莫問看到了父親對自己流露出來那股欣慰驕傲溫柔的神情，那是莫問不知多少次做夢都想看到的。
“一切，都值得了！”莫問心中想到，隨後徹底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