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醜陋的大女兒
顧乘涵狠狠捏住她的脖子，將人扯過來質問：“你到底是何人?”
他躲避刺客才被迫藏身此處，本想着運功逼毒，這女子突然闖入，不得不讓他懷疑。
只是他想把此人當成刺客殺了，方才試探之後卻發現女子毫無內力。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醜女正巧闖進山洞裏?有意思。
“咳咳.”
甄楚恬被他捏得險些背過氣去，偏偏她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情急之下，她扒住了男人的手：“你，你身上的毒我有辦法解!”
顧乘涵聽得面色微變，眼中殺氣更濃。
他方才還疼得痛不欲生，觸碰到這個女子便覺痛感消失了許多。
這女子還能看出他中了毒，果然不簡單!
下一刻，顧乘涵鬆開手，匕首卻橫了上去：“想死?”
“你中了虎斑毒，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會加快體內毒素流動。”甄楚恬自知小命都在他手上，趕緊示好：“我真的可以幫你解毒!”
顧乘涵眸光微動，在她右臉那條疤打量片刻，正待張口說話，山洞外突然傳來聲響。
“是野豬唔!”甄楚恬還沒說完，就被他緊緊捂住了嘴巴。
聲響漸漸清晰，是不少於兩人的腳步聲!
“血跡不見了，那人肯定在這裏。”
“給我搜!”
兩個男人的聲音異常兇狠，山洞口不斷掉落石子和黃土，顯然是他們要從上面跳下來了。
顧乘涵將甄楚恬扯到身上，強忍疼痛拔出了長劍。
這些刺客是來追殺他的，既然他身中劇毒敵不過，也只能拼力一博!
腳步聲越來越近，甄楚恬低頭看看被男人攥住的手，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立刻甩開他衝上前兩步：“喂!我們在這裏!”
“找死!”
顧乘涵神色陡沉，想阻止也晚了。
他方才就該推出這個女子，為自己爭取逃走的時機，否則也不會嘗到引火燒身的滋味。
看到洞口有個人影在靠近，甄楚恬也顧不得和男人解釋，忙從系統空間中摸出麻醉粉。
石壁后出現黑色衣角，她當即屏住呼吸，將手中粉末猛地撒出去。
刺客雖有防備，卻沒想到眼前會突然揚起白塵，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渾身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顧乘涵驚詫的挑眉，再看那抹纖細身影的眼神已經變了。
這時，外頭的腳步聲開始急促，三個刺客悄然逼近，閃着寒光的大刀出現在洞口。
“我來。”顧乘涵提起長劍。
甄楚恬不要命的哼了一聲，來回打量他因中毒而青黑的臉色，眼裏滿是”你不行”的輕蔑。
顧乘涵錯愕的瞪大眸子，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一個弱女子瞧不起。
“他在裏面，一起上。”
外頭刺客低聲命令，都圍了過來。
甄楚恬貼着洞口的石壁，趁着他們進來的瞬間，從口袋裏摸出藥粉，像方才那樣迅速灑出去。
就算刺客多再警惕，但誰都沒想到要防備毒藥粉末。
空中的飛粉鑽進口鼻，他們沒掙扎幾下就紛紛倒地了。
安靜的山洞中，四個刺客打着呼嚕，睡得比死豬還沉。
“搞定!”甄楚恬得意的拍拍手，轉身笑得燦爛：“我們安全了。”
顧乘涵緊盯着她，手中還攥着長劍，眼底的殺氣冷光卻在慢慢消散。
“他們都中了我的一口蹬，這會是醒不過來的，我看你中毒已深，不如”
甄楚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濺在裙邊的血滴震驚了。
半晌后，她顫抖着抬起手：“你你竟然殺了他們!”
“那要等他們醒了解決我?”顧乘涵嗤笑一聲，自懷中掏出手帕，無比冷靜的擦拭劍身。
甄楚恬緩緩張大了嘴巴。
身為醫學家，她這麼多年見過不少因為各種病因死了的人，可看着幾人瞬間被殺的場面，她還是第一次見。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下巴就被不輕不重的操住了。
顧乘涵眯起桃花眸，目光中充滿了審視：“你是什麼人?接近我有何目的?”
他從未見過不會武功的女子，抓把粉末就能解決四個刺客的奇事。
哪怕眼前女子看着有點無率，他也深知此事並沒有這麼簡單。
“你想多了。”
甄楚恬只覺跟他對視就能沉溺進去，連忙別開眼：“我被一群餓急了的野豬追，這才迫不得已逃到山洞裏。”
“你為何會引來野豬?你獨自在荒山中做了什麼?”顧乘涵咄咄逼問，目光逐漸冷厲。
甄楚恬抿了抿唇，很想解釋一下自己可憐的身世和奇葩遭遇，但這個男人顯然不是可以耐心聽故事的人。
“別問那麼多，只要記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
說罷，她猛地拍開男人的手。
下一刻，男人挺拔的身軀在她面前轟然倒塌。
山洞中靜默片刻，系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他死了嗎?”
甄楚恬忙蹲下來去探男人的鼻息：“還活着，嚇死我了!”
系統：“他中毒太深，你隨便一打都是致命攻擊。”
“你瞎嗎?我什麼時候打了他?”甄楚恬無語的直撇嘴：“趕緊把解毒的葯給我，再晚他就真沒命了。”
叮鈴一聲，盛着藥丸的玻璃小瓶掉落在地。
甄楚恬倒出藥丸，掰過男人的臉往他嘴裏塞。
還真別說，這男的顏值無敵了。
五官輪廓完美如雕刻，放在現代就是坐擁巔峰流量的小奶狗，也稱得上是億萬少女的夢。
只不過此人中毒已深，臉青得像是被誰綠了一樣，實在妨礙觀感。
甄楚恬強迫自己停止花痴，將藥丸餵給男人，兩隻爪子不老實的在他身上四處遊走。
系統驚了：“宿主，你這是在吃他豆腐?!”
“咳咳!”
甄楚恬被質問的直咳嗽，沒好氣道：“我是在找他身上的值錢東西，幫他解決了刺客，還拿出我研究兩年的解毒神器救他一命，難道他就不該給點好處嗎.”
話音未落，她就摸出了一個銀錢袋子。
“對不住啊，現在什麼世道都要錢，這就當是我給你解毒的補償了，你可千萬別怪我。”
甄楚恬掂着錢袋站起來，想了想又彎下腰，將男人右手上的玉扳指拽下來：“這個也歸我啦!”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山洞。
不知在山洞裏耽擱了多久，她走出去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得抓緊時間下山了。
甄楚恬折了一根樹枝當做拐杖，撥着雜草快步離開。
她走得又餓又渴，到山腳下看到京城城門的時候，肚子也適時的響起咕咕聲。
“好餓.幸虧有銀錢，去買點吃的吧。”
甄楚恬揉揉餓癟的肚子，朝城門的方向走去，心裏越來越興奮。
玉扳指能典賣不少錢，到時候拿着錢遠走高飛，什麼繼母繼妹的，統統礙不到她了!
這念頭剛冒出來，她忽然覺得頭痛欲裂，一時竟不能往前走半步。
“嘶真疼啊，快給我止痛藥。”甄楚恬蹲在地上，朝着虛空伸出手。
回應她的並不是系統，而是一個女子幽怨的嗚咽聲：“別走.為我報仇”
甄楚恬疼得抱頭，這聲音卻異常清晰的往她腦子裏鑽。
她強忍疼痛：“你誰啊?我憑什麼要為你報仇?”
女子低聲抽泣，聲音突然充滿怨恨：“丞相府，報仇.”
甄楚恬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一切。
她穿過來佔了這副軀殼，就得幫着相府大小姐報仇，了結她在世上的怨念，否則頭痛會一直持續下去。
“好好好!”她揉着額頭，實在頂不住了：“我替你報仇行了吧?”
說罷，疼痛隨即消失。
夜色下，本該安靜的丞相府異常熱鬧。
丫鬟小廝竊竊私語，都議論着府中出了大事，誰都沒有注意到無人看守的偏門溜進一抹身影。
燈火通明的正堂里，上座端着兩人。
身穿紅金鴻祿齊天袍的中年男子，是當朝丞相甄遠山，雖身形腫的有些油膩，卻還是能從面容上看出幾分俊朗。
旁邊坐着的女人，自然就是甄楚恬的繼母唐梅花了。
唐梅花穿着金鑲邊大團綉衫，頭上的金首飾琳琅晃眼，尖嘴的小氣勁卻托不住珠寶那股子華貴，眯起眼來更加刻薄無情，看得海棠跪在地上更加瑟瑟發抖。
她一拍案板，恨恨道：“你是花娘的貼身丫鬟，她突然胎氣不穩，你必然知曉其中有何隱情，還不快如實招來?!”
海棠攥緊衣袖，將爛熟於心的話說出來：“姨娘今日與平常沒什麼兩樣，奴婢也將她照料的很好，非要說有什麼古怪，那便是大小姐早間送來的夾竹桃餅了。”
“夾竹桃有毒，花娘懷胎八月更不能吃，恬兒怎麼如此糊塗，竟用如此陰狠的手段害她姨娘!”唐梅花痛心控訴，用手帕抹抹不存在的眼淚。
甄遠山緊繃著臉，更加不待見這個醜陋的大女兒。
他猛地拍案而起：“大小姐人呢?把她給我帶過來!”
窗下的甄楚恬哆嗦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怪不得甄大小姐的怨氣重，在府里被欺負成這樣，繼母還非要往死里整她，這也太狠了吧!
好，接下來到她反擊的時候了。
甄楚恬鬥志滿滿的站起來，還沒從柱子後面出去，就見一個丫鬟揉着眼睛跑進了正堂。
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戲精?
她豎起耳朵，就聽那丫鬟在正堂里哭嚎起來了：“大事不好啊老爺!小姐她.跟一個男子私奔出城了!”
“噗”
甄楚恬猛地捂住嘴巴，才沒讓自己噴笑。
她可是京城裏遠近聞名的醜女，哪個男人會想不開跟她私奔啊!
“大姐姐一走了之，卻棄父親和丞相府的臉面於不顧，實在太不懂事了!”
一道柔媚的聲音響起，聽得人心肝都顫了顫。
甄楚恬抬眼打量這走進正堂的溫婉女子，就知是她人面獸心的惡毒繼妹了。
甄遠山看看二女兒，又盯住小聲抽泣的丫鬟：“菊香，你真看見大小姐和男子私奔了?”
名叫菊香的丫鬟點點頭：“千真萬確!今日小姐非要奴婢陪着她去買胭脂，她趁機上了一個腿瘸的男子的馬車，直奔城門而去了。”
甄楚恬本想着按兵不動，聽到這話瞬間忍不了了。
污衊她也不知道說好聽點，是生怕把那男人說的相貌堂堂，眾人不信能看得上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