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路同行共赴江都
姜臨風見面前的小姑娘檀口微張,定定地看着他。
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這小姑娘生得極美,即使粗布陋衣也難掩傾城之色,他見過所謂的江湖第一美人,也並未比她美上多少。
怪不得這匪寇都等不及到山寨就開始下手了。
他戲謔一笑道:“我知道自己生得好看,可姑娘一直這麼盯着我看,我會誤會的。”
“啊”。玉嬌娥吃了一驚,低了頭不再看他。
只是抱着衣袍雙手奉給了姬蘊,口中道:“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姬蘊不語,只點點頭接過了外袍穿上。
旁邊的姜臨風叫道:“哎?姑娘,可是我先聽到你的呼救聲,還幫你打了這土匪淫賊,你應該謝的人是我。”
玉嬌娥聞言看了看姬蘊,見他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輕施一禮道:“也謝謝這位公子的救命大恩。”
姜臨風這才滿意地笑了,又調戲道:“一般姑娘不都會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嗎?”
玉嬌娥聞言全身一震,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姬蘊用摺扇敲了姜臨風一下道:“別鬧了。嚇着這位姑娘了。”
姜臨風笑着躲開去,說道:“姑娘別介意,我說著玩呢。你家住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家吧。這裏太不安全了。”
玉嬌娥乍聽此言,淚如泉湧,趕忙低頭用衣襟拭了拭眼角,平定了心緒淡淡道:“家……沒了……只我一個人……”
“啊?!那我們把你送到哪呀?”姜臨風驚訝道。
姬蘊接過話,輕輕問道:“姑娘可還有其他親眷,我們送你一程。否則,你一介弱女子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更何況還生得這般招人的絕美容貌。
玉嬌娥咬着唇猶豫了下,說道:“我要去江都……尋親……”
“江都?那巧了,我們也是去江都。正好帶上你,哈哈。還真是緣分不淺啊。”姜臨風笑道。
姬蘊點點頭,也不多話,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玉嬌娥上車。
她感激地還了個禮,慢慢爬上了車。
姜臨風也跳上車,一邊駕着車一邊和姬蘊說笑。
當然大多數時候是他在說,姬蘊配合地笑笑。
馬車裏,玉嬌娥沉沉睡去,她本來就大病未愈,一直是強撐着,剛剛鬆了口氣,精神一散立刻便覺得累得不行。
就這樣一路行去,入夜時分,馬車便進了江都城。
姜臨風慢慢停下了馬車,叫道:“姑娘?姑娘,我們到江都城了。你要去哪條街哪一家呀?”
兩人路上商量着,還是先把這姑娘送到她親友家,他們再去蘇府拜會蘇飛卿,順便解決吃住的問題,省得外面待得不舒心。
以他們和蘇飛卿的交情,再加上神農谷在江湖上的地位,蘇府絕對是夾道歡迎。
可奇怪的是,他叫了好幾聲也不見人答。
姜臨風性子急,直接就掀開了車簾,只見那小姑娘似是睡得很沉,緊緊皺着眉,眼角淚痕未乾。
他又上前叫了幾聲,卻怎麼也叫不醒她。
“哎?姬蘊你過來瞧瞧,這姑娘是不是病了?”
姬蘊聞言也擠進了小小的馬車。
輕摸了下玉嬌娥的額頭,又為她號了號脈,輕輕地皺起了眉。
“她身體太虛弱了,應該是之前就病着,一直在發熱。”
“那怎麼辦?現在天都黑了……”姜臨風愁道。
“先去蘇府吧。等她病好了再送走。”說著便走了出去。
姜臨風也沒其他好主意,便駕了馬車往蘇府去了。
不消兩刻鐘,他們便到了江都蘇府。
姜臨風上前拍門,笑道:“讓你家少主出來迎接,我們是神農谷的人。”
門口的護衛一聽是神農谷的人,立馬快速進府通報去了。
姬蘊從馬車裏輕輕將玉嬌娥抱起,走到門前同姜臨風一起等待着。
雖然他們與蘇飛卿相熟,但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蘇府,聽竹軒。
蘇飛卿一個人呆坐着,面前橫七豎八倒着五六個酒壺。
他心中滋味複雜,沉沉地,像壓了一塊巨石。
自青城回來之後,他花了好幾天功夫,簡直磨破了嘴皮,總算說服父母答應了這門親事。
便急急派了管家先上門去商議一番,自己再前去下定。
可今日午後管家快馬趕回來說,青城玉家一夜之間被滅門了……
他聞言眼前一陣發黑。
怎麼會這樣?
想到這裏,他握緊拳頭一下子錘在桌上,雕花紅木圓桌四分五裂,應聲而碎。
他心中悔極也恨極,就差那麼一點,真是造化弄人。
護衛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副場景。
他腿抖了抖,不知道少主因為什麼事怒成這樣,但想想外面是神農谷的貴人,又不得不硬着頭皮稟報道:“少……少主,外面來了神農谷的貴客,說……說請您去門口迎接。”
蘇飛卿聞言一驚,“神農谷的人?是一個面目清俊、容色冰冷的白衣公子嗎?”
護衛答道:“是有這麼個公子,但來的貴客不止一個……”
“行了,隨我出去看看。”
蘇飛卿一展袍袖,壓下心底的怒恨,徑直往門外去了。
想必是姬蘊來了,這次正道會盟神農谷派了他來,他們兩一直私交甚好,所以蘇飛卿便請了他到自家住下。
他大步流星,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府門前。
沒想到第一眼見到的居然是一臉賊笑的姜臨風。
他覺得有點頭疼,這個姜臨風是姬蘊的師弟,但是卻一點不正經,凈做些丟盡師門臉面的事情。
但誰讓他是神農谷主的獨子呢,沒辦法逐出師門。
蘇飛卿知道他的怪癖,只想離他遠遠的。
他眼神往後找了找,果然看見了姬蘊。
臉上露出笑容,蘇飛卿走了過去。
“姬蘊,好久不見。”
見他懷裏抱着個穿着奇怪的人,不禁問道:“這是誰?怎麼了?”
姬蘊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路上救了一個姑娘,病了,所以只好帶着了。”
蘇飛卿聞言笑了,正準備打趣他一番。
卻見姜臨風將馬車交給護衛後走了過來,問道:“咦?車裏落了個東西,想必是這姑娘的。”
說著便拿着那玉章細瞧了瞧,一瞧之下,眼睛瞬間瞪大,看着蘇飛卿道:“你……你……哈哈哈……看來我這趟沒白來。”
蘇飛卿見他指着自己笑個不住,一臉莫名其妙。
姬蘊也覺奇怪,從姜臨風手裏拿過玉章瞧了瞧,雖然面色未變,但眼神也是十分震驚。
心道,這不是……飛卿的私印嗎?
莫說這玉石的材料是極為罕見的雪山青,即使是這印文他也不會認錯,蘇飛卿送給他過不少字畫,上面蓋的就是這枚印章。
奇怪的是……他的私印怎會在這姑娘的身上……
蘇飛卿見他們表情奇怪,要過了那章,一瞧之下,神色大驚。
轉而看着姬蘊懷裏的人兒,似是狂喜又帶着忐忑,他顫抖着伸出了雙手,道:“給我。”
“什麼?”姬蘊疑惑。
“讓你把這姑娘給他!你傻了嗎?”姜臨風笑道。
“哦。”姬蘊點點頭,將玉嬌娥交給了蘇飛卿。
只覺得手上、心上俱是空落落的。
蘇飛卿緊張地低頭看去,那張雪白嬌美的小臉露出來,緊緊皺着細眉,似是極為痛苦。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蘇飛卿只覺得心中甜甜的、暖暖的,好像失去的一塊又回來了一樣。
激動得眼眶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