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軍師

十九 軍師

陰靈高舉着長戈圍困過來。

胡金輝果斷的掏出槍,後退一步和我背靠背。

“你有多少子彈?”我問到。

胡金輝沒有做聲。

“我粗略看了一下,這裏陰靈至少上千。”我說到:“還是把槍收起來想別的辦法吧。”

“你不是常和鬼神打交道嗎?”胡金輝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沒有辦法嗎?”

忽地,前面一排陰靈出手了。

長戈猛的刺過來,胡金輝下意識雙臂格擋。

長戈透過雙臂刺進胡金輝的身體。

當然,這長戈只是一股陰氣。

胡金輝打了個寒噤,牙齒咯咯作響。

我這邊也面臨同樣的困境,陰靈舉着長戈向我劈下來。

渡河鏈橫舉,長戈碰上渡河鏈,發出‘嗤嗤’的聲音被融化。

後排陰靈見此情形,連戈向我猛刺。

雖然暫時不受陰氣侵體,但架不住陰靈太多,遲早是要交代在這裏的。

陰兵蜂擁而上,或砍或刺,後排還有放箭。

我們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陰氣如黑雲壓城般向我們襲來。

胡金輝已經完全放棄抵抗,蜷縮在地上,被長戈不停猛刺。

“大膽。”我心頭一動,格擋住劈來的長戈,怒喝到:“你們是誰的標下,竟然連我也不認識?”

趁着陰靈愣神的功夫,我拉起胡金輝,此時他的全身像在冰窟里一樣。

“誰讓你們對子敬不敬的?”我大聲喝到。

陰靈們遲疑一下,收回長戈。

後排的陰靈猶豫的舉着長戈,不知該不該刺。

畢竟過去一千八百年,這些陰靈的意識已經非常遲鈍。

至於他們為什麼沒進入輪迴,原因很簡單。

不光他們,很多古戰場的陰靈都沒有進入輪迴。

這種團體式的陰靈,有對抗陰差的能力。

如果他們不願意進入輪迴,地府只能給他們的領頭人封個官,讓他管束這些陰靈。

所以諸如陰靈過境,陰兵借道等等事情,多有人見到。

胡金輝也不懂我的意思,顫抖着回頭,迷惑的看着我。

我掏出渡河符,再次大喝:“亮受主公委派,與子敬先生商討聯軍事宜,你們是何人麾下,竟敢對貴客出手?”

陰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麼應對。

“叫你們統領前來見我。”我厲聲到。

“統領,夏口,去了。”一個似是小頭目的陰靈斷斷續續開口:“你是,軍師?”

我高舉渡河符:“這是主公的委任狀,你要不要看看?”

沒想到陰靈真的彎腰舉頭過頂。

反正他們不進入輪迴,碰不碰渡河符無所謂。

我淡淡到:“我主乃真龍天子,所授文書皆有真龍之威壓,你確定受得住?”

陰靈仍是高舉雙手不說話,我走近一步,將渡河符放在他手上。

“嗤嗤”,陰靈雙手瞬間冒起白煙。吃痛的他下意識收手,渡河符緩緩往地上飄。

“死罪。”我大喝一聲,伸手抓住渡河符。

小頭目嚇得趕緊跪下,後面的陰靈全都跟着跪下。

“你竟敢褻瀆真龍天子委任狀。”我喝到:“亮回去之後便上報主公,誅你三族。”

“求,軍師,開恩。”陰靈惶恐的說到:“不是,小校,褻瀆,是,承受,不住,威壓。”

“求軍師開恩。”後面一眾陰靈幽幽到。

“他是假的,他是假的。”人頭怒喝。

不過沒有一個陰靈敢抬頭。

我一把硃砂塞進人頭嘴裏,燒得它哇哇大叫。

我舉起渡河鏈,指着人頭問到:“此人埋在哪?”

小頭目抬頭看了一眼,茫然的搖搖頭。

看來在埋人頭之前,雷池陣就已經布下。

佈陣之人將陰靈壓在陣下,吸取陰靈的陰氣供養怨魂。

所以在初見面時,陰靈會聽人頭的。

但這些陰靈生前都是蜀兵,自然更受命於蜀國高層。

找不到人頭,是非之地也不宜久留。

我拉起胡金輝的胳膊:“子敬,我們一起去看看地勢,布個天羅地網讓曹賊有來無回。”

這個時候胡金輝如果還反應不過來,那就不是木訥,是傻。

“孔明先生,請。”胡金輝顫抖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亮先與子敬去勘察地形,你們的不敬之罪,待我回來稟明主公。”

我倆大踏步向前,跪着的陰靈紛紛讓道。

上了台階,我拉了一把欲回頭的胡金輝:“別慌,別回頭,大大方方往下走。”

大約走出陰靈的視線範圍,胡金輝心有餘悸的開口到:“你怎麼知道那些是蜀兵?”

“我不知道,”我淡淡到:“就是賭一把而已。好在你沒開槍,不然就冒充不了魯肅了。”

胡金輝大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他才開口到:“太危險了,比窮凶極惡的歹徒還危險。”

“歹徒還能談判,能搏鬥,可這個,渾身是勁也不知往哪兒使。”

因為被陰氣侵入太重,胡金輝走幾步便顫一下。

等到山下時,已經快要天亮。

臨分別前,我叮囑到:“胡先生,去蒸個桑拿拔個火罐吧。”

“近期多吃壯陽的食物,把陰氣逼出來。”

回到貨櫃房子,想起晚上的事情還有些后怕。

即便是渡河人,面對千軍萬馬怕也是只能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就像郭靖和黃蓉那麼厲害,最終也不得不城破身死。

不過我忽地又想起一件事。

如果把這個人頭怨魂放了,它定然會去找自己的本體。

只要我跟蹤它,不就找到埋在山上的人頭了嗎?

這樣做有點冒險。

如果不能再次抓住人頭,江練將會非常凄慘。

不管了,還是先睡覺,晚上敲鼓聯繫諶星,一個線索一個線索的來。

一陣電話鈴聲將我吵醒,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胡金輝。

“胡先生,什麼事?”

“封先生,這邊餐廳出現一個怪人,能不能麻煩你來看看?”

“怪人?”我還沒睡好呢:“我只管鬼,不管人。”

“封先生,封先生,”胡金輝生怕我掛了電話:“那個火鍋店是我朋友開的,他不想鬧出動靜來影響生意,所以請你幫幫忙。”

“不管怎麼超常,只要是人,我相信你們都能搞定。”

“可現在碎屍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如果又有吃生肉的事情傳出,朋友的火鍋店就不用做了。”

我有些不耐煩:“怎麼個超常法?”

“那人去了一家火鍋店,點了一大堆肉,也不下火鍋,就這麼吃生肉。”

胡金輝說到:“店員覺得奇怪,問了一句,被他一手打暈。”

“幾個保安上前,還沒出手就被他全部嚇趴。”

我揉揉眼睛:“行了行了,我去看看吧。”

等我趕到的時候,那所謂的怪人還在就着生肉喝酒。

在胡金輝看來,雖然吃生肉不犯法,但畢竟驚世駭俗。

況且後來他還打傷了店員,幾個保安也軟在桌前。

所以,得先把這個怪人控制。

看了一眼怪人,生命體征正常,是人不是鬼。

怪人拿起牛肉片,丟進嘴裏嚼得咯吱作響。

這牛肉似乎沒清乾淨,一股血絲從怪人嘴角溢出。

我將保安拉開,坐在怪人對面,拿起筷子夾了片肉,燙熟之後放進嘴裏。

怪人拿起一瓶酒,重重的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酒瓶咕嚕嚕喝了一大口。

怪人也拿起酒瓶對我敬了一下,一口喝光。

倆人悶着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一會兒肉就被吃光。

怪人大喝:“上肉來。”

服務員戰戰兢兢上前:“稍等一下,肉被吃完了,得現切。”

“把肉拿來,我自己切。”

服務員小心翼翼拿了塊剛化凍的肉。

怪人掏出小刀上下翻飛。

薄如蟬翼的肉片刷刷飄向鍋中。

接下來他將剩下的肉直接塞嘴裏咬下一大塊。

暗黑色的血液從嘴角溢出。

我視而不見,淡定的夾着鍋中的肉。

“你不怕我?”怪人終於開口。

我淡淡一笑:“我為什麼要怕你?”

怪人想了想,撓撓頭:“也是。”

我問到:“你不是本地人吧。”

怪人反問:“你是捕快?”

“不是。”

“我也不是。”

我定定的看着他:“修行中人?”

怪人搖搖頭:“不是。”

“到本地有何貴幹?”

“有人約我來的。”

對我來說,吃生肉只是一種生活方式。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一直藏在暗中的胡金輝示意我多問一些,他似乎對這怪人起了什麼疑心。

不過人家才剛來到本地,也沒有作惡的意思,是他們少見多怪惹了別人。

我沒有理會胡金輝,站起身來:“朋友,多謝你的酒肉,祝你在本地玩兒得愉快。”

怪人一攤手:“請便。”

剛準備離開,眼前驀地一亮,諶星不知怎麼也來到了火鍋店。

諶星似乎並沒看到我,不疾不徐的走到桌前:“徐胖子,這一個月你都去過哪裏?”

她認識這怪人?不過怪人似乎並不胖啊。

叫徐胖子的怪人放下手中的肉,認真的說到:“這一個月我都在十萬大山中處理一些事情,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趕緊來了。”

這吃生肉的徐胖子是諶星約來的?

諶星說到:“本地不久前發生一起碎屍案,我看過了,三千六百刀,每一刀都是活割,每片肉都怨氣衝天。”

“除了你們徐家,還有誰能三千六百刀才殺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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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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