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磕頭認輸
蕭雲璟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為那薛紹北解圍，蕭雲琅並不意外，畢竟，他這個五弟又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跟工部侍郎交好的機會呢？
只是——
蕭雲琅不由的看向那個自從蕭雲璟出現之後目光就一直黏在他身上的女子。
想起之前這丞相府的二小姐是如何痴纏於他這五弟的種種傳聞，蕭雲琅不禁眉目一深。
“薛公子的賭約是與霍小姐定下的，就算五弟想要為他求情，問的人也該是霍小姐……”
蕭雲琅道。
霍念卿看了他一眼。男人卻只作未察，仿若從始至終，他不過是一介旁觀，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五皇子微微一笑，眉目輕轉，凝向霍念卿：“霍小姐，可否給本王幾分薄面，將此事就此揭過？”
所有人都在等着霍念卿的反應，儘管在所有人看來，那結果是毫不言喻的，畢竟，這京都城，誰不知道丞相府的二小姐對五皇子一片痴心，他既開了口，難不成這霍小姐還會拒絕不成？
蕭雲璟顯然亦是如此認為，好整以暇。
“五皇子請放心，只要薛公子按照約定，向臣女磕頭認輸，臣女自不會為難於他。”
霍念卿道。
說這話的女子，語氣淡淡，神情亦淡淡，哪還有半分從前面對五皇子之時的痴迷與瘋狂。
這句話一出來，可謂舉座皆驚。
她居然拒絕了五皇子？！
所有人都不能置信的瞪着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五皇子更是倍感意外，望向面前女子的眼神，不覺褪去了一貫的似情非情、溫文爾雅，一片幽深。
惟有蕭雲琅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霍小姐說得沒錯……”
蕭雲琅就在這個時候再次開了口：“技不如人，就該願賭服輸……薛公子請吧。”
他這是擺明了站在霍念卿一邊，定要那薛紹北磕頭認錯了。
蕭雲璟一雙鳳眸不禁在他這三皇兄與那霍家小姐之間轉了轉，袖手站在一旁，再沒有多說什麼。
眼見着連五皇子都不再為他說話，薛紹北情知今日這頭他非磕不可了。
“薛某學藝不精，甘拜下風。”
忍着滿腔屈辱，那薛紹北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倒在地，重重向霍念卿磕了一個響頭。
“薛公子客氣了。”
霍念卿微微側了側身，淡聲道。
薛紹北憤憤然站了起身，今日之事，於他無疑乃是奇恥大辱，他恨恨看了一眼霍念卿與那三皇子，轉身下了台。
這場比試，到此才算真正了結。
趁着趙夫子說話的空隙，蕭雲璟走至霍念卿的身旁，柔聲開口道：“霍小姐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一篇策論倒背如流，而且連太子太傅都誇讚霍小姐你的文采，當真是叫本王驚嘆不已……”
他不由暗暗打量她，眼前之人，無論是衣着打扮，還是言行舉止，都跟從前那個只會對他百般糾纏的相府小姐大相逕庭，她今日在英才會上的種種表現，更是叫人大吃一驚……莫非這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五皇子過譽了。”
霍念卿卻只淡淡道：“臣女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五皇子了，先行告退。”
語畢，也不待那五皇子反應，她徑直向他行了一禮，便自顧自走開了。
這樣的冷淡與不假辭色，是從前的她對着五皇子，從不可能出現的。
蕭雲璟望着那女子徑直走遠的身影，忽覺這一向被他瞧不上的相府二小姐，似乎變得有趣了。
一旁的蕭雲琅，不動聲色的將一切盡收眼底，惟有一雙墨眸，幽暗而深遠，緩緩落於那走遠的女子身上。
——
簡單的用過午飯，稍作休息之後，便是武試。
這英才會的武比向來有上場的男子為在場的小姐們送花的習俗，意在討個好彩頭，不一會兒，霍初柳手邊就堆了不少愛慕者送來的各色花朵，之後其他的各家小姐也陸陸續續都收到了，或一朵，或兩朵，但總歸聊勝於無，也算是皆大歡喜，卻惟有霍念卿一如既往的兩手空空，無人問津。
霍念卿也不怎麼在意，一邊欣賞着各家小姐明裡暗裏為著收了幾朵花而爭奇鬥豔，一邊自在的在旁邊喝着茶吃着點心。
只是，她打算摻合其中，旁的人卻未必肯放過她，尤其是她先前在與薛公子的比試中大出風頭之後——
“咦？我沒有看錯吧，怎麼二小姐一枝花都沒有收到呢？”
霍念卿順着這矯揉造作的嗓音看去，說話之人是禮部尚書家的六小姐徐淑心，與從前的自己向來不對付。
她這邊話音剛落，旁邊侍郎家的於小姐便立即把話頭接了過去：“是呀，我原本還以為，先前二小姐在台上出盡風頭之後，這一次一定會有不少公子搶着為二小姐送花呢，沒想到，到頭來，二小姐卻還是同往年一樣，一朵花都沒有收到……”
“這有什麼出奇的？”
旁邊的欒小姐亦道：“又不是換了身衣服，或者僥倖背出一篇策論，就真的以為自己成了才女……”
“沒錯，有些人還真把自己當成回事兒了，居然還要薛公子給她磕頭認錯，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若說前幾家的小姐還顧忌着臉面，只是暗地裏嘲諷，那此刻開口的呂家小姐就是毫不掩飾的對她的敵意了。
不過霍念卿也不意外，畢竟，這位呂小姐似乎一直很仰慕那薛紹北，如今親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逼着向另一個女子磕頭認錯，她又怎能不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可不是嗎？她居然連五皇子的面子都不給，活該一朵花都收不到……”
這些世家小姐們你一言我一語，對霍念卿極盡嘲諷之能事，他們甚至沒有刻意壓低嗓音，顯然毫不顧忌這些話會傳到她耳中，甚至還巴不得她聽了這些話之後，會像從前一樣鬧將起來，那麼這丞相府的二小姐就又會變成英才會上最大的笑話了。
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霍初柳更是盼着她能不管不顧的鬧起來，因着薛紹北慘敗一事，她強壓了心中妒恨，就連其他各家小姐對霍念卿百般嘲諷的時候，她都忍住了沒有上前趁機挑釁。
但越是這樣，她心中對她的恨意就越深，是以她比誰都希望她這二妹能耐不住激，若是因此跟各家小姐打起來的話，那就最好了。
她興奮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