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回 查內鬼
可不就是八個小字,“手執黑子,需防魍倆”。
我看着這些字,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黑子第一反應是太陽黑子,再一想,花蝴蝶倒也沒這種先進思維。
雪奴在一旁不解地看着我,我便將紙條遞給她,“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這可是對弈中的暗語?”雪奴接過,沉吟了片刻,道,“黑子在圍棋中是先行的,可不正是暗指王爺先行一步去了堇縣,佔了先機。至於下半句……”
“為了公平,黑子先行了,自然要貼目,這句可不就是說府里王爺不在,那些暗鬼就要抬頭了,讓我小心?”我被雪奴這麼一點撥,立刻會了意。
“看來花公子沒有刁難主子的意思呢,奴婢只怕當時……”雪奴有些愧怍地道,心裏大約是擔心自己打傷了妹夫。
“呵呵,你若是這般擔心,便自己去看看好了,不過可別讓月奴吃了醋。”我調侃地朝雪奴一笑。
雪奴想了想,卻是搖頭,“主子可切莫因了知道花公子不是敵人就過於親近,他如此掩人耳目,定有其道理。”
看着雪奴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禁不住笑了,“好啦,知道了還不行。”雖然我早就知道花蝴蝶不是什麼壞人,卻仍不忍心拂了雪奴的好意。
“雪奴,我們一起想辦法把那些暗鬼抓出來吧,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雪奴還給我的紙條道。
雪奴雖然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見我心意已決,便也變了神色,“主子要做什麼,奴婢自當做奉陪到底。”眉宇間那一股近似男子般的英氣,讓我都有些動容,也有些感動。
“好,雪奴,謝謝你。中華et”我握了握她的手,近來她總是伏案寫字,中指關節處竟出現了一層薄繭,讓我有些心疼。
這會沒什麼事,我便和雪奴一起分析阿雲留下的宗卷,這些宗卷記錄著阿雲帶進府里的這些人,每個是什麼背景,怎麼結識的,能力是什麼,缺點又是什麼。
宗卷上並不是阿雲的字,聽雪奴講應該是素文的字跡,娟秀素雅,就如素文人一般秀麗動人,若她不是這樣的際遇,也許就會生活好得多了吧。
“主子,您看這個。”正在我瞎感嘆的當口,雪奴遞過一個宗卷給我,我打開,對着雪奴整好的摘記。這宗卷並非素文的字跡,而是阿雲的字,可不正是素文的宗卷。
“原來她竟是這樣。”我有些訝異。素文家裏算得上械,母親早亡,父親續弦不久后,也去了世。父親沒有孩子,自然家中只有她和繼母。
她那邪惡的繼母竟然將她賣到了如意坊,鴇媽見她姿色過人,便動了將她培養成花魁的心思,所以起初日子雖苦,倒也還算清靜。就是這樣一個老套到不能再老套的故事,可是它是真的。
接着依舊是那樣的套路,有不規矩的客人想欺負素文,被阿雲救下,然後便求他將他保護起來,作為交換,素文願意成為他的一顆暗棋。
等等,阿雲怎麼會去煙花之地的,這個問題真是值得商榷啊。
“雪奴,怎麼了?”我漫不經心地掃了掃素文的宗卷,可我依舊不知道雪奴為何將素文的告訴我。
雪奴不緊不慢地道,“主子不覺得奇怪么,這宗卷只記載了素文小姐的來歷,卻不像其他綜卷有其事迹。”
我這才仔細看了起來,再後面也只寫了素文什麼時候受過傷,誰曾今救治,需要什麼兵器等等一類的。倒是有條記錄引起了我的注意,素文曾今重傷又染了風寒,竟是溫如鈺不顧一切地從京都溜號,沒日沒夜的照顧她。
莫非他們……若是他們能在一起就好了,不然她一個心撲在阿雲身上只怕沒什麼前途的,可她偏生外柔內剛,將情感都掩藏着,卻不肯捨棄分毫。
我又掃了幾眼宗卷,“這還不簡單,只需找找那個時段她所在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就明白了么,她一個花魁,去哪裏都會有跡可循的。不過阿雲如此信任她,想來她沒什麼好盤查的。”
我繼續翻看着其他人的宗卷,不過僅限於八卦他們的來歷罷了,卻也沒看出個什麼不對勁的來。
“雪奴,你整理宗卷,可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么?”我索性將宗卷推開,只看雪奴整理的東西,密密麻麻看過去,卻仍是一無所獲。
雪奴想了想,搖了搖頭,隨即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主子不如去問問溫公子?他同王爺相識多年,早已情同兄弟,王爺也從不將他視為外人。”
我搖了搖頭,若是真想問,我早就問了。即便是阿雲信任的人,卻也不是聖人,也難免有自己的私心和看走眼的時候。“我們先看看吧,若是這麼問,只怕打草驚蛇。”
阿雲走後,那一直都有的議會就取消了,大家似乎興緻都不怎麼高,一直冷場,我就想不如取消了,我逐個找些不那麼熟悉的人互動,所謂“各個擊破”。
但是一番試探下來,雖然有時候遭點白眼,卻沒發現什麼人真的有問題,一般都是嫌我一個女子參政。
無奈之下,只得去找花蝴蝶,我特地只帶了雪奴,吩咐月奴在屋子裏候着。不為什麼,就為花蝴蝶只怕見了月奴就丟了魂一樣,才是真的什麼都問不出。
“花公子有禮。”我客氣一喚,花蝴蝶冷冷掃了我一眼,一副倨傲的樣子,陰沉着臉不理我,似乎我的存在髒了他的屋子。不得不說這小子不去當演員虧了他了。
“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些事與花公子聊。”我一聲吩咐,他屋子裏的下人都走盡了,屋子裏便只有我、花蝴蝶和雪奴。
“姓花的,你別裝了,也不累得慌。”我懶洋洋地對花子喬道,說著,還自顧自地在軟椅上坐了下來。
“彼此彼此。”花蝴蝶挑眉一笑,說著還在只有三個人的屋子裏左顧右盼了下,顯然是在想月奴為何沒由來。
“別找了,我吩咐她做別的事了,不過我本是要帶些小吃給你的,一會讓她給你送來。”我這麼說雖然揭穿了他,卻也給他了個台階,他自然就閉了嘴。
“王妃今日來,可是想問究竟誰是魍倆?”花蝴蝶懶洋洋地往身後的椅子上一坐。
我沒想到花蝴蝶居然一點都不周旋,直奔了主題,“呵,果然快人快語,不錯,我正是看了所有宗卷都沒有找到誰是暗鬼,只好來請教你。”他既然挑明,我便也不客氣,單刀直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