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個兵權
從桃花庵回來以後，李恆滿腦子都是黎太公的那個問題，你會劍嗎？
世人都以為兵家個個都是莽夫，武力超強，有勇無謀，而秦蒙身為兵家之後也應當如此。
可他偏偏不會劍。
黎太公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這一路回來，他還見到許多士兵神色匆匆，也不知道要去哪，總而言之，整個都城的氣氛都變了，彷彿要變天。
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劉宇峰呢？”秦蒙推開那道房門，並沒有見到劉宇峰，忍不住問陸雪兒。
“剛才有一群人來接走了。”陸雪兒探出一個頭顱，認真的說道：“我見到左先生沒有說話，所以……”
那群人明顯是認識的，左先生都不曾說話，她也不好作聲。
秦蒙深吸一口氣，便道：“收拾一下，明天離開這裏。”
啊？
陸雪兒驚訝：“去哪？”
黃昏時。
莫無霜帶着一群士兵來到這裏，白色的甲胄還未脫下來，英氣勃發，帶上頭盔的時候，那張臉孔更是顯得俊俏無比。
她來到秦蒙跟前，面色鄭重的說道：“天子決定將兵工廠設立在西塘境內，由監國寺主持，工部從旁協助，南嶺也需要從旁，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很快要對我出手。”
時間很緊張，她可能等不到秦蒙拿下莫嶺要塞的時候，也等不到黎太公為她說句話的時候，甚至……連解開身上的“殺勢”都成為一種奢侈。
莫無霜注意到了正在收拾包袱的陸雪兒，她並不意外，問道：“什麼時候走？”
她很平靜，那張英氣逼人的臉孔上，不曾出現一絲一縷的情緒波動，目光黝黑，就這樣注視着秦蒙。
良久……
莫無霜輕笑道：“男人，都是這麼小氣的嗎？”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去解釋什麼。
若她出手，不到天明，她莫無霜必定慘死於都城中，甚至朝堂的那一位都不會流下一滴眼淚。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會救你。”秦蒙認真的說道：“你身上的殺勢，有一部分來自於莫嶺要塞的佈局，只要我回到那裏。”
“你上次為什麼不直接出手？”莫無霜緊盯着他。
“破掉要塞的大局，意味着，它將會失去最後的防守力量，北冥鐵騎會很輕易的入侵琉璃國。”秦蒙開口。
“你現在為何要破掉它？”
“不想你死。”
哈哈哈！
她笑了：“你可知道在這琉璃國中，在這座都城中，有多少人想要我死的？”頓了頓，不等李恆作聲，她接著說道：“太多太多，無論是仇恨，嫉妒，還是覬覦我這個司長之位，甚至那些守在門前的士兵們，他們也會有這個想法。”
秦蒙不語。
“我從不相信任何一個人。”莫無霜收起笑容，旋即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色令牌。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兵符，是整個南嶺的兵符，擁有它，便等於擁有了整個南嶺，與及強大的第七軍團。
她交到秦蒙的手中，輕聲說道：“男人，如果我死了，這個兵符就是你最後的利劍，我要讓整個琉璃國為我陪葬，如果我沒有死，第七軍團從此屬於你，即便是朝堂之上的那一位也不無法調動它，此外，務必要拿下莫嶺要塞的控制權，這關乎着重武器的打造。”
還有一點，她沒有提及，得到黎太公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他深吸一口氣，面色鄭重，從莫無霜的手中接過南嶺的兵符，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莫無霜看了看房間內的陸雪兒，笑了一下，並未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這裏。
可在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鳳舞樓的那一夜，她雖然不曾出手，可在次日，她斬殺了監國寺內部很多高層，連同家門一起滅掉。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莫無霜就是莫無霜，膽敢對她出手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哪怕是朝堂之上的那一位。
“她在利用你。”陸雪兒小聲的說道。
眼睛看不到了，但耳朵還可以聽。
秦蒙聳聳肩，笑道：“利用就利用吧！反正，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手握兵符，他才是真正的兵家之後。
莫嶺要塞之行，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來。
次日清晨，兩人早早的便上路了，走小道，他要避開所有的危險。
陸雪兒背着包袱，還背着厚重的劍匣，氣喘吁吁的跟在秦蒙身後，那張清秀的臉頰被陽光曬得通紅通紅的，滿額頭都是汗液。
…………
古道邊上。
茶棧里的人並不多，因為馬上就要天黑了，過往的人們步伐匆忙，只想儘快抵達目的地。
秦蒙帶着陸雪兒踏入這裏，向一位老先生行禮：“見過左先生。”
他比秦蒙早一天離開都城，抵達南嶺后，又折返回來了，在茶棧中足足等了兩天的時間。
左先生已經五十多歲，白髮蒼蒼，但那張枯黃的臉孔依舊顯得很有精神，他端起桌面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輕聲說道：“你……想學劍嗎？”
那天夜裏，他曾詢問過秦蒙，直接被拒絕了。
那時的左先生還未下山。
如今，他已經不是桃花庵上的人，也與黎太公沒什麼關係，他下山只為秦蒙一個人，準確來說，是為了那把全天下最厚重的劍。
“先生，我想問一句。”秦蒙深吸一口氣：“後天之氣，能否成為真正的大劍士？”
左先生搖頭：“涼山劍王的劍，沉，重，力道剛猛，每一劍都瀰漫著強大的劍氣，我與他交過手，但他還未踏入那個境界，而我的劍道，與世間所有的劍都不一樣，劍勢小成便是客，劍勢大成便是道，劍勢極盡桎梏，興許能踏入傳說中的大劍士。”
這只是他的一個推論而已。
因為他是劍勢的開創者，前無古人，而他也不知道真正的高度在哪，不過值得肯定的是，劍勢大成必然比其它劍道還要強大。
“學不學？”左先生抬起頭，緊盯着他。
“學。”只此一個字，秦蒙面色鄭重，而後行了一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