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資源傾斜
當李苓月情緒激動之際，風之凡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坐着，定定地看着，直至確認妻子準備傾聽自己的解釋和下文。
“家族出現了重大變故。”風之凡目光炯炯地看着妻兒，字斟句酌，“姐姐外出多年，音訊全無。值此危難時刻，只有我們三人自己商量未來該怎麼辦了。商量之前，請你們耐心聽我將家族的現狀一一說明白，可好？”
李苓月勉強點了點頭。
夫妻多年，丈夫一向對自己頗多寬讓，固然是因為他不拘小節的性子，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她自己無論撒嬌還是撒氣，尺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說太過頭的話，不做太過頭的事，不把丈夫逼到牆角上，在大的方向性問題上，只要丈夫沒有明顯的偏差，盡量不與他起衝突，是她始終堅守的夫妻相處之道。
既然今日，丈夫用了“危難”和“請”這麼重的字眼，她自然明白其中輕重，馬上冷靜了下來。
見妻子已收拾情緒，兒子也坐直了身子作傾聽狀，風之凡便毫無隱瞞地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掰開了、揉碎了，細細講解：
“就在剛才我準備去領月俸之際，族長宣告了兩件事，件件關乎家族興衰。其一,十日之後，無涯老祖將率領十大先天武者，出征萬族戰場。其二，自即日起，風家實行資源完全傾斜制。”
無涯老祖將代表神州盟出征萬族戰場之事，他們其實早有耳聞。
既然事情已不可逆轉，作為家族的脊樑，他們原本希望他能夠多為風家遮風擋雨一年半載，多給家族一段過渡時間，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如果說，無涯老祖的出征事關他們的未來前途，那麼風家的資源完全傾斜制，則關乎每個人當前的切身利益。
所以，他們沒有插言，只是靜靜聽下去。
“你們都知道，家族原先發放資源的標準，一直是雙軌制。一看貢獻，二看資質、境界、進境快慢等的綜合評價。前者佔30%，後者佔70%。”見妻兒沒有大的情緒波動，風之凡娓娓道來。
李苓月、風玄二人點頭。
這一點他們自然清楚。
按照這個規矩，在家族擔任管事職務的風之凡，拿的是雙份月俸；而李苓月和風玄的月俸，根據的是綜合評價。
風之凡繼續道：“按照新的決定，從今天開始，完全停止綜合評價類的修鍊資源發放。也就是說，按照新規定，你們倆的修鍊資源完全停止了，我的月俸也由原來的每個月一塊下品靈石，變成每兩個月一塊下品靈石。”
李苓月忍不住插言道：“那節省下來的靈石呢？怎麼傾斜？向誰傾斜？”
風之凡回答：“多出來的資源，向兩個人傾斜，一個是短期內最有機會突破至元丹境的族長；另一個是年輕一代中，唯一擁有A+修鍊資質的風舒。”
“太不公平了！誰不知道，玄兒的資質，絲毫不比那風舒差！”李苓月忍不住站了起來，瞬間淚流滿面，手指了一下丈夫，卻最終還是轉過身去，背着丈夫和兒子，任由淚珠滴滴滾落，略帶顫抖的聲音也只是微微高過平日，“人家就是欺負我們人微言輕、無依無靠，欺負你只是個小小的管事！如果玄兒的姑姑在，斷不會讓他受如此委屈！”
李苓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值此危難時刻，她並非不能理解家族不計代價準備用資源堆出一個元丹境強者的決心。她也覺得，即使資源向族長傾斜，也未必就是族長出於私心。
可是，家族對兒子的冷遇，依然讓她倍覺憋屈。
在修真界，修士的修鍊資質被分為四級十二等。
從低到高分別為：C、B、A、S四級，每級又分三等，比如，“A-”、“A”、“A+”。
低於C-，基本感應不到天地靈氣；高於S+的妖孽，浩瀚宇宙中不是沒有，但也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一般而言，C級資質者，會被認為只有練氣境之姿，一生都很難突破至真元境，即使是C+的資質，也是希望渺茫。比如，風之凡就是C級資質，而李苓月是C+資質。
同理，B級資質為真元境之姿；A級資質為元丹境之姿；S級資質為妙法境之姿；至於突破妙法境，晉級更高深的境界，據說靠的不是資質，而是悟性。
在風家年輕一代中，年齡僅僅比風玄大一歲的風舒，是A+資質，一向得到家族的重點培養，據說如今已是練氣中期修為。
風玄是B+的資質，比起一般修士，也算資質出眾了。但比起風舒來，卻又相去甚遠。
如果僅僅如此，李苓月自不會說自己的兒子資質不比風舒差多少。
關鍵是，衡量一個修士天賦高低的標準，不只有修鍊資質，還有腦域值。
一般修士的腦域值大致在10左右，也有極個別修士會遠超常人，達到20以上。
腦域值高，雖然不像修鍊資質高，能夠直接提升修鍊效率，卻也意義重大。
一來，腦域值超過20的修士，一般被認為具有丹師的潛質，被稱為神魂天賦者。
二來，腦域值高的人，往往悟性也高，對功法的理解，對戰技的修鍊，事半功倍。
三來，當修士達到練氣四層時，會產生神識，而神識半逕往往跟腦域值成正比。
而風玄，恰恰就是神魂天賦者，腦域值高達30.3，達到普通修士的三倍余！
在修真界，神魂天賦者，別說30的腦域值，就是20，也比A+的修鍊資質更罕見。
在風玄之前，神州星上已知的神魂天賦者只有一個，那就是太上長老燕九陌！他只有23.6的腦域值，卻不但是人人敬仰的九品丹師，而且戰鬥力冠絕神州盟歷史以來所有的元丹境強者。
這也是李苓月心中憤憤不平的原因所在。
是，風舒是資質出眾，只要正常修鍊下去，遲早能晉級元丹境。
可自己的兒子風玄，也絲毫不差，有燕太上長老珠玉在前，她完全有理由認定，只要家族肯傾力培養，自己的兒子不但會成為元丹境強者，還將成為一個可以為家族創造更大利益的丹師，一個能夠越級挑戰的戰鬥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