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小雞蘑菇湯
吳子牛的話已經無法再得到其他人的認可，搖光堂堂主郝星辰更是斥責道：“吳堂主，你只因為今天幫主斥責你幾句，就因此懷疑幫主是假的，真是太過分了。
你的行為，如同反叛。你自己就是刑堂的堂主，你自己說一說，該當如何處置？”
天璇堂的宋堂主則勸道：“話不能這樣說，幫主最近又是受傷，又是失蹤的，遭遇了很多意外。吳堂主他只是一時不能理解幫主的深意，對幫主有所誤會。可是他對於幫主的忠誠沒有改變，對於我們北斗幫的忠誠沒有改變，都是情真意切的表現，可以理解，可以原諒！”
天璣堂的汪堂主則問司空明：“幫主，你的臉上怎麼會再戴一個和你相貌一樣的面具呢？”
司空明一臉沉重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因為從我醒來的時候，我就戴着這樣一個面具。
更可恨的是，對於過去的事情，我什麼也記不起了。究竟是什麼人攻擊了我，又為什麼在我的臉上戴上面具，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本以為，這些人在我的臉上戴上面具，定然有其用途。所以我也就不把它摘下來，希望藉此可以發現那些加害我的人。
沒有想到，吳堂主眼光銳利，發現了我的假面具，還因此懷疑我這個幫主是假的。”
宋堂主又強調道：“吳堂主絕不是故意要對幫主無禮，只是出於對幫主的忠誠，不容有他人冒充，所以才有這樣的無禮之舉。”
司空明點頭道：“說的不錯。若不是吳堂主和宋堂主、汪堂主共同將我從伏牛山中救回，恐怕我早已經死在那裏了。
三位堂主對於北斗幫忠心耿耿，出生入死，屢立功勛，我不會忘記的。”
自從想揭穿一個假幫主，反而揭了一個真幫主出來之後，吳子牛已經警惕地遠離司空明，擔心他會找理由報復自己。
現在聽司空明的話語，不但不責怪自己，反而還肯定了自己。吳子牛急忙就坡下驢道：“屬下一向同幫主親如手足，對於幫主的感情最為深厚，所以才會在情急之下有這種冒犯之舉，還請幫主恕罪。”
司空明搖頭道：“吳堂主無須自責，你忠心耿耿，不但無罪，反而有功。今天我已經很累了，請各位堂主暫回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是！”七位堂主同時回答，然後一起走出了幫主的小院。
各位堂主走後，小芳咬着嘴唇，膽怯地看着司空明，問：“你究竟是誰？”
司空明一臉威嚴地道：“我是誰你不清楚嗎？你不惜賣身為奴也要來取我的性命，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小芳的臉色唰得一下慘白，心中最後一點僥倖也消失了。她在猶豫着自己是否應該在幫主報復自己之前先自行了卻殘生。可是她手無寸鐵，在司空明的面前更不敢有絲毫的挪動，真正是想要自殺都做不到。
司空明一臉冷漠地看向小芳，問：“你究竟是什麼人，和我有什麼仇？”
小芳想反正活不成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於是大着膽子道：“你還記得河間府的謝四方嗎？你們北斗幫想邀他入伙，被他拒絕了。結果你們惱羞成怒，殺害了他們全家。
那天恰好我到奶媽家去玩，才躲過了這場劫難。這些年來，我千難萬難，堅強地活着，就是為了報仇。
本來以為老天爺開眼，讓我進了北斗幫，有了報仇的機會。沒想到陰差陽錯，我居然還是錯失了報仇的機會。
你跟那個叫司空明的，究竟是什麼關係？之前明明是他，為什麼又變成了你？”
司空明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道：“我就是司空明，你說是什麼關係？”
小芳一驚，再看司空明的臉。果然金破土的容貌已經不見，正是她之前所看到的那張面具下隱藏着的司空明的臉。
小芳一頭霧水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是誰？”
司空明嬉皮笑臉地道：“你想知道嗎？”
小芳點頭道：“我當然想知道！”
司空明哈哈笑道：“你想知道，我偏偏就不告訴你！”
說完之後，司空明不再理她，直接走進了房間。
小芳先愣了一下，隨即滿臉欣喜，跟着司空明追進了房間。
進入房間，將門掩好，小芳見司空明已經高坐在椅子上，擺出了幫主的架勢。她不管不顧地衝到司空明的面前，伸手來摸他的臉。
司空明一邊阻擋，一邊笑道：“不用摸了，我是真的，比真金還真，如假包換。”
小芳嗔道：“我去找誰換？誰知道你還會不會變成金破土。”
司空明道：“我如果變成金破土，你早就沒命了！”
小芳不服氣地道：“那你告訴我，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敢來嚇唬我！如果我被嚇死了，我讓你陪命！”
司空明樂道：“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可不能告訴你，那是我保命的小伎倆，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也沒有想到這個吳子牛會突然狗急跳牆，把我這個假幫主給揭發出來。難道說他現在不需要這個假幫主了？我實在想不明白。”
小芳道：“你今天整了吳子牛兩次，他哪裏還敢放心地把你當傀儡用！一個不小心，傀儡就要把他置於死地了，他哪能不反撲。
我也不打聽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冒充北斗幫的幫主。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只惦記着每天胡鬧了，快點幫我查清楚，金破土究竟有沒有死？如果沒有死，又去了哪裏？”
司空明應允道：“好吧，我儘快想辦法，一定要把這個事情搞清楚。”
晚飯時間到了，沒等小芳去廚房，廚子已經親自把飯菜端到了幫主的小院。兩名天龍衛記住了司空明的命令，向司空明請示之後，才讓廚子送進來。
那廚子將飯菜在桌子上放好后，恭恭敬敬地對着司空明行了一個禮，道：“我今天我特意熬了一道小雞蘑菇湯，味道特別鮮美，請幫主嘗嘗。”
司空明點頭道：“好，辛苦你了。你放在那裏，我一會就喝。”
廚子卻並不着急走，而是繼續道：“幫主有所不知，這道湯是我新近嘗試的一道新菜。所採用的主材，是剛好一個月的小母雞，正是生機勃勃的時候，體內的活力正強。以此雞熬湯，喝了之後能夠強身健體。
所用的輔材，是今天早上還帶着露水採摘的野山菇，其味道鮮美、香味醇厚，幫主您一定會愛喝的。
只是這麼一道新菜，材料的比例不同，其做出來的味道又會有細微的差別。所以請幫主您先嘗一碗，品品味道，給個評價，我也好根據幫主的評價改變材料的比例，讓這道湯更加符合幫主的口味。”
廚子說完之後，拿起一個小碗，從湯盆里舀起一碗雞湯，端到了司空明的面前。
見廚子對自己的工作如此負責，對菜品的味道精益求精，司空明也覺得盛情難卻，於是接過了喝了一口。
湯入口中，仔細地品了又品，司空明道：“除了感覺咸一點，別的我好像也嘗不出什麼。”
廚子道：“那小人今後一定會改正。請幫主再喝一口，感覺是否油膩，是否需要再清淡一些？”
司空明又喝了一口，道：“確實有點油膩，我的口味還是偏清淡一點了。”
廚子頷首道：“那小的以後將雞肉的比例降低一點，就不會這麼油膩了。這蘑菇的味道，幫主覺得如何？”
司空明一臉歉意道：“我只能嘗出有蘑菇，你要問我味道如何，我還說不出來。小芳，要不你來嘗一嘗，看看這湯怎麼樣？”
小芳拒絕道：“這是專門做給幫主喝的，我這個丫環哪裏有資格品嘗！”
廚子又勸道：“幫主再喝一口，定然可以品出這蘑菇的味道有何不同！”
司空明又喝了一口，呵呵笑道：“我看我也不用品了，你就這樣做就可以了！”
小碗本就不大，司空明左喝一口、右喝一口的，已經將一碗雞湯全部喝完。廚子這才罷休，施禮後退了出去。當他退出房間之後，兩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陰險的冷笑。
司空明坐下來準備吃晚飯，小芳道：“你說這個廚子是不是吳堂主派來，故意查看你是不是真正的幫主？
如果幫主以前的口味很重，而你的口味卻很清淡，這就從另外一個側面證明你不是原來的幫主。”
司空明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嘆道：“女孩子的心思果然更縝密，不過人的口味也是可以變化的。以前我口味比較重，可是生病的時候就想吃點清淡的，這也很正常啊，不足為憑。”
小芳秀眉皺起道：“不知為什麼，我總是感覺今天這個廚子的表現有點怪，有點太過熱情了。
難道今天吳堂主倒了霉，擔心你會生氣，就關照這些下人來討好你？好像也不對。”
司空明取笑道：“別在那裏疑神疑鬼的了，趕緊吃吧。既然你剛才說這道湯是專門做給幫主喝的，你沒有資格品嘗，那我可就都喝了。”
司空明說完，將湯盆端起，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喊了個乾淨，然後抹了抹嘴巴，滿意地道：“香，真是太香了！可惜你一口也沒喝到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