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似曾燕歸來1
會議室里，沈澄望着四周，神情嚴肅。
桌子上坐着的人三分之二都支持收購公司的改名，事實上，改名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但是沈明望主導的這次表決明顯是為了沈澄不再成為控制唐氏的方式之一。
而接下來是新合併部門經理何方的意見，雖然何方的意見對這次表決沒有實質性的影響，可是大家都在等着他的表態。
何方坐在會議桌前，擦了擦額上冒出的細汗，他只想好好的做本職工作，不想站隊任何一方，但是桌上顯然已經站成了兩大陣營，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沈明望盯着何方，心想我將你推上了經理，而且我又是沈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你要是不選我，我明天就將曲燦燦選上去。
明白沈明望的意思，何方更加忐忑不安，而此刻沈澄冷靜下來，便為何方解圍道：“既然大局已定，那就依照大家的意見改名，至於改的名字，我覺得需要大家多商討一下。”
沈明望揚起嘴角，目標已經達到，他也不會抓住何方不放。
會議下一個議程是商討唐氏安排運營和執行總監的位置。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位置沈明望和沈澄都想做，頓時除開兩人以外的人都為難地撓撓頭。因為這次會議的結果要上到董事會，既然董事會才是最後決定的人，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去將場面整的如此尷尬。可能是沈澄和沈明望想藉此看看集團的局勢。
何方皺眉，眼下沈老爺子身體還是健朗，兩個人就開始分庭抗禮，這對集團來說不是件好事。可是集團里的意見從來都不會統一，就算不是他們兩個人，也會有別的人站出來，而夏雷就是第三方去競爭的犧牲品。
“不如讓人事經理先說話吧！”宣傳部門經理將問題拋給安以柔。
一來安以柔的父親安蒼柏是董事會成員之一，二來安以柔性子又不怕得罪人，所以讓她先來開個頭，不是壞事。這個表態並不是像方才那樣能夠敷衍過去，因為這個選擇對於沈澄和沈明望兩個人是極其在乎的。
安以柔掃了一圈，冷冷一笑，彷彿知道眾人心裏所想。如果是曲燦燦在場，她一定會主動替自己掃雷，或者說她不會以踩着自己來達到目的。而且以往都是曲燦燦坐在這裏開會，現在沒有看見她，真是心裏不舒服。接受一個人不容易，要割捨掉一個人的情感，也不容易。
於是安以柔抱胸，回道：“我同意小沈總，小沈總作為總經理，一直在統籌各部門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
聞言，沈明望驚訝地望着安以柔，他沒想過安以柔會站在自己這邊，因為項目部的事情他以為安以柔會處處針對自己。
沈明望心裏暗喜，看來真是天助他也，畢竟也是個開門紅。
輪到杜航時，杜航毫不猶豫地投了沈澄一票。
對於杜航的投票，大家都不陌生，這是在拋雷。你一票我一票，就是將選擇權交給了最後一個人，這樣自己也能推脫出去。
果然，剩餘的人都是在你一票我一票，來進行拉鋸戰。
最後雙方都持平。
沈明望皺眉，心想這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投票的人數，難道不是故意的嗎？都是杜航開的頭，別以為安以柔給杜航使眼色的時候，自己沒看見。
這一招還是他們當初創立的，然後最後一票總是讓曲燦燦去投。
既然如此...
沈明望開口道：“沈總，這個結果我想你我都不是很滿意，這樣吧，我推薦一個人來進行投票，畢竟她也曾是項目部的經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望向沈明望，儘管大家都知道沈明望說的人是誰，但都還是裝作一副很吃驚和好奇的模樣，除了一臉不屑的安以柔。
當辦公室因為項歌的事情變得心不在焉的曲燦燦聽見方慧說小沈總找時，不免心裏嘆了一口氣，她最近真是心力交瘁。
真不知道為什麼，沈明望做什麼事情都會想到她。
來到會議室的時候，曲燦燦愣住了，大家都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她，眼神里甚至帶着幸災樂禍。
曲燦燦下意識望向杜航，杜航一臉愛莫能助，歷史總是相似的，沒想到又是曲燦燦來做這令人頭疼的選擇。
坐在座位上，聽着方慧介紹了一下，曲燦燦暗嘆，沈明望是故意將她找過來的。而沈澄盯着曲燦燦，一臉諱莫如深。
漸漸地，沈明望望向沈澄的目光中帶有幾分挑釁。集團的人都知道，是自己找回來曲燦燦，而且曲燦燦還主動支持自己的想法。換言之，曲燦燦已經站在了他的陣營，這場投票，他必贏無疑。
曲燦燦眨着眼睛，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選擇。過了一分鐘，曲燦燦回道：“我支持沈澄沈澄沈總。”
本以為說的是自己，可是沈明望一聽，好像不對勁。頓時，沈明望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似乎大家都沒想到這個結果，紛紛流露出真實的驚訝來。
沈明望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氣憤。
曲燦燦這什麼意思？她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嗎？為什麼會選擇沈澄？在自己告訴她沈澄才是幕後兇手后，她依舊站在了沈澄身後，難道是因為沈澄給她更多的利益嗎？
如果曲燦燦一直都是沈澄的人，那麼她真的心思深沉。
而安以柔表情複雜，她越來越看不懂曲燦燦了，明明先前是向沈明望示好，現在竟然倒戈相向，站在沈澄這一方。
而曲燦燦的結果可能會影響到集團的未來，所以大家都不免對她佩服幾分。能夠在這個節骨眼被找來投票，已經很不容易了。
曲燦燦投完票后，沈明望已經控制不了憤怒，整張臉都陰沉下來。
而方慧一臉同情地望着曲燦燦，總得有個替罪羊。會議結束后，曲燦燦扶額，一旁的沈澄意味深長地望了曲燦燦一眼。
沈明望一回到辦公室，氣的將自己桌子上的資料扔在地上。
“曲燦燦！你好樣的。”
下班后，沈明望開着車，發現身後有一輛車在跟着，這輛車似乎是曲燦燦的車。
很快，曲燦燦的車超了沈明望，擋在他面前。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釋！”
兩人選擇了一間茶室。
曲燦燦和沈明望面對面的坐着。
服務員將茶滿上后，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后，便迅速退了出去。
沈明望喝了口茶，眼神示意曲燦燦開始她的表演。
曲燦燦心平氣和地解釋道：“小沈總，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所以你就選了沈澄？”沈明望覺得曲燦燦說出來都不會令人發笑嗎？
曲燦燦垂眸，“你失去的是運營和執行總監的位置，但是沈澄失去的是老爺子的信任。”
這句話莫名的熟悉，沈明望想起了，這種瓊瑤劇的話語竟然還有人對他說。不過，仔細想想，沈明望對曲燦燦的解釋產生了幾分好奇。
“小沈總，沈老爺子雖然沒有參與集團的事情，但其實他一直都是在觀望。現在沈澄收購唐氏，明顯就是唐氏的人找到了他，請求他借沈氏這棵大樹來為唐氏遮風擋雨。前段時間你也知道唐氏的經營情況，這是個爛攤子，誰來負責誰就是冤大頭。不過，這都是小事，因為集團的財力可以保證唐氏的危機能夠轉危為安。”
曲燦燦喝了口茶，繼續道：“如果小沈總你去接管這個攤子，做得好，自然會得到大家的讚賞，而且沈老爺子也會認可你。只是比起你做得好，我認為如果沈澄有異心，那麼一切都不一樣。沈老爺子不會將集團交給一個外人，這次因為沈澄的惻隱之心去收購的唐氏，將會成為拉開沈澄和沈老爺子之間的鴻溝。”
曹丕和曹植之間的爭鬥莫過於如此，縱使曹植才華橫溢，但只要和自己的父親有隔閡，無論這個原因是什麼，都會被拋棄。
聞言，沈明望面上終於平靜，他開始沉默並思考曲燦燦說的話。老實講，他看不透自家老爺子的態度，但是如果能夠讓老爺子對沈澄產生間隙，丟掉這個職位，他當然十分願意。
只是，沈明望抬頭問道：“既然你這麼說，那麼你先前讓我去爭這個職位又是什麼意思？”
“小沈總，如果我一早就告訴你，那麼你對於這個職位就不是那麼迫切的渴望了。一旦你表現的不明顯，沈澄會好奇，會有疑心。”
曲燦燦也是考慮到沈澄這個老狐狸的心思，才決定冒險一試。她對安以柔和杜航也十分了解，兩個人因為夏雷的關係也都對沈家的人沒什麼態度，所以一定會用他們最常用推脫的方法，根據人數弄出一場持平來。而一旦持平，憑沈明望的性格肯定會找出個人來一決勝負。
說實話，她沒有把握自己會作為最後一個結束投票的人。因為從沈澄一開始選擇收購唐氏，沈明望就站在了很大的贏面上。
沈明望握着茶杯，轉而笑道：“如果沈澄做的出色，沈老爺子又賞識他怎麼辦？”
沈澄的能力來配合唐氏並不難，若真的給他人做嫁衣怎麼辦？
“小沈總，沈澄做的越好，你越應該高興才是。”曲燦燦說的一臉認真。
“為什麼？”沈明望疑惑道。
曲燦燦解釋道：“沈澄對唐氏越好，做的越出色，心思越多放在唐氏上，對他越不利。”
這時，沈明望恍然大悟，不禁道：“原來如此。”這招真的狠，一步一步竟然將沈澄也套了進來。沒想到曲燦燦心思這麼深沉，連他也被蒙住，不過曲燦燦能夠幫自己控住沈澄，心思深沉一些也沒有關係。
解決好沈明望這件事後，曲燦燦有些疲累地回到家裏。她順手拿過項醫生送的香水，貪婪地聞了起來。一瞬間，她又有些手足無措。項醫生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她也無能為力，只能去項醫生去過的地方試圖尋找項醫生的蹤跡。江陽表哥也沒有給自己打來電話，想必是沒有什麼進展，自己工作又走不掉，她下不了狠心辭職。
她看過一份關於九零后的報道，說是九零后是提前消費的一代，大多都是負債的情況。所以她實在是狠不下心來辭職來加重自己的負擔。
香水味兒瀰漫在房間，曲燦燦有些痛苦的望着四周，然後逐漸感到孤獨。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曲燦燦迅速拿起手裏，卻在看見名字時頗有幾分失落。
接通電話，曲青森的聲音傳了過來，“燦燦，你在幹什麼？”
“剛吃完飯。”曲燦燦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曲爸也沒聽出來，只是問道：“集團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爸，按照你說的，沈澄已經當了唐氏的運營和執行總監。”曲燦燦心裏暗嘆曲爸料事如神的同時，又很想同曲爸說出項歌的事情。可是她怕曲爸會給曲媽說，到時候曲媽不同意自己和項歌在一起，就難受了。
這樣想着，曲燦燦硬生生憋下要將事情講出來的心思。
曲青森點頭，思考道：“眼下你的處境說困難也不困難，你可以向沈澄示好的同時，幫助沈明望去獲得老爺子的關心。”
說起沈澄，曲燦燦還是心有餘悸，“爸，沈澄是只老狐狸，他不會相信我，我也感受的出來。”
“傻女兒，就算他不相信你，他也得用你，因為是你將他推上那個位置，如果他對你打壓，那麼就在集團立不足腳。而且沈明望現下是信任你的，你就有了去說服沈明望的機會。”曲青森說完，還是有幾分考量，“最擔心的是老爺子出來主持大局。”
“我覺得老爺子不會出來，如果僅僅是因為沈明望和沈澄兩個人去爭，他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出來，只要我們能控制住，老爺子就沒有出來的理由。”曲燦燦開口道。
曲青森嗯了聲，他只能期待上天能夠多幫幫他女兒，因為這場集團的爭鬥是燦燦的翻身之戰，如果贏了，很有可能將之前失去的全部拿回來。
而他一定會全力支持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