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放假開始(1)
感冒引起的發燒,魏寒生坐在輸液大廳吊水,拿姜涯沒辦法,只能安靜地坐在那,看她前後忙活。
姜涯與姜媽媽打電話報備,“嗯,快結束了,拖了好幾天,明天還要來吊點滴。”
“寒生去接你,恐怕還沒吃飯,也別在外面買着吃,家裏熬了點小米粥,清淡的很,讓他回來喝一點。”
“好。”
從醫院回來,魏寒生送她到樓下,沒有下車。
“公司還有事,得過去一趟。”
姜涯猶豫着,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來接她。
他看出她心中所想,說,“是臨時有的事,剛剛才接的消息。”
人感冒,說話也提不上勁,姜涯不忍心他這樣疲憊還要去公司,但知道畢竟又不是能勸誡他的人,他的私事,這樣的緊要關頭,恐怕是不想別人打擾的吧。
吊了水,人沒有多精神,掩着鼻口微咳了一聲。
姜涯捏捏拳頭,終於開了口,“要不要先上去喝點粥,再回公司呢——”
他不說話,姜涯趕緊說,“是媽媽特意為你熬的,就一會兒的功夫,喝完了就立馬回去。”
魏寒生看着她的眼睛,深邃格外有神,“好。”
餘下幾天再沒有見到魏寒生,他工作忙,連姜爸姜媽這裏也很少來了。
一段時間過去,姜媽媽不好打擾魏寒生,打電話給姜涯,“涯涯,寒生還在上海嗎,怎麼也不回家吃頓飯?你要是不忙,下了課去看看他哎。”
姜涯說不好吧,他雖然在上海,但在哪裏也搞不清,行蹤不一定的。
姜媽媽便說,你先打電話問一問,有時間就約出來,吃個飯啊,順便問問公司放不放年假,放了先來這裏看一看。
姜涯只能說好,我先問問。
中午從實驗室出來,打了個電話給他,那頭沒人接,姜涯想可能是工作中,沒有時間。
到了下午兩三點,姜涯在測試數據的標準性,袋裏手機亮了亮,姜涯沒注意,學生提醒她,“導師,你手機已經亮了三次,是不是有急事啊?”
姜涯出去接了個電話,是魏寒生,他那頭嗓子好了很多,說話也清晰了不少,“什麼事?”
姜涯解釋,“是媽媽叫我問問你,最近是不是比較忙,怎麼沒有時間回次家?”
這說的是不是太直接了。
魏寒生那頭淡淡嗯了聲,“這個周末就過去看看,叫姜姨不要太擔心。”
姜涯哦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也比較擔心他,知道他是回了國,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不敢問,只能默默看有關他的新聞。
聊了沒兩分鐘,那邊有人喊,他應了聲,“再等會。”
又問姜涯,“還有事嗎?”
姜涯索性心一橫,說,“你哪天有時間,我過去看看你。”
那邊靜音了兩三秒,姜涯只差咬唇,他雖然明面上不說,回頭心裏要怪她耽誤了他工作怎麼辦?
要是因着姜媽的面子抽了時間再來照應她,那就不太好了。
“算了吧,我瞎說的,你忙你的——”
“明天。”
他突然這樣說,“明天晚上有個宴會,可以提前走,有點時間。”
“哦,那好,你到時候把地址發給我,我去看你。”
“好。”
到了第二天,姜涯剛下課,他就發了信息,七點半的宴會,說了地址,讓她不要那麼早來,自己先吃點飯。
姜涯晚上一向沒有胃口,再回家已經來不及,又不願吃外面的東西,便提前去了,在外面等也是可以的。
應該是他公司的年會,姜涯跟前台的小姐說在等人,在大廳的沙發安坐就可以了。
等了沒半個小時,看到他的特助周維,周維以為看錯,走到她身邊來,要打電話給魏寒生。
姜涯止住,說,“已經跟他約好了時間,不要再麻煩他。”
周維說,“魏先生還在高架上,一時半會過不來,姜小姐如若不嫌棄,就進屋裏等,免得在這裏,魏先生看見了回頭要怪我。”
姜涯見推脫不了,就隨他去了包間。
走到路上,門口遇見了魏寒生的發小,他興奮,“姜涯!寒生今天怎麼捨得放你出來了?”
他拉過她,“來來來,到我這裏坐一坐,是來等寒生的吧,他還沒過來呢,進來玩玩,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認識。”
是真的要介紹人給她認識,拉着她進屋,一屋子裏的人頓時鬧了起來,“嘿,我說甄吳,上哪找的一清冷系的大美人,你小子有福氣啊。”
甄吳說,“說什麼呢,邊兒去,這是寒生的朋友,過來等寒生的。”
屋裏便沒人敢鬧她了,留着姜涯一個人坐角落裏。
甄吳湊過來,跟她說,“就白沙發上的那女人,短髮皮夾的,看見沒,是不是覺得特幹練?”
姜涯點頭,“嗯。”
甄吳說,“就她,叫馬呦庭,是魏寒生他現項目上大老闆的千金,別的沒什麼,就愛好換男朋友,聽說寒生最近跟她走得近,你回頭勸勸,就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叫他自個兒也多注意點。”
這怎麼好意思說。
看甄吳真的滿操心的,便點點頭,“好。”
聊完話,甄吳有事跟身邊的人聊了起來,姜涯看看時間,七點零五了,魏寒生應該快到了。
身邊的人知道她是魏寒生的朋友,不敢冷落她,也有對她好奇的,湊到一起,問,“姑娘姓什麼呢?”
甄吳這時又湊來替她答,“姓姜。”
朋友又問,“現在從事什麼工作呢,看樣子不像我們這一行的。”
甄吳便接著說,“幹什麼的也不關你的事啊,閑得你吧。”
聊了兩三句,朋友受不住了,說,“我說甄吳,你嘴巴關不緊啊,我問人姜姑娘,你擱後面接什麼接呢。”
甄吳語塞,半晌擠不出一句話,“去去去,人姜姑娘已經累了,剛從市裡趕過來,也該讓她歇會吧。”
朋友便說,“鬧什麼呢,我不就問兩句話嘛,問完就走,好吧?”
姜涯止住甄吳,“沒事。”又對朋友說,“你問。”
那朋友便坐定,嬉笑,“我問你啊,魏寒生他那怪脾氣,冷起人來不僅怪嚇人的,還凍得人幾天不敢喘大氣,你是咋受得了的呢?”
其實也受不了,這話說得一點也不為過。
姜涯尷尬地笑了笑。
朋友看見,笑,“是吧,是吧,我就說嘛,再有能力有什麼用啊,就這脾氣,一般人都不大喜歡的。”
這話說得——
是不是略微過分了點。
姜涯假裝咳嗽了一聲,想表現的鎮定點,只是一不小心就鎮定地過了頭,她說,“也不是,月滿則虧,這樣就很好。”
哇,感覺吃了好大一泡狗糧。
甄吳也算是知道姜涯的性子的,就一性冷淡傻姑娘,魏寒生捧在手裏怕化了的那種,驟然聽她這樣說,沒憋住,岔了氣,猛咳了起來。
姜涯被他嚇到,他指着門口,說,“諾,你不算圓的寒生哥哥來了。”
就站在門口,也沒進門,視線只對着她,“走吧。”
姜涯跟甄吳說,“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
走到門口還聽見裏面朋友說,“這魏寒生,忒沒義氣了吧,都進門了,招呼也不跟我打一聲。”
甄吳說,“你算個什麼玩意,叫你調戲人老婆,不冷臉才怪呢,沒點眼力見的。”
從門口走出去,姜涯問,“裏面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搖頭,不說話。
那好吧,他可能也不在乎。
要出大門,姜涯拉住他,“不是說有宴會嗎,剛來就要走了嗎?”
他點頭,說,“去過了。”
見她嘮叨,牽住她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