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狼蹤初現
當狄青雲火急火撩趕回到豪客來酒樓時,鄭掌柜正指揮兩個夥計關門打烊。掌柜的一直坐着,好像剛才被蕭九朗推了一下,受了點傷,見狄青雲進來也沒站起來,就說了一句:你的兩個朋友回鏢局了,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回去問你朋友吧。
翌日清晨
雷凡與丁天估還沒起床,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雷凡打開着哈欠剛推開門,就見狄青雲及一眾樓上樓下的鏢師都站在自已門口,後面還密密麻麻站滿了鏢局裏的其他鏢師與趟子手,各各都伸長了脖子看着。
“雷兄弟,丁兄弟,你們沒事吧?昨晚我追那女賊去了,後來怎麼樣了?”狄青雲當先發問免得眾人都來問自已。
“聽說你們仨昨晚跟野狼幫的高手幹了一架?”有鏢師問着。
“聽說野狼幫的高手胸口都紋有狼頭,黑暗中目能視物。”
“我以前聽人說過那些人都穿狼皮,力大無窮,打架時就用手抓,被抓到就丟一塊皮肉,是真的嘛?”福威鏢局的眾鏢師都擠進了雷凡與丁天估的房間,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天估,大夥問你昨天晚上英雄救美的光輝事迹呢!”雷凡用肘撞了撞丁同樣被搞懵了的丁天估。
丁天估撓撓光頭道:“昨天啊!洒家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到現在頭還疼着,記不起來啦......”
“都圍在這做什麼?”恰在此時,鏢局總管孫仁智撥開人群走了進來,“總鏢頭有請三位新來的兄弟內堂說話。”說完就示意丁雷狄三人跟着自已去見總鏢頭。丁雷狄三人正不知如何應付眾人,趕緊屁顛屁顛跟着孫大總管走了。
福威鏢局正院內堂,一張紅木長棹擺在正中間,兩旁各排四張紅木靠背椅,牆上掛着鏢行的祖師爺達摩的畫像,整個大廳顯得簡潔而莊重,這裏是鏢局的商議重大事情的地方。福威鏢局最核心的三個人總鏢頭朱洛天、副總鏢頭朱鼎、都在等着丁雷狄三人。野狼幫重現江湖,對每個走西北道的鏢局來說都將是一場噩夢,相對於鏢師們的輕鬆談笑,鏢局的管理層就緊張多了。此刻這間小小的議事廳正瀰漫著一種無形的壓抑氣氛。雷凡、丁天佑與狄青雲一進大廳就感受到了這種氣氛。
朱洛天詳細詢問了他們遭遇蕭九朗整個經過,雷凡與丁天佑都是完整道出。狄青雲只說追那女賊到城外,對方擲出偷來的錢袋,等他撿回錢袋那女賊已逃去無蹤。六人在內堂談了大半個時辰,最後朱洛天吩咐雷凡等三人,昨晚的事切不可再對外人講,包括鏢局裏的其它鏢師,三人各自發誓守口如瓶之後方自離去。
待雷凡等三人走後,朱洛天面現焦慮之色道:“十天前就有人以野狼幫的名義用銀袖傳信箭給蘭州的門派發請柬,我當時還有些不信,現在看來真的要去會會這密秘人物。”
“在胸口紋個狼頭就說自已是野狼幫,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真是當年野狼幫的餘孽復出興風作浪,大哥也勿需太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朱鼎說道。
總管孫仁智突然道:“哎呀….不好。半個月前咱鏢局就接了趟護送商隊去西域的買賣,光絲綢就有上千匹,還有大批瓷器,金銀器等,按約定過幾日便要起程了。要真碰上野狼幫重現江湖可就兇險了。”
朱鼎眉頭一鄒道:“怕什麼,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只要鏢局開門做生意一天就斷無接了鏢不敢走退掉的道理。”
朱洛天面色凝重道:“聽說漢武鏢局半月前在西北道上被劫了一趟鏢,為兄也是聽到消息這才大肆招募鏢師和趟子,希望不要真是野狼幫重現江湖才好。”
“總鏢頭深謀遠慮,此次招聘鏢師能招聘到三個如此角色,也算是我鏢局之幸事,恭喜總鏢頭”孫仁智接口道。
提起這三個新招募的鏢師,朱洛天也有些興奮加期待說道:“我也想不到這門口賣餛飩武功比他爹還好,還有那個丁天佑的少林拳也很正宗,這兩個青年人確實不錯。更別說那個狄青雲,不止武功很好,人也聰明老練,只是他的師門-‘青萍居士’沒聽說過,來當鏢師的動機有些蹊蹺,我還有些吃不透。”
“管他為什麼來當鏢師,只要我們不虧待他,他能為我們所用就行了,我已經安排了老鏢師-馮洪與他同住一個房間,便於觀察他。”朱鼎泰然說道“那就先這樣,兩位兄弟再看看這個。”朱洛天說著拿出一支銀袖箭把箭桿擰開取出一張精緻的小請柬上面寫着幾行大字:
綠林風雲出我輩,縱橫西北幾十載。
滾滾黃沙絲綢路,多少英豪盡埋骨。
天狼嘯聚王者歸,邀君共飲和為貴。
請柬上沒有署名,只用小楷寫了時間與地址,底下還勾畫著一個青面狼頭,栩栩如生。
“十天前,有人用銀袖箭釘在鏢局門上,這手法還有這狼頭標誌確實跟二十年前的野狼幫如出一轍。”
“那銀袖傳信箭上的請柬約在何時何地?”
“就在約在明日茂時,城東郊趙員外的老宅子。”
“大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孫仁智道:“屬下來安排鏢局的兄弟跟在後面以防有變。”
蘭州城東效有座三進大宅院,原本是蘭州城裏的大財主趙員外府邸。只是這趙員外近年來迷戀上了賭博,幾年下來田產商鋪都被輸了個精光,最近把宅院都輸給一了個外地人,大門口的‘趙府’牌匾已被取下,居然換成一塊刻有狼頭圖案的牌匾,上書‘蕭府’二字。
黃昏時分,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把一張八仙棹抬到院子中間,擺上酒席,邊上放了七八張紅木椅子。一個四十齣頭身着藍色錦袍的中年人正在指揮着幾個家丁把一張巨幅水墨山水畫小心翼翼地掛於中堂大廳之上。
“老九,你快來看看這畫掛得正不正?”那中年人拿着畫軸的一邊,伸頭向裏屋叫喚着。
“正着呢,三哥!就這一幅破畫,我怎麼看也不值三百兩銀子。”被喚作老九的正是蕭九朗,從裏屋走出來的時候嘴裏還在嘀咕着。
那中年人笑答道:“你不懂,中原武林大豪家裏都掛些字畫,要跟那些個中原武林人談生意,這些門面和氣場可是不能省的。”
“我說三哥阿!咱兄弟做的可是無本買賣,我還是不明白跟這些中原武人有什麼好談的。反正要想從咱的地盤過都得留下買路財,不給咱就搶就殺不就結了么。”蕭九朗不屑道。
看着蕭九郎一副不忿的樣,那中年人呵呵一笑道:“你昨天跟幾個小鏢師幹了一架,聽說也沒佔到便宜不是嘛?中原武林這麼大,其中也藏龍卧虎,要能談得攏的話,以後就不用搶,直接分成多好啊!”
“那狗屁鏢師肯本不會打架,一上來就用兩敗俱傷的招數,下次要是再讓我遇到,我就.....”
第九章
正說著,院外傳來車輪的咕嚕聲,一輛雙馬拉的豪華馬車很快來到宅院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三個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正是金錢幫蘭州分堂副堂主-韋寶全,昨晚跟蕭九朗幹了一架,現在右臂受傷還綁繃帶。另一個高瘦漢子全身黑衣勁裝,冷着一張臉,一望便知是貼身保鏢之類的人物,最後下來一人白面無須,穿着考究,富商模樣的中年人,正是金錢幫蘭州分堂主呂鴻發。
“這地方不錯啊,我原以為野狼幫都是住在山上的,呵呵...”呂鴻發邊走邊說,黑衣人與韋保全緊跟其後一起步入正院。
院子裏燈火通明,正中間擺一棹極為豐盛的酒席,旁邊七八張凳子,卻只有蕭九朗與他三哥二人在自斟自飲。
韋保全一見蕭九朗分外眼紅,貼見呂鴻發耳際說道:“堂主,昨晚就是這斯來挑場子還打傷了屬下”
“兩位究竟是什麼人?約我們來到底想幹什麼?”呂鴻發也是心裏有火,一上來就喝問道。金錢幫在蘭州那也算是地頭蛇,如今卻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在下野狼幫-蕭三朗,邊上這位是我兄弟蕭九朗。”蕭三朗長身抱拳道:“我野狼幫預設立蘭州分堂,略備薄酒,特邀蘭州江湖同道聚聚,以後還望多多關照。”
“你們昨晚來挑我場子,現在倒請我們喝酒,還說什麼多多關照,我們金錢幫好欺負是吧?”呂鴻發怒問道。要不是以前的野狼幫凶名太盛,這次不管真假都得防着點。但凡是其他的小門小派自已早就招集埋伏在院子外邊的幫眾殺進來了。
韋保全立刻附和着笑道:“堂主說得是哈!這分明就是在耍我們金錢幫,要不咱叫院子外邊的二百多個弟兄進來一起耍耍好了嘛。”見堂主-呂鴻一上來就發彪,韋保全馬上會了堂主的意,故意把埋伏在院的金錢幫眾往多了說,就想試探下這兩個自稱野狼幫的傢伙到底有沒有實力擺這個譜。
蕭九朗刷地站起來冷笑一聲道:“‘野狼幫’三個字在江湖上消失這麼多年,想不到今日我蘭州分堂剛成立,就有金錢幫這樣的大幫派想與我野狼幫兄弟切磋切磋,真是不盛榮幸。”說完姆指與中指一彈,‘啪’的一聲輕響,院子裏突然出現了二十幾個家丁打扮卻手持各式刀劍的人。有從假山後面轉出來的,有從裏屋走出來的,還有後院屋頂一躍而下的,這些人一出來就把守住了院子前後的出入口,還有的佔了有利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