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煅鋪學徒
張成已再無心思去靜園讀書，也不願在家中幫助父母親打理雜貨鋪生意，一門心思想要找到一庄幹活掙銀兩不少，且在幹活時，還能增進武功修為那種活計來做。這樣既能省下自己在靜園讀書時所需費用，也想要用自己雙手來掙得一銀兩，等積攢到足夠數量時，再購買一本武功修鍊功法回家修鍊。
在青雲鎮四處轉悠了兩日，張成還是一無所獲。無精打采隨意行走在一條稍顯偏僻路上，而就在張成心灰意冷，正準備回家另做打算時，忽然間，從左前方三十多丈遠處一個院落中，已傳來陣陣叮噹叮噹聲。
駐足靜立片刻，當聽到那叮噹聲一直在響過不停，且響聲中好像還夾雜着幾分美妙旋律時，張成便有些好奇地朝前方院落走去。
邊走邊觀看前方院落其大概輪廓，見這個四畝地大小之院落，其建築物風格與周邊鄰近幾個院落相比，倒並無多大區別，只是院中有幾座小樓其屋頂，比其它院落屋頂高出不少而已。
來到院落大門前，見門庭正上方掛有一塊大牌匾，牌匾上刻有雲家煅鋪四個大字。從正在敞開着大門往內觀望過去，只見那條由石板鋪就小路前方兩則，分別擺設着八九個大小不等貨架，貨架上分門別類擺放着各式各樣兵器，及一些農耕所用器具。
再繼續往內中觀看過去，一塊五十餘丈大小平地上堆放着各種礦石，在平地右側邊緣處，架設一座近二丈高之熔煉爐，爐前還堆放着一小堆礦石，爐旁則設置着幾個土槽。而在左側一座大廳內，設置有幾座火爐灶台。此時，幾名青壯年男子正揮舞着手中大鎚，不停地擊打着擺放在粘鐵板上之煉器材料，大鎚每擊打一次，就會發出叮或當之聲。
幾名青壯年男子還在不停地揮舞着手中大鎚，陣陣叮噹聲也在接連不斷地發出。張成不由自主地就朝院內走了過去，慢慢行走途中，雙眼卻在觀看着那幾名青壯年男子，其手中大鐵鎚揮動時之各種姿勢。
悄悄地來到大廳門口，見廳內幾名青壯年男子，仍然在灶台旁專心致致地，不停地揮動着手中大鎚擊打着煉器材料，汗水也在不停地從臉頰上流過。見此情形，張成卻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攪，只好在大廳門口靜靜地觀察着。
不多時，觀看到幾位青壯年男子手中所握大鐵鎚，揮動時其速度好像已發生變化。而速度一經變化，大鎚擊打在煉器材料上所發出之叮噹聲，好像也就有靈動韻律出現般似的，聽入耳中便覺得有幾分玄妙感。
張成不懂音韻，更不知曉韻律之變化，只是覺得大鎚擊打在煉器材料上，所發出之聲音有些美妙動聽而已。從一名年青男子揮舞着手中大鎚，從鎚頭擊打在煉器材料上之力度，至抬起后揮動速度上來看，這把大鐵鎚其重量應該在五百斤左右。
觀看到此處時，張成不免感到有些心動起來。自己平時修鍊武功，只是站站樁舉舉石鎖，大部分時間均是用在練習拳法，掌法等武術上。如果自己能如這幾名青壯年男子般，每日不停地揮舞着手中大鎚，其武功修為，是否可以因此而得到快速提升？
正當張成還在這般遐想着時，身旁不遠處已有人在出聲道“這位小友，你來雲家煅鋪，是想購買兵器，還是想要買些農耕器具”。
張成站立於大廳門前，一直在靜靜地觀看着大廳內，那幾名年青力壯男子揮動手中大鐵鎚時之姿勢，鎚頭擊打在煉器材料上不同部位，並聆聽着那叮噹悅耳聲，此刻，聽到旁邊有人在出聲詢問自己，驚醒后立刻轉頭朝發聲處觀看過去。
見一位年約五旬中年男子，站在三步遠處正滿臉微笑看着自己，張成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連忙朝其拱手行上一禮后，道“這位先生，小可來此並非要購買物品，而是被大廳內那幾位大叔手中大鎚，擊打煉器材料時所發出聲音吸引而來，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您老人家多加包涵”。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道“小友不必客氣，你來到此地並無不妥，因而，也就談不上有何冒犯。哦，對了，剛才見你在觀看提純煉器材料時，很有幾分入迷神態，難道說小友對於煅造之術，也有所喜好”。
“小可姓張名成，請問先生尊姓大名，在這煅鋪是何身份”。張成略一思量便詢問道。
中年男子微笑着道“本人姓雲名勝，乃是這雲家煅鋪掌柜，不知張成小友可有何事情，需要雲某從中幫忙”。
見眼前這位七尺高中年男子，就是這家煅鋪掌柜，張成立即朝雲勝躬身行了一禮，道“雲掌柜，晚輩想在你這雲家煅鋪，學習一段時間煅造術，不知是否方便”。
雲勝來到大廳門口已有一段時間，早就觀看出張成年齡與武功修為，見張成穿着雖然簡樸，但能以十一歲之齡，武功修為便已進入到後天期中期境界，武功修鍊天賦顯然很不錯。此時，得知張成想要學習煅造術，心中不由想到，難道其不怕因此而耽誤了武功修鍊。
見張成正在用那企盼目光看着自己，雲勝便道“張小友，能否先說說看，你為何想要學習煅造之術”。
“雲掌柜，小可家中有些貧寒，晚輩現在想要找到一個既能掙些銀兩，而且在幹活時，又能加快武功修鍊之活計。晚輩剛才觀看到幾位大叔揮動手中大鎚，擊打煉器材料時之情形，覺得這比那單純依靠舉石鎖，或是站樁修鍊，其效果應該會強出不少。如果在擊打煉器材料時，還能掙得一些銀兩，那晚輩就會感到更加高興”。張成不想隱瞞自己之想法，隨即便如實回應着道。
“張小友，難道你真以為在提純煉器材料過程中，就能加快武功修為進階速度，而不是在耽誤自己武功修鍊”。雲勝稍一皺眉，隨之便質詢着道。
張成鄭重地點了點頭，道“雲掌柜，小可想要在雲家煅鋪試上一個月，不知您是否同意”。
“張小友，既然你願意試上一試，雲某也不會再行勸阻，只是提純煉器材料之工錢，卻是要按照所提純材料之多少來計算。而且，提純煉器材料之方法，雲某也只會安排人教你一遍”。雲勝立即答應並提醒道。
“多謝雲掌柜成全，小可在雲家煅鋪一俱事務，均按煅鋪所定規矩來辦即可”。見雲掌柜已然答應自己所求，張成立即便欣喜地道。
“既然小友如此明事理，對於提純材料工錢，雲某也不會虧待於你。張小友，不知你想何時開始提純材料”。見張成一臉喜色，雲勝掌柜也是滿臉微笑着詢問道。
“雲掌柜，晚輩想現在就開始，不知是否方便”。張成立即顯得有些急切地道。
雲勝略微一點頭，隨即，率先就朝大廳內走去。
張成跟隨雲勝來到一個提純台前，見台高近五尺，台上粘鐵板方圓六尺大小，在粘鐵板左側地面上，堆放着一些大小不等之鐵塊，右側擺放着兩把大鐵鎚，在提純台對面還有一個小水池。
雲勝指了指那兩把鐵鎚，道“張小友，這兩把鐵鎚一把二百斤重，另一把則有五百斤，提純煉器材料時，小友隨意選擇即可”。
也不等張成出聲回答，雲勝將一塊精鐵放在粘鐵板上，右手握住一把五百斤重大鐵鎚，隨即便揮動着右臂，用大鐵鎚其鎚頭擊打在精鐵塊上。一邊擊打着精鐵塊，一邊出聲道“所謂提純，就是將精鐵塊中之雜質去除乾淨，精鐵純度越高，用其所煉製出兵器，其等階相應就會提高”。
張成站在一旁仔細觀看着雲勝右臂所揮動姿勢，以及鎚頭擊打在精鐵塊上之部位。一邊觀看着，一邊則在思考，自己如何才能儘快掌握這錘擊技法。
當雲勝揮舞着大鐵鎚擊打近六十下時，粘鐵板上那塊精鐵已顯得有些柔軟起來。見此情形，雲勝立即加快擊打速度，隨着精鐵塊變得越來越柔軟，其淺黑色便慢慢變得有些許暗紅，而留在粘鐵板上一些灰黑色雜質，也已越積越多。
接連擊打出一百二十多下，見精鐵塊已如麵糰般柔軟，雲勝便停止擊打，用大鐵鎚其鎚頭往精鐵塊上一頂，“撲通”一聲響過，那塊已提純好之精鐵，隨之就落入在對面那方小水池中。
雲勝剛剛深深呼吸幾口氣，四名青壯年男子已來到提純台旁。一名身材魁梧，其臉上膚色顯得有些黝黑年青男子，立即就出聲道“雲掌柜，您老人家武功修為越來越高，提純材料手法也越來越精湛，真令我等為之欽佩”。
“雲掌柜，您老人家怎麼收下這麼小一名徒弟，以虞某人看來，這小子恐怕連一把大鐵鎚也提不起”。看了看張成二眼，虞姓黑臉青年緊接着又道。
雲勝搖了搖頭，道“你等幾位來得正好，這位小友張姓名成，專門來我雲家煅鋪提純煉器材料，今後你等可要多加照顧些才是”。
“雲掌柜，這小子比提純台也高不了多少，怎麼可能會提純煉器材料”。得知張成也想參與煉器材料之提純，虞姓年青男子連忙急聲道。
“虞小子，你這見識怎麼毫無一絲長進，張成小友能不能提純煉器材料，你看看后不就會得知。張小友，你現在就開始提純精鐵塊吧”。雲勝毫不客氣地瞪虞姓年青男子一眼，隨即便朝張成道。
見雲掌柜如此信任自己，張成走到提純台前，從精鐵堆上搬來幾塊稍顯平整鐵塊，放在提純台前碼放好。隨即，將一塊百餘斤重之精鐵放在提純台上，右手拿起一把二百斤重鐵鎚，站在碼墊好之精鐵塊上，深深呼吸口氣后，其右手便開始揮動起來。隨着張成手中大鎚在上下間來回揮動，陣陣叮噹叮噹聲隨之也在大廳內響起。
二百斤重鐵鎚，比起五百斤重大鐵鎚，其重量輕上一倍不止。張成武功修為達後天期中期境界，雙手已能輕鬆舉起五百多斤重石鎖，但一隻手還舉不起四百斤重之石鎖。
右手單臂剛揮動十幾下，張成還顯得比較輕鬆，手中大鐵鎚在擊打三十多下后，便感覺到自己右臂已有些吃力，五十次不到，右臂在揮動時已覺得有些酸軟。張成立即改換成用左手握住鐵鎚手把，繼續揮動鐵鎚擊打着提純台上那塊精鐵。
接連換過三次手，大鐵鎚擊打在精鐵塊上已有二百多下，此時，精鐵塊才變得有些柔軟起來。見精鐵塊終於有了明顯變化，張成立即用雙手握住鐵鎚手柄，用力而又快速地揮動着手中鐵鎚。
二百多下不停之擊打，精鐵塊已變得有些暗紅，而在此時，張成感覺到手中鐵鎚已變得越來越重，雙腿也開始在顫抖着。咬緊牙關堅持着，繼續用雙手揮動着手中鐵鎚。十幾息時間過後，當被提純好之精鐵塊已掉入對面那方小水池中，張成雙腿已有些站立不穩，顫抖着之雙手也已在酸痛不已。
費力地邁動着那沉重雙腿，剛一從碼放着精鐵塊之台上走下，張成再也不想顧忌其他任何事情，直接盤腿坐下便開始在恢復着。
見張成已在地上坐下，雲掌柜與四名青壯年男子互視一眼，隨之便朝大廳外走去。
“虞小子，怎麼樣，張成小友能否提純精鐵？”剛一走出大廳，雲勝立即便質詢道。
虞姓青年男子嘿嘿一笑，道“雲掌柜，您老人家法眼如炬，真是令晚輩我等欽佩不已。不過，張成這小子也是個怪物，其年齡小不說，身子骨看上去也算不上有多強壯，但卻只用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將那塊百多斤重之精鐵成功提純，即便是比起那些十七八少年，其提純速度也慢不了多少”。
雲勝略微點了下頭，道“雲某原以為張小友會分兩次，才能將那塊精鐵提純成功。如此看來，張小友想要借提純煉器材料這一機會，來加快自己武功修為進階速度，此事，沒準還真有可能”。
聽雲勝如此一說，站在其旁邊那四名青壯年男子，其心中立刻便顯得有些不平靜起來。
這一日，張成站在提純台前只提純三塊精鐵，便感覺到自己渾身酸痛。就地盤坐稍稍休息會，見夜色即將來臨，這才起身邁着那沉重腳步，慢慢離開提純台朝煅造大廳外走去。
低頭行走至雲家煅鋪大門口時，一名十六七歲少年已迎上前來，道“張成小弟，家父特讓本人前來與你結算今日所提純精鐵銀兩。經清點，你提純精鐵三塊，共計三百八十三斤，按每提純一百斤精鐵，換算成一兩銀子來計算，今日你應得三兩八錢多一些。這是四兩銀子，快請收下”。
見雲家少年正在用友善目光看向自己，張成趕緊朝其拱手行上一禮，道“讓雲兄受累，小弟想等到提純五千斤精鐵之後，再行計算工錢，不知雲兄可否同意”。
見張成不願接過手中銀兩，稍微一猶豫，雲勝其兒子便道“此事，還須家父同意後方可算數。不如這樣，你先回家去休息，待明日來煅鋪后再說如何”。
離開雲家煅鋪回到自家宅院時，早已過了那吃晚飯時間，夜色朦朧中，早就在廚房前等待着之劉淑蘭，見張成進入家門時其步伐顯得有些沉重，立即迎上前來攙扶住張成，隨即便有些心痛地道“成兒，看你累成這副樣子，為何這般不愛惜自己身子，難道想讓娘親急死不成”。
聽到母親這慈愛又心痛自己之責怪聲，張成強忍住即將流出淚水，道“母親，孩兒只是稍微感到有些勞累而已，只需稍事休息就將無礙。對了，母親，孩兒尚未進餐，家中可否有現成飯菜”。
因為大兒子張勝受傷，這幾日來，劉淑蘭一直在傷心不已中度過。此時，見自家小兒子身體這般疲憊，而且又顯得饑渴難耐模樣，心痛不已中連忙催促着道“成兒，飯菜早就替你準備好，這就隨娘親去廚房吧”。言罷，趕緊攙扶着張成朝廚房走去。
時間只是在一晃動間，一個月之期就已過去。前十日，張成站在提純台前不停地錘擊着精鐵塊。二十日過後，張成還是在提純台前不停地揮動着手中大鎚，只是其中略微有所變化之事便是，此時，張成手中所握鐵鎚，其重量已由二百斤變成五百斤。
這一日，雲勝帶領張成觀看完雲家幾處煅造兵器台後，隨即就取出二百兩銀子遞給張成，道“張小友，一月之期已至，這是你在我雲家煅鋪提純精鐵之報酬，還請快點收下”。
見張成連忙接過銀兩並滿心歡喜地收下，雲勝便不無感慨着道“張小友，你在我雲家煅鋪這一個月期間，不僅掙得些許銀兩，而且，武功修為境界也提升不少，隱約有種即將進入後天期後期初階境界跡象，此事，如果被青雲鎮其他人所知曉，非把你當成怪物看待不可”。
稍停片刻，雲勝接着又道“張成小友，今後如果對煉製兵器也感興趣，雲某隨時歡迎你來我雲家煅鋪，屆時，本人定當儘力指點於你”。
聽到雲勝這番由衷而發至誠至性話語，張成連忙鄭重地朝其躬身行上一大禮，道“雲掌柜，您對小可提攜與關愛之情，晚輩已銘刻於心”。言畢，轉身便朝雲家煅鋪大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