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容奪志
心情既然不佳且又無任何急事待辦，張成便開始不再急匆匆行走，而是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大街上。此時，見街面上那些匆忙過往行人，大多數為青年和中年人，而如同自己一般不緊不慢地行走者，絕大多數為老年人，其間也有那麼一二位少年，各自帶領着一名三四歲小孩，在大街上不緊不慢地行走着。
觀看到這般情形，張成心中不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隨之，其鬱悶心情便也舒緩上那麼几絲。
見無意中這番觀察，便就讓自己那壓抑心緒得到些許舒展，張成頗感無奈地微微一笑，隨即，便又開始仔細觀察着大街上各種事物。
心情暫時變得有所順暢，腳步不由自主就快上那麼幾分，剛剛前行出不多遠，及第班同窗王學明已是迎面走了過來。
張成所在及第班三十幾名同窗學子，年齡大部分是在十四五歲，張成在整個班上年齡最小，因而，平時很少有人願意與其主動交談。王學明今年十三歲，雖然在班上算不上最年長同窗，但平時幾乎也未曾與張成打過招呼。此時，在見到自己時卻主動地走上前來，令張成心中不由感到有幾分疑惑。
當王學明來到自己面前時，在其身後跟隨着三名少年，也已快速來到張成跟前。見王學明四人有些半包圍着自己架勢，張成心中頓時便生出幾分警惕。
張成曾聽他人提及，王學明父親開有一家酒樓，酒樓每年收入不菲，王學明身為家中獨子，因其讀書和練武都很用功，且本身天賦也不差之原因，而深得其父母親寵愛。在家中，王學明只要提出需求而非太過份之事，其父母親均會予以答應。因而，王學明從小便養成花錢大手大腳習慣，也正是因為王學明花錢時出手大方，故而，在其外出時，常常會有幾位鐵杆跟班跟隨在左右。
張成趕緊朝王學明拱手行上一禮，道“學弟張成，見過王學長”。
見張成拱手向自己行禮問好，此刻，王學明也不好意思直接就向張成有所刁難，倒是跟隨而來三人中一人，見王學明臉現不悅之色，立刻大聲斥喝道“你這臭小子，王學長也是你能所稱呼，你也不拿鏡子照照看，你小子今年才幾歲”。
張成仔細一觀看，發現王學明那三名跟隨者其武功修為均為後天期中期境界，張成便微笑着道“王學長，學弟知道你在靜園及第班，也算得上是位有身份地位人物，而且也算得上是位高雅之士，學弟這才先行向學長行禮問好。只是令學弟有些不解的是，學長身邊為何帶着一條狗，且不時地在狂吠幾聲”。
聽張成有如此一說，王學明臉色頓時便顯得有些難看起來，朝剛才那位出聲少年狠狠地瞪了眼，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后，道“張學弟，本學長有件事情，原本是想去學弟家當面請教，既然在此碰巧遇到，不知本學長提出詢問后，學弟能否如實相告”。
觀看到王學明說話時那捉摸不定眼神，張成便道“王學長，學弟家中簡陋，卻是不方便你這位天驕般學長前去拜訪”。
“王學長，你現在可是擁有何高深學問，亦或是領悟到何等玄妙武術，想要向學弟傳授一番不成”。朝王學明身旁三人掃視一眼，張成緊接着又道。
王學明不經意間皺了下眉頭，心中卻是在想，自己原本想一見面就可質詢之事，現在怎麼反而變成張成在提問。
見張成雙眼還在緊緊地盯着自己，此刻，王學明也不想再有所顧忌，隨即便道“張學弟，本學長曾聽靜園劉園主提及，袁大人曾私下單獨傳授過你開山拳，奔雷掌和游龍步法等武術，其真元力運行修鍊口訣，此事可否屬實”。
見王學明終於說出前來找自己原因，張成稍微一思量，便道“王學長，你我同為靜園及第班學子，夫子們授課時何曾偏袒過誰，此事你也應該非常清楚。況且，袁大人來青雲鎮期間，大多數時間是帶領其孫兒袁世雄，在青雲鎮及周邊遊玩，私下裏哪有時間，用於傳授你我兩人武術功法”。
見張成在避重就輕回答自己之所問，王學明臉色頓時便已陰沉下來，看向張成之目光也變得更加凌厲幾分。
感覺到王學明心中已生怒火，張成趕緊又道“王學長，你在靜園及第班中，好歹也算是位有聲望人物，而且還是位明事理善辯是非之智者，自然不會受他人蠱惑之言所矇騙”。
聽張成又有如此一說，王學明臉上怒色已現，道“劉維貴為靜園之主，其親口所說之事，難道還有假不成”。
張成十分鎮定地搖了搖頭，道“王學長，你就這麼敢肯定，劉園主所說之事，為袁大人親口相告”。
“劉園主提及之事，不是袁大人親口所說，就是其孫兒袁世雄所告之，因而，袁大人私下裏傳授你武術之事，定然不會有假”。見張成仍然在狡辯，王學明先是楞了下，隨即，便又迅速回擊着道。
“王學長，此事如為袁世雄所說，十歲孩童之語，其真假能有幾分可信。再者說，王學長年齡比學弟大，天賦又比學弟高，袁大人如果真想在私下裏傳授他人功法，其所傳授對象也應該是學長你，而不是學弟我”。張成從容淡定地微笑着道。
聽張成又有如此一說，王學明立即進入沉思之中。在青雲鎮，大家族之孩童，其家長都會請學問高深先生，去府中親自為自家小孩傳授學問，而來靜園就讀學子，均為普通家庭出身，且練武天賦都不算太高。袁大人在青雲鎮一個月期間，不管其所傳授之開山拳也好，奔雷掌也罷，亦或是游龍步法，在及第班三十多名同窗當中，每一次都是自己學得最快，領悟能力最好。因而，袁大人如果真想在私下裏傳授他人功法，確實應該是自己才對，怎麼也不可能輪到張成這小子。
想到此處時，王學明原本緊繃著那張臉隨之就舒緩不少。不過，既然在張成面前浪費如此多口舌，自然也不能就此而輕易饒過這小子才是。
朝身旁其他三人環顧一眼，王學明便道“張學弟，你剛才之所說也有幾分道理，本學長在練習袁大人所傳授武術時，比起及第班其他同窗來說，其領悟能力還是要高出那麼一些，只不過吧，張學弟你也很不錯，比大多數及第班同窗都要強上不少。要不這樣，你我兩人現在就切磋一番，也好讓本學長有所知道，學弟修鍊袁大人所授武術，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見王學明仍然想要在自己身上找茬，張成略微一猶豫，便道“王學長，學弟斗膽問一聲，學長年歲今年多大”。
“本學長今年十三歲，在及第班三十多位同窗之中，年齡也應該算得上是較小一位”。見張成問及自己年齡，王學明立即便有些得意地道。
“王學長，學弟今年十一歲，其年齡是否比王學長還要大”。張成立刻微笑着詢問道。
被張成拿話這麼一擠兌，王學明立刻被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道“你，你，學弟年齡，當然比本學長要小”。
“十三歲學長，想要跟十一歲學弟切磋武藝，不知會不會令旁人笑話”。張成仍然是微笑着道。
“你我之間既屬同窗，也還有師兄弟這層關係，師兄弟切磋武術，其他旁人怎麼可能會笑話”。王學明立即有些強硬地回擊着道。
張成頓感無奈時便搖了搖頭，道“如此說來，王學長非要與學弟切磋一番不可”。
“那是當然，你我兩人切磋武藝，這才顯得師兄弟間關係十分親切嗎”。見張成顯得一副很不情願樣子，王學明立即有些得意地道。
“王學長，想讓學弟與你切磋一番，此事也不是不可以，但學弟有個條件，只要學長能答應，學弟現在就可以與你切磋一二”。張成顯得有些為難地答應道。
“哦，不知張師弟有何條件？只要師兄能辦到，王某人答應下來就是”。見張成竟然敢答應與自己切磋武藝，王學明趕緊答允着道。
朝王學明身旁那三人掃視一眼，張成道“張某所提條件非常簡單，那就是學弟與王學長切磋武藝時，如果本人僥倖勝出一招半式，王學長必須付給學弟一百兩銀子才行”。
聽張成說其在武術招式上會勝過自己，王學明便盯着張成仔細察看會，見其武功修為已進入到後天期中期境界，心中立刻便感到有所震驚。
遲疑片刻，王學明才道“張師弟，不知你那開山拳，奔雷掌和游龍步法，都修鍊到何等境界？”
“學弟每回答一個問題，王學長必須付給學弟二十兩銀子，否則，本人不予回答”。張成立即滿臉微笑着道。
王學明稍稍猶豫會，這才從身上取出二十兩銀子，道“張師弟，銀兩師兄現已準備好，開山拳你修鍊到何等境界？”
張成趕緊接住王學明所遞過來那二十兩銀子，道“學弟不才，那三式開山拳，上個月才修鍊至小成境界”。
得知到其中答案，王學明心中頓時便感到有些不平靜起來。武術招式分為初成，小成，大成與入微四個境界，三式開山拳，自己十日前才練至初成境界，而張成卻早就修鍊到小成境界，這是不是意味着，張成練武天賦比自己還要高出不少。
王學明不願在練武天賦上就此就輸給張成，從身上又取出二十兩銀子，道“張師弟，那三式奔雷掌，你現在修鍊到哪種境界？”
接過其手中銀子，張成滿意地嘿嘿笑了笑，道“學弟不才，三式奔雷掌法，也是上個月才修鍊至小成境界”。
聽到張成如此回答，王學明心中又開始感到有些鬱悶。一直以為自己其練武天賦，在及第班無人可及，卻不曾想到，張成那天賦比自己還要高出不少。
此次出門時身上只帶五十兩銀子，已不足以再得知到一個答案所付銀兩。王學明看了看身旁那三人一眼，道“你等將身上所帶銀兩全部都拿出來，明日，本人再如數奉還就是”。
見王學明臉上已現不善之色，三人急忙將身上所有銀兩取出，隨即又趕緊一一交給王學明。
王學明數了數手中銀兩，見三人所拿出銀兩有近七十兩之數，便將其中二十兩遞給張成道“張師弟，不知那游龍步法，你又修鍊到何種境界？”
張成將二十兩銀子放入懷中收好，道“王學長，游龍步法修鍊速度有些慢，十日前學弟才修鍊至小成境界”。
再次得知到一個答案，王學明心中已開始變得有些麻木，將近六十兩銀子全部遞給張成后，大聲道“張成，那三招連雲劍法，你又進入到何等境界”。
見王學明在問及連雲劍法所處境界，張成略微一遲疑，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學長，這連雲劍法其難度還真是不小，學弟上個月才進入至初成境界，最近又苦修一個多月，可境界仍然停留在初成階段，此事着實令學弟感到汗顏不已”。
聽完張成之所說，王學明立即怒“哼”一聲，隨即，轉身便離開而去。
獨自一人站大街上，想了想王學明氣哼哼離去時那副模樣，又摸了摸懷中那一百多兩銀子，張成立刻覺得自己此時心情已舒暢許多。見時間已近午時，張成微微笑了笑，轉身就朝自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