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生死一瞬

06:生死一瞬

“現在就用你的手機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你已經逮到我了,你要交人。還有——”陸凡用槍柄敲了一下鐵雷的另一個膝蓋,微笑說道:“記得開免提,千萬別說錯話。”

鐵雷照做,撥通電話后說得小心翼翼,似乎是電話那頭的人十分忌憚。

聽完彙報,電話那頭一個低沉的男聲簡短說了句知道了,隨即掛斷電話。

陸凡正在納悶,鐵雷手機上有一條短訊進來了:“一小時后,東郊機場二路。”

鐵雷討好似地說道:“陸哥,這是楊爺定下了的交人地址,您去就行了。”

“鐵老二,你是在提醒帶上你嗎?”陸凡將鐵雷逼上普桑的駕駛座,自己坐到副駕,槍口頂着他的腰眼兒說道:“麻煩你給我當一回司機。”

槍口的威逼下,鐵雷苦着臉發動普桑倒車。因為車技不佳,倒車時又撞了吧枱酒櫃一把,珍貴洋酒又碎了不少,又是讓他好一陣心疼。

上了馬路到了車流寬鬆處,鐵雷踩下油門開始加速,因為他注意陸凡沒系安全帶。

陸凡識破了他的用意,冷冷說道:“不要加速,否則我會開槍。”

鐵雷獰笑着將油門一踩到底,打算提起速度后撞上護欄將陸凡甩出去,他不相信陸凡敢在鬧市街頭開槍。

“砰!”陸凡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一顆子彈射進了鐵雷踩着油門的那條腿。油門彈起,汽車迅速慢了下來。

“別超過四十邁就好,也別太慢,你腿上還在流着血吶。”陸凡笑着說道。

“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鐵雷痛得臉色慘白,憤怒地罵道。

“你認定我不敢在大街上開槍對嗎?你高估了環境對於個人心理的壓製作用,大多數平民從來沒有聽到過槍聲,我在車裏打你一槍,他們聽見只會當是爆胎。你更低估了我的決心和應變能力。我曾經在一個上百人的新年舞會上開過槍,知道我怎麼做的嗎?掐准了午夜十二點新年禮炮響起的那一刻動手。”

談論殺人的同時,陸凡保持着人畜無害的友善微笑,向鄰車美女司機招了招手。

鐵雷越聽越覺得心裏發寒,他當然已經看出陸凡決不是普通人物。此時此刻鐵雷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要逮的人這麼一個狠角色,別說二十萬,就是二百萬也不敢賺啊。

挨了一槍后,鐵雷老老實實地保持着三十邁慢速。足足開了四十分鐘后,汽車到了短訊里說的地方——東郊機場二路。

離楊尚成的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陸凡讓鐵雷在一個池塘旁靠邊停車。鐵雷這才被准許撕破衣服包紮腿傷。陸凡開槍時特別注意避開了他腿上的動脈血管,因此只是看着嚇人,其實傷勢不重。

這裏是鄰近機場的荒野地帶,車輛行人稀疏,還沒有監控探頭。陸凡覺得這兒絕逼是一個罪犯接頭的好地方。

三十分鐘過去,楊尚成定下的碰頭時間已經超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人來。難不成對方車開車開得比槍口危逼下的鐵老二還要慢?陸凡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讓鐵雷再打楊尚成的電話,無人接聽。

“陸哥,可能是堵車,楊爺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放鴿子?”駕駛座上的鐵雷抹着冷汗說道,他生怕陸凡等人不成一怒之下又給自己一槍。

陸凡陰沉着臉把玩起了手槍,咔噠一下拉動槍栓。

鐵雷嚇了一跳,忙道:“陸哥,放鬆,放鬆!千萬別上火兒!我是真沒騙你,真沒耍花招兒,您放心!楊爺肯定來。他是極有信用的大人物,江湖上都傳說他出道三十年來,不管是對仇人還是對朋友,從來沒有失過信過放鴿子……”

陸凡忽然想到了什麼,玩槍的動作突然僵住,瞪着鐵雷問道:“你是說他從來沒有放過別人的鴿子?”

“對啊。”鐵雷忙不迭地點頭。

“不好!快走!”陸凡突然明白過來,變了臉色大吼道。與此同時眼角的餘光從觀後鏡里瞥到了一輛重卡正在高速駛來,相隔已經不過二十米余米,再要發動汽車避讓已經來不及了。

經由陸凡的提醒,鐵雷也立馬發現了險情。他的反應也是極快,一把打開車門想要滾下路邊的深溝,關鍵時刻卻忘了自己身上還繫着安全帶。生死只在一瞬,剛好是安全帶阻滯了這一兩秒,轟隆一聲巨響,重卡正好碾到!

有些特殊職業比如刑警或者特工,如非確有必要都習慣不系安全帶,為的是便於隨時開門下車了出擊,陸凡退役后還保持着這個習慣。也正因為注意到他沒有系安全帶,鐵雷先前才會意圖加速開車製造碰撞將陸凡甩出。也同樣因為沒系安全帶,陸凡比鐵雷多了一兩秒,在重卡碾到的最後時刻奪門而出逃出生天!

轟隆一聲巨響,重卡將普桑撞得翻着跟斗滾下了路基旁的深溝。幹完活兒,重卡連車速也不減,徑直加速駛遠。

陸凡帶着滿身塵泥從路邊爬起,心有餘悸地看看那輛普桑,已經變成一團廢鐵了。就算鐵老二是全身都是鐵的也肯定死無全屍。

太陽他奶奶的,差一秒自己就成柿餅了,陸凡心中暗罵,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從懷裏摸出隨身攜帶的小瓶二鍋頭喝酒壓驚。他明白這事兒對別人來說那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對自己來說是大難不死,還有后難,那還不抓緊時間多喝一口是一口?

剛才在最後一刻,陸凡經由鐵雷的話想明白了一個關鍵問題:重信守諾幾十年的黑道楷模楊尚成只可能在一種情況下才會故意對人不守諾,那就是他打算弄死這個人。這事兒是楊尚成定下碰頭地點時就計劃好的,這麼一個沒有監控的荒僻地段,除了適合交人還適合殺人啊。

正喝着二鍋頭想事兒,手機響了,知道這個號碼的只有夏小青。

陸凡剛接起,就聽到一記震耳的怒喝:“瞎忙什麼呢?還不回?!”

“呃……沒忙什麼,在喝酒……馬上回。”

“開車還喝酒,你以為撞不死你?”

“說對了,我還真是撞不死……”

“滾!”

掛了電話,陸凡走了兩里路到了鄰近的一條主幹道上攔車。夜色已深,很難截到車,過了好久才攔到了一輛拉着冬瓜進城的小三輪,突突突的將陸凡拉到了市區,下車到了夏小青住着的賓館房間。

看見陸凡回來得灰頭土臉的,夏小青滿腹狐疑,問道:“你今晚都幹嘛了?”

“先是到酒吧想找人,後來又約了人,沒想到被放了鴿子。”陸凡有些鬱悶地說道,順手打開一瓶放在賓間房間裏的免費純凈水仰着脖子直灌,打打殺殺半個晚上,真的是渴得很了。

“還好意思說?不約炮會死啊!更別說你想約還沒約成。”夏小青滿臉鄙夷,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既然是先去酒吧找人然後又約人,不是饑渴難耐想約炮還能是什麼?

陸凡璞的噴了滿地的水,嗆得咳嗽連連,明白夏小青是誤會了。不過這事兒也沒什麼好解釋的,總不能告訴她自己今晚差點被人弄死吧?打打殺殺這些事最好永遠別牽涉到她。

女漢子也是愛乾淨的,夏小青逼着陸凡趕緊洗澡。陸凡沖洗着身上的青紫淤傷,心中感嘆這種生活真特么的刺激,今天真是豐富多彩好有意義的一天啊。

洗完澡出來,陸凡被勒令趴在床上,夏小青拿着事先準備好的藥酒往他背上的青紫淤傷處塗抹。女漢子老闆娘能做到這份兒上是相當不易啊,陸凡感受着柔軟的手掌在脊背上溫柔撫摸如此想到,感覺心裏暖暖的。心裏暖着暖着,背上小手摸着摸着,陸凡感覺到身體某個部位不自禁地起了可恥的反應。這是不對的,夏小白是讓我照顧她可沒讓我上她啊。

“背上弄好了。你翻過來躺着,我看看你胸前要上藥不。”夏小青說道。

陸凡連忙謝絕。夏小青不耐煩了,嘴上罵著廢什麼話,直接強行將陸凡翻了個身,卻弄得自己滿臉通紅,她發現這傢伙的大短褲里居然支起了帳篷。

夏小青抬腳就踢,罵道臭流氓你腦子裏成天都想些什麼啊,連老娘的主意你也要打?陸凡邊躲着她的踢打,邊穿衣服邊解釋道:“老闆娘你千萬別誤會!我口味很正的,絕對不是同性戀……”

夏小青聽得一愣,等到反應過來火力全開時,陸凡早抱起外套奪門而逃了。

……

第二天早上,陸凡吃早餐時刷着手機特別留意了一下本地新聞,果然看到了昨晚機場二路出車禍的消息,配圖上那團血跡淋漓的廢鐵看着就跟正吃着的油餅蘸辣醬差不多。

這則新聞上除了透露普桑司機當場死亡,肇事者逃逸以外,並沒有提到鐵雷腿上挨過槍傷。鐵老二的屍身估計只能用簸箕才能掃得起來了,警方注意不到腿上那點槍傷也算正常。

這樣也好,能給自己省點兒麻煩。真要是順着鐵雷的槍傷,還有車裏的彈殼查到自己頭上,那也沒什麼要緊。虱子多了不愁,債多了不癢,自己身上的麻煩什麼時候少過?

麻煩不上身那就主動去找,陸凡換了身乾淨衣服,戴上帽子墨鏡,揣上繳獲的那把六四手槍出了門。沙漠之鷹太過招眼,能不帶最好不帶。

攔了輛出租車吩咐司機到太陽島溫泉會所。就在車上給夏小青打了個電話,叮囑她老實今天在賓館獃著別回家也別亂逛。

太陽島會所是楊尚成的巢穴,此行兇險不小,不入虎穴,焉得楊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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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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