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血仍未冷
狹路相逢勇者勝,你不沖我沖!
區區七個,陸凡到還沒放在眼裏,他猶如出籠猛虎般咆哮着撲了過去,鋼管橫掃陸續打翻了四個,身體也重重挨了幾下,打在小腿上的那一下差點兒讓他站不住了。
餘下三名悍匪終於被陸凡的氣勢嚇破了膽,想打開前門逃跑,卻不料越是慌張,門鎖防盜鏈越是卡得緊。陸凡從背後幾下將這三人全部放倒,個個敲了腿骨。
十三名匪徒全部被放倒,唉唉呻吟一片,鋼管棍棒扔了滿地。
終於打完收工,渾身的筋骨疼痛一齊涌了上來。陸凡扶着牆搖搖晃晃,感覺受傷到不重,就是真特么的累啊,畢竟兩年沒有進行過這種高強度鍛煉活動了。
強撐着在東西兩個廂房找了找,沒見着夏小青。陸凡拎起地上的一名匪徒,一鋼管敲在腰眼兒上,問道:“夏小青呢?”
“什……什麼夏小青?”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陸凡一鋼管敲在那人的腮邦子上。
那人頓時滿嘴血沫碎牙,說話反而利索起來:“大哥,你說這屋裏的女人啊?扔在汽車後備箱裏,車停在巷子口。”
“帶路。”陸凡順手敲了一下他的小腿骨,那人一瘸一瘸地將陸凡領到了巷口,指指停着的一輛普桑。
司機正趴在方向盤上打盹,陸凡拉開車門一把扯下踹倒。那個掉了半邊牙齒的傢伙開了後備箱,忙不迭地替躺在裏面的夏小青解了繩索。
塞嘴的破布剛一取出,夏小青就指着那人怒道:“他摸過我的臉!”
陸凡聞言又敲了那人的腮幫子一鋼管,嘴裏的牙齒又掉了好幾顆。這倒霉催的,左邊牙齒幾乎全沒了,以後吃飯只能躺着歪嚼了。
夏小青一愣,說道:“他摸我你該打斷手,幹嘛打嘴巴?”
“連你這種悍妞兒也碰,口味不正我幫他改改。”
“滾……”
陸凡審問那位滿地找牙的到霉傢伙,他招認是一個名叫鐵雷,人稱“鐵二哥”的傢伙派來的。這傢伙的名號陸凡也耳聞過,是橫行城南的一個地頭蛇,主業是看場子替人收債,手下有一票兒能打手狠的打手。
陸凡聽了滿腹狐疑,用鋼管頂着那傢伙的下巴繼續逼問道:“我又不認識你們老大的老娘,他逮我幹嘛?你們老大該不會想改邪歸正搞警民合作吧?逮我就逮我好了,動老闆娘幹嘛?”
“鐵二哥的吩咐,兄弟們哪敢多問?”
那人苦着臉答道,解釋說他們這幫人領了鐵雷的吩咐后,先在陸凡上班的小青汽修店附近打聽了一圈兒。聽到那邊眾人都說陸凡關係很不一般。因為陸凡不光修車手藝極好,還任勞任怨,老闆娘從來不給漲薪他也不跳槽。
所以眾人都猜測說陸凡和老闆娘肯定暗地裏有一腿,要不就是對夏老闆有那意思,不然換誰都跳槽跑了。結果綁了老闆娘后,還真就在她手機里發現了陸凡的短訊,所以才冒充夏小青發短訊誘陸凡出現,設下了埋伏。
“放屁!他跟你娘才有一腿!”夏小青聽得好不惱火,杏眼圓睜怒喝道。
“不是我說的,是打聽到的。我說夏老闆啊,陸哥這人對你還真是很有心啊,你看他這不是冒險救你來了么?陸哥那是真好漢啊,威風極了……”
一邊說,那人一邊涎着臉討好似的盯着夏小青看,似乎是還說你們不是有一腿?
夏小青刷地紅了臉,出人意料地沒有發火,垂着頭顯得心事重重。陸凡也很有些尷尬,踢了一腳那個多嘴的傢伙讓他滾了。
本來夏小青還想回家一趟拿點兒東西,陸凡哪敢讓她知道家裏都稀巴爛了?攔住好說歹說硬拉上了搶來的普桑。陸凡發動汽車載着夏小青往市區駛去,今晚得給她找個旅館安頓下來。
車上冷場了好一會兒,神經大條的夏小青看見陸凡額頭上都是血,這才想起應該關心陸凡一下,於是拿了包紙幣給陸凡擦拭,一邊嘴上埋怨道:“你個笨蛋怎麼傷成這樣了?虧得你平時老吹自己打上十個八個不在話下,哪想到就兩三個人你都掛了彩,虧得我還在他們面前吹捧你說你很能打呢。”
“開始綁了你的就只有兩三個人?然後你跟他們說我很能打?”
“對啊,好像也沒嚇唬到人。”
陸凡聽得兩眼發黑雙手一抖,一腳踩死剎車才沒撞到護攔。
“喂!你怎麼回事啊?”夏小青皺眉說道。
“沒什麼,你是命好就該當領導,我是命苦不能怪政府啊。”陸凡答非所問,苦笑着說道。
在警局對面的賓館門口放下夏小青,陸凡匆匆說了句還有事要忙,駕車調頭向南駛去。
……
高州市南郊,青山公墓,夜色森森。一個筆挺如槍般的身影。
陸凡點燃一根香煙,默默插在一個普通墓碑前。
他蹲下身往地上澆了一瓶二鍋頭,對着墓碑上的遺像苦笑說道:“我說哥們兒啊,你還是從墳里爬起讓我躺進去吧,你這個極品妹子兄弟我真心罩不住啊!你是不知道,她居然跟我的對頭兒說我很能打,害得對方多埋伏了十個打手,害得我在黑屋子裏火拚了十三個拿着傢伙的打手……”
這裏面葬的是他在國辦直屬特勤處時的戰友兼兄弟夏小白。兩年前,夏小白在一次任務中為了保全陸凡而犧牲。
夏小白只有一個妹妹夏小青。陸凡想要完成戰友兄弟的遺願,代為照顧和保護夏小青,這就是他當年不顧上級挽留堅決退役的原因。他當年的上級不知道,現在的夏小青也不知道。
夏小青開着一個小型的汽修店,所以陸凡就做了一個普通的汽修師,他沒讓夏小青知道自己是她哥哥的戰友。
祭完戰友,陸凡搬開墓碑前的石板,抱出一個小型皮箱。皮箱裏面放着一套精巧的開鎖工具,可以打開城市裏三分之二的門鎖。一套專用的易容藥膏,一把寒光森森的三棱軍刺,還有一把沙漠之鷹。
當年把這些東西埋在戰友墓前,就是想向墓中人保證,自己再不會用到這些東西,餘生會甘願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但是眼下,自己不得不起用它了。
輕輕撫摩着當年致愛的這把沙漠之鷹,陸凡感覺到心頭的熱血在上涌,彷彿回到了那些血火歲月。
誰要是想讓我和我在乎的人流血,我就放光誰的血!
……
城南,黑森酒吧。
整個場子裏空空蕩蕩,鐵雷一個人喝着悶酒,臉色很難看。這家酒吧是他的產業,主要用作手底下的兄弟們平日聚會玩樂。所以並不看重對外營業,外來客人不多。
石橋巷裏發生的事,手底下的人已經報了上來,派出的十三個精銳打手幾乎個個腿斷骨折頭破血流,這會兒正在醫院走廊里罵娘催着護士包紮。
鐵雷很惱火,自己養的都是些什麼廢物啊,那麼多人埋伏一個修車的都不成?不過轉念一想,氣也順了些,有人出二十萬讓自己逮到這傢伙,二十萬哪有那麼好賺的?
“小武,再給我開一瓶!”鐵雷吩咐手下的酒保道,這位酒保是他新收的小弟。
酒保取出專為老大珍藏的一瓶紅酒,放上櫃枱正要開啟,突然兩眼發直傻掉了。
他看見一輛普桑呼嘯着正朝自己猛衝過來,劈里啪拉撞爛了酒吧前院的露天桌椅沖入大廳。車頭直抵吧枱這才轟的一聲停下,柜上的酒瓶震落下來碎了滿地。
一個身材健碩、額頭沾染血跡的男人叼着一根煙下了車,朝嚇懵了的酒保打了個響指,說道:“一杯二鍋頭,謝謝。”
酒保戰戰兢兢地說道:“沒……沒有二鍋頭。”
“沒有你開什麼酒吧?”陸凡單手揪起他的衣領,一把提起從櫃枱里摜出摔在地上。
“別動!”背後有管狀硬物頂着後腦勺。
陸凡轉身面對着鐵雷手裏的槍,嗤笑着說道:“喲,鐵老二,長進了哈,都會玩兒槍了。”
“我正要找你,你到自己作死找上門了。你再能打,能有我的子彈快?”鐵雷冷笑着說道,臉上露出了得意欣喜之色,二十萬到手了!不,二十萬不夠,他心裏盤算着,自己損傷了那麼多打手,要價得翻個倍才像話。
“你懂槍嗎開過槍嗎殺過人嗎?”陸凡不退反進,前逼了一步,額頭頂住鐵雷的槍口厲聲喝道:“來啊,開槍啊,你敢開槍你就開啊!”
鐵雷不敢。
他只是個收保護費和替人平事的地頭蛇,打人砍人嚇唬人是有的,殺人還真沒有過,這把槍也只是買來鎮場子用耍派頭用的,還從沒正經開過。
再說還有那二十萬呢,買家要的可是活口。
陸凡知道他不敢,趁着他畏縮猶疑,驟然出手奪下手槍,反手一下用槍柄將他敲翻。
“爺教你玩槍。”陸凡手掌一翻,手槍在指間如輪飛轉,忽地彈夾落出,還未及落地,左手凌空上托,咔嚓一下又重新上好了。
鐵雷看傻了眼。
陸凡嗤笑說道:“拿把槍你還真當大殺器了?槍在你手裏就是個鐵疙瘩。”
鐵雷聽了差點氣昏過去。
陸凡敲了一下他的膝蓋,問道:“鐵老二,是誰吩咐你逮我的?”
“不知道。”鐵雷忍住痛,閉了眼咬牙說道,他是真不敢說。
陸凡冷笑着道:“鐵老二,這個名號好啊!我到想看看你是不是名副其實。”手腕一翻,槍口頂住了鐵雷的褲襠。
再生猛的男人也架不住這一招兒,鐵雷鬆了口:“楊尚成。”
陸凡微微一怔,這是個如雷灌耳的名字。楊尚成是一位據說已經退隱的大佬,這個城市幾乎沒有人不曾聽說過他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