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喬小姐請我吃飯
陸鎏可以一直盯到黎袖羞愧,但是不能不給李子航面子。
他站起來,沒再看黎袖一眼。
連榕算是他們這圈裏的新人,她瞧着又柔柔弱弱的,陸鎏就讓他們誰都好,回去的時候送人家一程,確保安全到家。
說完這話,他就起身離開了陽台。
他下去沒多久,易致煌也站了起來,說來的時候急,沒去老爺子跟前,現在去給老人家祝賀一聲。
黎袖雖然沒受到一句責備,但臉被臊的通紅,她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不該太過自以為是。
李子航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跟連榕說送她和黎袖回家。
陸鎏和易致煌一前一後的給老爺子祝了壽,老爺子喝了不少酒,受過祝福就讓他倆該幹嘛幹嘛去,他老人家要休息了。
兩人退出房間,走到後院,沒說話,默契的從口袋裏掏出煙。
陸鎏按住易致煌的手,抽出一根遞給他,煙點上,易致煌狠狠吸了一口。
拋開矜持貴公子的表象,他臉上表情更少,是讓人看着就覺得心驚的面無表情,眼睛沉的像一潭看不到底的黑水。
陸鎏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臉上也褪下了滿不在乎的弔兒郎當,換上緊皺的眉頭和往下垂的嘴角,他不高興。
煙抽了一半,易致煌視線落到陸鎏身上,在他滿懷心事的臉上逗留了一會,玩味的問:“你真看上喬家那妞了?”那殷切的勁,他都看不下去了。
陸鎏煩躁的將頭髮盡數撥到腦後去,重重泄了口氣,說話間帶上一股子無力:“老頭子看上的。”
易致煌把這話略一琢磨明白了意思,老爺子看上了喬頁,Y市副書記,這是準備要給陸鎏鋪路了。
“你還準備像這樣混到什麼時候?”易致煌看向陸鎏。
一個男人穿的這麼鮮艷,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性取向有問題,他卻知道,陸鎏不過是在順應紈絝子弟的潮流罷了。
圈裏那些沒用的敗類都是這麼穿的,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騷包的跟出來賣得鴨子似的。
陸鎏扔掉煙頭,用腳碾滅了,將袖口上那兩顆鴿子蛋大的袖扣摘下來,想也沒想就扔進草叢,然後脫掉身上顏色騷包的西裝,這才活過來似的深吸了一口氣。
目光森然的望着不遠處的破屋子,陸鎏冷冷吐出兩個字:“快了。”
這次陸長烈回來,難得的機會,他不做點什麼,簡直對不起李程素三天兩頭費盡心思找他的麻煩。
竟然雇殺手來殺他,她到底在害怕什麼呢?呵!
易致煌知道他的難處,沉默片刻,說:“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別跟我客氣。”
陸鎏彎了彎嘴角,什麼都沒說,捶了他一下,一切都在不言中。
兩人認識的不算早,高中時候都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免不了要被拿出來比較,易致煌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回回考試測試都拿年級第一,陸鎏則是富家子弟里的戰鬥機,逃課泡妞打老師,什麼出格他就幹什麼。
本來應該毫無交集的兩人,為了爭一個女生,只聽過對方名頭,但是從沒見過面的兩人碰面了,之後各種的爭鋒相對,不要臉的損招可勁的往對方身上使不說,一言不合就動手也是家常便飯。
從高一斗到高二,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人鬧着鬧着就鬧成了兄弟,那個當初一起爭的女生卻被忘到了腦後。
兩人最像的地方應該就是擁有兩面了,他們都不是表面上的那種人,因為不能說的原因,一直隱藏着真實的自己。
因為彼此都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樣,所以兄弟感情中又多了一份惺惺相惜,這份秘密讓兩人的關係比一般哥們鐵得多,很多在外人面前不能說的話卻可以找對方傾吐。
陸鎏又抽了一根煙,勉強壓住心裏肆意的暴虐,扭頭看着易致煌,瞧着嘴角問了一句:“你呢,聽說你爸給你認了個便宜弟弟?”
說到那個便宜弟弟,易致煌嘴角沒什麼溫度的往上提了下,嗤笑:“最近一直在老爺子跟前蹦躂,跟個上躥下跳的狗似的,老爺子也心狠,那麼賣力也不扔根肉骨頭給啃啃。”
陸鎏笑了下:“你家老頭不傻,相比起那種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當然還是短短几年就把公司規模擴大十倍的兒子重要了。”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聊完了正事,陸鎏話題一轉,不懷好意的看着易致煌:“連榕跟在你後邊追了有段時間了吧,怎麼著,還沒給人家准信?”
易致煌白了他一眼,嫌他像個大媽似的八卦:“她又沒挑明意思,我都不好拒絕她,煩死了。”
陸鎏用胳膊肘給他不輕不重來了一下,笑得格外欠揍:“你說你,人家美的跟個畫似的,你怎麼就不心動?”
易致煌睨了他一眼,那眼神要放在迷戀他的女人身上,非把人激動的昏過去不可。
“你難道會對一幅畫動心?”
易致煌沒什麼藝術細胞,僅有的審美都用來審視女人了,勻不出別的來欣賞其他不那麼重要的東西,連榕美則美矣,但就像陸鎏說的,美的跟個畫似的,讓人提不起一點興緻。
漂亮的畫欣賞就夠了,陸鎏本來就是調侃一下易致煌,目的達到也就不撩騷了。
易致煌卻不知道怎麼的,腦海中閃過了喬爭緋的身影。
他其實並沒太看她的臉,腦子中映象最深刻的是她那雙塗了鮮紅指甲油的手,白皙的皮和鮮紅的色對撞,視覺衝擊很強,強到他現在還記憶猶新,連那顆籌碼滾動的軌跡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舔了舔嘴角,勾起一抹邪性的笑,看着陸鎏說:“那個喬爭緋,你出不出手,如果……”
他話沒說完,陸鎏就非常肯定得打斷了他:“別想,她註定是我未來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欺,你要是動她別怪我跟你翻臉。”
易致煌盯着他看了半響,收起眼底升起的勝負欲,不在乎的聳了下肩,“嗯,我懂了。”
陸鎏看出他不痛快,也沒想說什麼安慰的話,直接哥們式的把易致煌脖子一攬往外走,“行了,請你喝酒,再給你找幾個清純妞好好玩。”
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沒意見,但就喬爭緋不行,不僅僅因為她是老爺子看上的未來陸家女主人,還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