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益州城
一行七人在薛靈衣的陪同下,花了幾天時間,把整個安寧郡遊了個遍。最開心的莫過於穆少萍了,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她都要驚喜好半天,纏着薛靈衣和木少君買吃的。要不是孫婆婆急着要去探尋穆平山的消息,幾個人估計還想這麼悠閑愜意的待上一段時間。
第二天一大早,幾日用過早點之後,薛靈衣和木少君便啟程返回山谷。穆少萍吵着也要去。薛靈衣本也想帶着一塊去。但孫婆婆的意思是已經有一個木少君沒怎麼出過門,再加一個更沒出過門的穆少萍,薛靈衣恐怕招呼不住,並不管穆少萍怎麼鬧情緒,死活就是不肯。
兩人一路上並不敢耽擱,一人一匹快馬,直奔山谷。第二天午時分,他們倆已經就到山谷了。
山谷依舊悄無聲息。沒有了炊煙,山裏的那些鳥兒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在廢墟上歡聲笑語,彷彿在嘲笑,真沒用,這麼容易就被別人給趕走了。
時值已入秋,午時的陽光也不那麼強烈。兩個放開馬,在廢墟上走了一圈,以圖能發現點什麼。可是,依然什麼有用的信息也沒有找到。
薛靈衣看着這片廢墟,再看了看遠處那一片暗紅色的血漬,對身邊的木少君道:“看情況,是現有一隊騎兵進來了,而且發現了我們的蹤跡,穆叔父為了不讓騎兵有機會,用了那兩敗俱傷的神功。而後,大部隊殺進來的時候,見先鋒都躺在了地上,一陣惱怒,便把村莊給毀了。”
木少君道:“薛大哥說的有道理。我猜想老爹爹應該還活着,只是,最需要弄清楚的是那大隊人馬現在在何處,只要找到他們,就一定能找到木老爹的消息。”
薛靈衣道:“離此地最近的就是益州,而且,益州在這西南屬地是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他們大軍到此,沒理由不到益州去的。”
木少君道:“那咱們即刻動身,去益州會會他們。”
薛靈衣“嗯”了一聲,兩人便朝馬匹走去。
剛走幾步,薛靈衣喊道:“少君,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木少君回頭,問道:“什麼事?”
薛靈衣招了招手,然後用手指了指穆平山的屋子,道:“我始終覺得有些奇怪。那天我在抄寫穆叔父刻字的時候,看那些血跡不像是手上劃破了而流下的。我想要再去看個究竟。”
木少君道:“那好,我們再去看看。”
說著,兩人到了密室口,按照之前的方法,打開入口,再準備了幾根火把,跳了進去。
果然,兩人發現,牆上的血跡,有留在字體上的,也有在字體外面的,而且,幾乎所有的血跡的形狀大小都差不多。
看到眼前的情景,兩人都有點摸不清頭腦,不知道這些血跡是不是隱藏了什麼秘密。一轉念,兩人返回上面,找了一些大火燒過後的木頭,並找了一些顏色比較淡的布片,再跳入密室中,把血跡的方位在布片上標註出來,並把血跡周圍的一些字也寫在上面。一切弄完后,兩人又在密室里摸索了一會,沒有什麼其他發現后,除了密室,再把入口重新掩蓋上,這才朝益州進發。
對於西南而言,益州不算大,因為,蜀郡更大。
但是,先秦時期,益州就已經是各諸侯王們眼饞的一塊肥肉。這裏土壤肥沃,地產豐富,不僅產糧多,更為重要的是,這裏更是軍事基地。益州產鐵很高,而且鐵的密度很高,用來打造的弓箭和刀劍都比其他諸侯國的要鋒利。更重要的是,益州之後就是西南的大片河山。守住了益州,就等於守住了身後的大片河山。經過世代朝政更迭,皇城的姓氏不停的變,但這裏的好處卻一直沒有削弱。
“十幾年前的那場戰爭,幾乎把益州夷為平地。好在你父親,當時的車騎將軍,率領萬餘士兵,頑死抵抗,克敵五千,直把北國三萬大軍趕到了渭水。此戰之後,你父親開始如步青雲,連連挫敗敵軍。並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護衛住了皇城。這也是為什麼你父親後來被賜封安國侯的原因了。”薛靈衣道。
“恐怕,這也是我父親最後被害的根本原因吧。”木少君幽幽道。
“民間是有傳聞的。第一種,就如你所說,當今皇上最缺乏的就是皇家之氣,但又最是猜忌,更害怕大臣勢力太大。所以,當你父親被封侯之後,有些奸臣小人開始興風作浪,直把一個偉岸的大英雄說成是謀朝串位的野心家。就這樣,在奸臣和昏君的合力下,是容不下你父親這樣對於他們來說是另類的,他們要的是能和他們打成一片的人。”薛靈衣道。
“那還有一種呢,是怎麼傳的?”木少君對以第一種傳聞顯然是聽過的,他此刻更想知道的是第二種。
“第二種嘛,”薛靈衣深吸了一口氣,道:“這第二種卻不是在市井之間流傳的,而是在那些走南川北的生意人之間。有一次我在中原,結交了幾位當地的地主老爺,閑扯之間無意間聊到這檔子事。那時候,我可不知道安國侯就是少君的父親,只是對這樣的大豪傑十分的敬仰。他們說呀,當年你父親為從軍之前,在西北一帶混過,可能是和一些門派有糾葛。後來,你父親飛黃騰達了后,這些門派想來找點門路,被你父親拒絕後,惱羞成怒,頓生報復心理,於是,便發生了後來的慘案。”
“這……”木少君顯然對與這樣的一種傳聞感到很是驚訝,“那薛大哥呢,覺得這樣的事情能有幾成?”
“哈哈,兄弟,如果當年我知道你的身份,說不定我就為你把這事已經查的差不多了。現在,我可還真回答不了你。”薛靈衣笑了起來,“兄弟,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早些到達益州也好。”
木少君也就沒說什麼,跟着薛靈衣一般,揚鞭,吆喝,笞馬,一陣濃煙在身後揚了起來。
大概一個時辰后,他們已經看見益州城了。
“對了,薛大哥。”木少君有些疑惑,“咱們為什麼不先去山裏的那些山賊那走一遭,尋尋他們的晦氣也好。”
薛靈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去也是白去。”
木少君道:“為什麼?”
薛靈衣道:“張為恆那老小子花錢買通了他們來演戲給我看,的確很成功。但是,那幫人也不是好使喚的。他們要的是什麼?可不只是錢財這麼簡單。照我看,張為恆要是沒離開益州的話,肯定很頭疼。”
木少君撓撓頭,笑了笑,道:“不是很明白。”
薛靈衣也笑了笑,道:“一會進程后,你就明白了。走吧。”
等他們越來越接近城門的時候,卻發現,城門口張貼了兩張畫像,一眾守衛兵在那對進進出出的人進行挨個對照畫像和盤查。
兩人的心中都忍不住咯噔了下,心想,不可能這麼巧的,這麼快就被通緝了。兩人看不清畫像上的人,更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些什麼字。
兩人思量了下,在附近的茶鋪里,叫了一壺茶和一些點心。先是裝作若無其事的低頭耳語了一會,然後再問經過身邊的茶鋪小二:“小哥,敢問一下,城門那是什麼玩意?怎麼前陣子來的時候沒見盤查。”
小二哥把手中的毛巾往肩上一甩,道:“可不是么,前陣子還好好的,可聽說幾天前,城裏面出現了兩個刺客。”
“刺客?”薛靈衣和木少君驚奇到,不過最起碼是心裏輕鬆了下來。
“不錯。”說這,小二的聲音放低了下來,“聽說京城那邊來了為大官,就住在城裏。結果呢,前幾天,兩個刺客就行刺這位大官,還好是沒有成功,要不然,這益州城可不得鬧翻天了?”
“那是什麼樣的大官?這麼倒霉,以來就被刺殺。”木少君揶揄道。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客觀慢用,我可得忙去了。”小二說完,忙活去了。
“謝過小二哥。”薛靈衣道,轉過頭又對少君說,“一會咱們先進城去,然後再見機行事吧。”
木少君看着遠處的城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