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改造自己大行動,遇到大腿要抱牢
只見街對面停着一輛當時不多見的吉普車,一個穿着綠軍裝的女人正探出頭同一個男的在說話。那個男人倒無所謂,那個女人卻是化成灰王琦也認得,正是前世鬥了一輩子,最後斗輸的小三裘之韻。她偷偷看了痴痴的看着那邊的卓海龍一眼,心裏暗驚,前世知道裘之韻時,只了解到她和卓海龍是大學同學,為了表示對這個單身母親的照顧,王琦還請裘之韻來家裏做過客,送了她女兒不少禮物,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裘之韻還不知心裏怎麼嘲笑自己呢,原以為是裘之韻看着卓海龍生意越做越大才來糾纏,現在看來,怕是兩人在大學就有些什麼了。只是為什麼他們大學以後沒有繼續,卓海龍娶了自己呢。
王琦敲了敲腦子,自己真是豬腦,白活一世了,當年只顧着宣洩自己的委屈不滿,除了名字,連對手的基本情況都不知道,現在可怎麼辦呀。
好在她的動靜驚動了卓海龍,他有些心虛的看了看王琦,見她貌似沒有注意,便忙拉着她的手走開了。
晚上,卓海龍不知是心虛還是別的,特別的熱情,王琦只得儘力奉承他,待卓海龍心滿意足的睡了,她便調動起自己不多的腦細胞,開始思考分析起狀況來。
若下午剛睡醒時,自己還抱有一絲僥倖,以為只是做了個噩夢,那麼當看到卓海龍看裘之韻的眼神時,王琦便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只是重生后她才發現,很多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卓海龍和裘之韻之間到底是什麼時候攪在一起的,裘龍吟到底是不是卓海龍的親生女兒,他們在自己這場失敗的婚姻里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都是未解之謎,而這些謎團該如何解開呢。
她身邊的人忽然翻了一個身,將她抱住,輕輕叫了聲老婆,讓王琦心裏一顫,忽然有些豁然開朗了,這兩個人之前如何如何都過去了,現在是自己躺在卓海龍身邊,現在自己要做的不是同裘之韻斗,而是抓住這個男人的心。
於是她開始回憶自己前世同卓海龍爭吵的內容起來,倒不是她找虐,而是想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有哪些不滿。想着想着,她額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自己前身都幹了些什麼呀,被卓海龍看中嫁到了城裏,自以為已經找到了長期飯票,便有恃無恐的開始享受生活了,從卓海龍賺了點兒小錢開始,她便沒有出去工作,不是流連於牌桌就是逛商場,什麼貴買什麼,什麼新潮買什麼,到後來發展到學着一些太太包了一個小白臉,其實她倒不是真的想出牆,只是周圍的太太都這樣,她若不有樣學樣,會被嘲笑的,結果正是包小白臉事件,成了將她趕出卓家的催命符。
狠狠的唾棄了前世的自己一把,王琦決定今生要好好把老公照顧好,把兒子教育好。不去打牌,不去逛街,不去亂花錢,當然也不會包小白臉,想來卓海龍自然不會有休自己的理由了。
心裏美美的想着同卓海龍白頭到老,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王琦便起來了,她輕手輕腳的梳洗好,便開始揉面給卓海龍做花捲,做姑娘的時候,她負責全家人的伙食,手藝自然不在話下,只是這兩年被李嬸伺候慣了,倒有些手生了,面也揉的不夠勁道,還是後來李嬸接了手,才沒讓卓海龍一大早餓肚子,等伺候好老公,送他出了門,王琦才拿過月曆,一個人躲在卧室開始算起了日子。
現在是1987年10月,她記得到11月,李嬸的兒子就會來找自己借錢,李嬸的兒子早先是個混混,後來跟着幾個朋友做了倒爺,什麼都倒,在城市的角落裏時不時竄出來,攔住過路人問:“外國香煙要不要?”
別看他們外表落魄,其中能人輩出,有幾個還真攢出了一份家業,而當時李嫂的兒子便差點兒成為其中楚喬,只是因為王琦當時沒有借錢,斷了她兒子的財路,所以後來李嬸出賣她才出賣得那麼心安理得,當然,以上這些都是李嬸後來去她出租屋裏耀武揚威時說的。
當時李嬸的兒子打聽到有一個股票要發行,叫什麼“飛股”,他認識人可以幫他拿一些,但是他手頭沒有錢,只好來找李嬸口中人傻錢多的王琦,而王琦當時正好同卓海龍為過年回不回家的事大吵了一架,不想開口找他要錢,所以沒借,沒想到那個股票瘋長,翻了快一百倍,讓買到的人瘋狂,沒買到的人悔斷腸。而李嬸和她兒子自然是將這種悔恨轉嫁到了王琦身上。
“飛股到底是什麼呀。”王琦有些苦惱的抱着腦袋,自己雖然對這個傳奇股票聽得很多,可是記住的不多,現在又不是二十年後那種信息滿天飛,緋聞全網傳的時代,想打聽一些事還真是難。她本想先借錢給李嬸的兒子,再請他幫自己買一些,可是分析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李嬸前世跟了自己那麼久,難道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完全不值得信任呀,而且若是通過李嬸賺了錢,估計沒幾天,全世界就都知道了。她完全可以在沒電的時候充當喇叭的角色。
而且不但不能讓李嬸幫助自己買,還不能借錢給李嬸的兒子。王琦哼了一聲,借錢給仇人,我又不是聖母。只是到時怕是他們又把這筆賬算自己頭上了,左右為難了一下,她乾脆不想了,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出門購物。
各位看官,我們的王琦同學絕對不是購物慾又發作了,她只是發現自己衣櫃裏的衣服花花綠綠華而不實的居多,其實她未出嫁前也是個巧手,會自己打扮自己,還會裁剪衣服呢,這在現在絕對讓人驚嘆,可是在當時的農村,這可是姑娘的基本技能,若是手不巧,你再漂亮也嫁不好,不看臉的時代真是棒棒噠!!
前一世王琦在同卓海龍關係緊張后,是想挽回的,這樣厚實的長期飯票可不好找,於是她還特意屈尊去請教了那位小三上位成功的趙曉美,趙曉美先是大大嘲笑了她一番,沒辦法,之前王琦身為正室一族是很瞧不起她的,不過後來趙曉美還是教了她很多方法,比如如何化妝美而不俗,如何搭配讓人看着舒服,只是她當時生生把自己的底子折騰掉了,滿臉橫肉,滿身肥膘,本想減肥逆襲,奈何時不我待,才跳了兩天鄭多燕就被卓海龍趕出來了,順帶還有同自己一樣痴肥的兒子。
現在想來,李嬸果然是個殺人不用刀的,自己沒讓她兒子發財,她便幾十年如一日的給她灌大魚大肉,把卓亦武也養的頑劣不堪,這份隱忍執着真真讓人後怕,王琦一邊摸着一塊藍色挑花的棉布,一邊下定決心,李嬸留不得了。
等買下幾塊料子好,花色素雅的布料,王琦已經有些累了,於是她習慣的找咖啡廳,奶茶鋪,要知道,20年後,這可是商場的標配,每次她大包小包的掃蕩過後,便同太太團們找個咖啡廳,奶茶鋪歇歇腳,吃點東西,聊聊天,不要太舒服喲。可是等她掃描了一圈以後,才後事后覺的發現,現在是80年代,這種略帶小資氣息的事物還不是那麼普及。
山不來找我,我去找山,王琦商場掃蕩王的稱號不是白得的,自然記了起來,出去左拐走一條街便有一個老字號的咖啡廳,她不想太早回家看李嬸那副嘴臉,便抱着自己的戰利品向那家咖啡廳走去。
80年代,咖啡廳在大眾眼中還是有身份和實力的象徵,自然不像現在一樣熱鬧如菜場,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一個小圓桌在半月形沙發的包圍下成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間或有幾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在那裏聊天,王琦絲毫沒壓力的佔了靠窗的位置,叫了一杯果汁,沒辦法,她始終喝不慣那苦苦的葯似的玩意,同其他太太來的時候要充面子,現在就她一個人,自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王琦不但叫了果汁,還讓服務員拿來幾張白紙和筆,主要是剛才她挑布的時候,腦子裏忽然冒出了很多未來的時興樣式,她想趁着自己還記得快些畫出來,這也是她沒有直接回家的原因,沒辦法,腦子不好怕到家忘了。
等她興沖沖地畫完,才發覺手有些酸,看看自己的“傑作”,心裏不是不得意的,看來之前描花樣子的功底沒丟,雖然不如專業人士,倒也有模有樣,想來也能做得八九不離十,正嘚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飛股”。
若尋常,王琦也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只是“飛股”是她最近腦子裏的熱門詞彙,忽然聽到,自然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忙認真聽了起來。
原來,這幾個人也在觀望這個股票,這個股票是一個飛勒音響公司發行的股票,所以人們給它起了個外號“飛股”,馬上11月份便要公開發售了,雖然這在中國還是個新鮮玩意,但是這幾個喝過洋墨水的人對股票並不陌生。但正是因為不陌生,他們對“飛股”還是持有保留意見的,因為國外股市正在狂跌中。
“我倒是想買,老爺子不願意,怕賠了他的棺材本,唉,同這些老頑固沒的說。”其中一個年輕的聲音說。
“其實還是謹慎些好。你不知道華爾街每年多少人賠的傾家蕩產,有多少人跳樓。”另一個聲音有些成熟。
“而且這個公司本身也不大,也不知發展前景怎樣,現在音響大家還是認外國的牌子。”
幾人商量得歡,王琦也聽得歡,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她真想衝過去同他們一拍桌子:“是男人就別磨磨唧唧的。你不買我買。”
正想着,忽然後面一聲驚叫,然後便見一服務生飛奔了過來,原來的有人分析得太激動了,把咖啡碰倒了。
那服務生倒也盡職,忙跑過來處理,卻不想跑得太快,將王琦放沙發邊上的圖紙帶飛了起來,王琦忙去抓,卻還是有一張飛到後面去了。她忙站了起來,就見那張紙如符咒一般貼在一個人的額頭上。
“對,,,,對不起。”王琦忙上前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坐那男人旁邊的是一個穿立領中山裝的男人,看上去很像華僑,他隨手將那張紙拿了下來,露出一張略帶稚氣的臉。“若不是這小子毛躁,也惹不來這張紙,不過,,,,”
那男人還想說什麼,卻被那張紙打消了想法,他有些驚奇的看了看圖紙,有仔細看了看王琦:“這個草圖是你畫的?”
“我隨手畫的,畫的不好,讓你見笑了。”王琦有些不好意思的地下了頭,自己這破技術,怎麼好見人呢。
“雖不專業,但也難道了,倒是這式樣不錯,很有新意。”那男人站了起來,“宋韜,很高興認識你。”
“宋韜?”王琦楞了一下,難道就是前世那個有名的歸國企業家。聽他們談話的內容,看看他的裝扮倒真有些像,這麼粗的大腿要抱呀,她忙將自己最諂媚的笑容擠了出來,“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你,,,聽說過我?”宋韜倒有些嚇到了,遲疑的看着她。
呀,熱情過頭了,王琦真想習慣性的敲一敲自己的腦袋,現在可不是一翻開報紙,一點開網站就有他的新聞的時代呀,好在她多活這麼多年,總算有幾分急智,忙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道:“這,,,這不都是客套話嘛!你懂的。”
話一出口,王琦真想把它塞回去,眼看大腿要跑了,內心的小王琦已哭昏在廁所里。
“哈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那個被貼“符”的年輕人頓時拍着桌子大笑了起來,“宋哥,你太不了解中國國情了。這句久仰就同你吃了嗎一樣,是客套的話。”
“喔,原來如此。”宋韜也算做了一個國情普及,“我剛才做了自我介紹,這位久仰我的小姐還不知尊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