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制衡之術（4/7每日）

李道然一點不介意，在這個朝堂之上，如若無人。

“如果這個天下沒有了規矩，那麼孤這樣的人就會出現在這裏。”

這話一出口就炸了鍋。

“大王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是啊，這……這怎麼可以這樣……”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李道然，他這邊的人卻沒有左右張望。

蒯通李左車如同沒看到，鍾離眛對於這些大臣面上也是表現的多有不屑，諸侯王們氣定神閑。

李道然，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諸公認為，孤有沒有規矩？”

李道然對着眾人冷道：“孤站在這裏，算不算規矩？”

那當然是不合乎規矩的了，他本來只是一個封王，怎麼能夠在長安的大殿之上，如此威嚇群臣？

但正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諸侯王打進長安這件事情的本質，就是叢林中的豺狼虎豹來到了這裏。

這個天下不亂，也要變。

如果還想着如同以前一樣，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那這些人是想多了。

李道然永遠不可能合乎這些人的規矩，於是他如同對着這個大夏殿冷喝道：“天子不守規矩，孤也不算規矩。”

“那這個天下，應該誰說了算？”

一聲冷喝令沉默的人不在沉默了。

蕭何這時面上有些不安：“大王這是何意？”

現在的情況是，所有的規矩都是楚王說了算，但楚王到底想要幹什麼，眾人心裏沒譜。

李道然對着蕭何道：“大漢天下，天下人可不可以說了算？”

天子和大王如果都說了不算，天下的百姓，怎麼樣？

“那一半呢，說了算一半行不行。”

李道然再度追問，蕭何一時便沒有辦法回答：“這個……”

這個可讓他怎麼回答，一半，不要說一半，在皇權絕對集中面前，就算一丁點都不可以。

可李道然看來，一丁點確實不行，相反，一半還是可以的。

為什麼？

制衡。

李道然今天不是為了幹掉天子或者諸侯王，而是要以狗咬狗的方式，讓這些人彼此牽制從而真正的達到一種，誰也無法輕易撼動的平衡。

到那個時候，亂也是有限的亂，不可能出現大亂。

戰國時代有合縱連橫，彼此相互聯合攻伐，現如今，李道然有左右互搏之術。

以前天子以群臣互斗為樂，從火中取栗，現在李道然，要把天子勢力擺在左邊，把群臣勢力擺在右邊，然後把萬民，擺在中間。

“這……這怎麼行啊……”

這樣的事情不要說群臣反對了，諸侯王聽到后，心裏只怕也會打鼓。

“一半？”

一半的一半，一半的一半的一半。

這樣分下來的話，任何一方勢力都不要想乾綱獨斷。

除了李道然。

因為他還需要整個大漢天下的力量，來做到一些不久后必須要做的事情。

也就是，集權有集權的好處，只不過反過來，也有對應的好處。

到明年匈奴就要打過來了，李道然要把朝上的事情處理好，然後收攬所有的兵權，準備抵抗外敵了，那個時候，當然就不考慮現在的問題。

“現如今陛下願意拿出一半的權力來，還政於民，諸公難道連陛下的命令也要違抗嗎？”

只要李道然覺得可以，陛下也就可以的，剩下的就看這些人的反應激烈程度如何。

李道然現在看向他今天所準備仰仗的諸侯王們，果然這些人現在一時都不出聲。

大臣們不動，這些諸侯王也不動。

反倒是蕭何這裏，當先不明所以道：“大王所言，可是古今未有啊，臣不太明白，您到底想幹什麼？”

蕭何從來沒有聽過說這種說法，他也不知道李道然有沒有把他之前的那番話給聽進去，只是如今，他非但不想着剷除異己，連根拔掉這些諸侯王，反而還要對皇族動手？

這裏不明白的就是蕭何了。

他以為，他是為了李道然這個楚王好，可他怎麼知道，他本心，實際上還是在陛下這裏的，因此李道然不聽他的太對了。

因為他是楚王，不是陛下。

他殺了這些諸侯王，自己也只是一個諸侯王。

唇亡齒寒的道理，李道然比蕭何更加清楚，且更加明白，相信這些大臣，還不如相信這些諸侯王。

說實話，這些諸侯王好對付，有的時候也有意思。

李道然看到了英布和彭越，再看看這些大臣們，不由計上心來，當即笑道：“怎麼？諸公還有別的想法嗎？”

“此時此刻猶猶豫豫的，莫非還想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