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妖怪
雲徽見蠱雕沒有敵意,就在它面前坐下,蠱雕見雲徽不怕它,心中也是高興,在雲徽面前坐下。
雲徽嘆口氣道“你是因為誤會被抓進來,我是因為被人設局,我們都成囚犯”
蠱雕霍地齜牙咧嘴瞪着雲徽“蠱雕不是,囚犯!”
雲徽嚇了一跳,趕緊安撫它“不是囚犯,不是囚犯”
蠱雕審視雲徽片刻,恢復冷靜在道“蠱雕五人,來到監牢,一天一個,都被殺死,明天到我”
雲徽苦笑道“我如今和你差不多,明天我看我也懸得很”
蠱雕定定望着雲徽,點點頭“蠱雕知道,你也可憐”
雲徽失笑道“想不到,我還會有被蠱雕同情的一天”
蠱雕滿懷心事,瞅着雲徽,半響后道“幫幫蠱雕”
雲徽笑道“我都自身難保,我能幫你什麼?”
蠱雕面色鄭重道“蠱雕託付,你拒絕,殺了你!”
雲徽道“你先說是什麼忙,能幫的我就幫”
蠱雕站了起來,張大嘴巴,做乾嘔狀,突然吐出五顆黑珠子,蠱雕把黏糊糊的五顆黑珠子遞給雲徽道“蠱雕成年,獵殺蒼蛇,蒼蛇之珠,送回山谷”
“這是蒼蛇之珠!”雲徽不由瞪大眼睛,蒼蛇之珠可是難得的救命藥引,極是難求,一顆珠子萬兩黃金都難以購買得到,此時一見五顆不由感到吃驚。
雲徽明白,蠱雕要他幫的是什麼忙,在蠱雕一族,成年後的蠱雕,都要離谷尋找蒼蛇獵殺,如能持着蒼蛇之珠回谷,這就代表這蠱雕已有獨擋一面的力量,也就成了蠱雕一族強壯的戰士。
初次見面,蠱雕能如此信他,雲徽大是激動並未接過蒼蛇之珠,他問一句“你不怕我拿去賣了?”
蠱雕堅信道“蠱雕信你,不會看錯,你的眼睛,不是壞人,送珠回谷,死而無憾”
雲徽接過蒼蛇之珠,誠懇道“如我不死會把蒼蛇之珠,一個不少送回黎雲荒原山谷”
蠱雕在雲徽面前趴下來,這是蠱雕一族最高禮儀。
不知不覺,已至半夜,雲徽正要睡去之時,忽而有牢獄將他提出去,讓牢獄帶到外城,一座私宅的大廳中,大廳周圍遍佈不少身穿鎧甲的士兵。
雲徽身穿囚服坐在大廳側坐,一名僕人面帶笑容,捧茶進來恭敬將熱茶放在雲徽身邊茶几“請用茶”
雲徽知道正主要出現了,他冷諷一句“階下之囚,那敢受此禮待”
僕人微微一笑“稍等片刻,主人隨後便來”僕人退下。
雲徽捧起茶杯,吹吹熱氣,輕綴一口,這是上好龍井。
雲徽才剛將茶杯放下,只見外面進入三名身穿軍甲的將領,三名將領各自在客坐坐下,不一會先前那僕人在捧茶入內,僕人分好茶,正要出門只見項延從外而入,僕人道“項將軍”
項延微微點頭“把他隨身物品取來”
“是”
雲徽並不認識項延,那僕人不叫老爺,反而稱將軍,那麼這名僕人想必也是兵士了,他們古古怪怪,也不知想幹什麼。
項延挺直腰板入內,望着廳中三名將領,項延道“很好,大家都平安進入角宿”
一名將領起身拱手道“項將軍,不知二小姐怎麼樣了?”
“二小姐?”雲徽不由豎起耳朵,心道“是林姑娘嗎?”
項延搖搖頭,顯得有些不快道“林城主心意已決,在勸也無用,所以,我們只能以武力奪取二小姐”
項延在主座坐下,這時目光才瞥向雲徽“讓你受委屈了”
雲徽冷笑道“你我互不相識,為什麼要為我大費周章?”
項延微微一笑“心中還是有氣”
雲徽逼視項延道“為什麼要給我設局!”
項延徐徐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少良心”
雲徽反問道“良心?”
項延道“是,在這世上有良心的人,已經不多了,在這世上能為奴隸出頭的人,也已經不多了”
雲徽責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項燕沉聲道“沒人能和蠱雕不傷分毫共處一室,你能毫髮無損說明你是一個特別的人,二小姐是你送入虎口,那麼我想你有義務救她離開”
雲徽皺眉道“你指的二小姐是林姑娘?”
“當然”
雲徽不明道“虎口?這是她家,怎會是虎口?”
項延一張臉像抹了一層厚厚的寒霜,項延道“看來,二小姐什麼都沒和你說”
雲徽盯着項延道“她應該和我說什麼?”
項延開誠佈公道“你知道成親的事?”
雲徽道“我知道”
項延道“你還穿着囚服,拒絕我的要求會讓你喪命,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我們阻擋城內的追兵,而你要將二小姐平安護送出城,這就是我唯一要求”
雲徽揣摩情勢,他知道如他不答應,是很難活着離開這裏。
項延在添一句“今日進城想必你也看見那些奴隸,不日二小姐就要嫁給西王”
雲徽問“西王為什麼要娶她?”
項延道“西王,當然也是為這座城,你現在還覺得你是把她送回家?”
這時僕人拿來雲徽原本的衣服和竹箱,僕人把東西放在茶几上,項延道“現在還想拒絕我的提議?”
雲徽思慮片刻,手拿竹箱起身“我不是為了你”
項延心中深深鬆了口氣,臉上笑道“入裏屋換衣服吧,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談”
雲徽換好衣服,這時他才感到他又重新活了過來,在私宅大門外守衛的兩名士兵,見前方光線暗淡的街道有個黑影緩緩向他們走來,一名士兵警覺手抵住劍柄,驅前一步揚聲喝道“誰在那裏!”
來人不答,一步一步靠近大門,士兵鏘的一聲拔出長劍,沉聲一喝“快滾!”
這黑影走出黑暗現出原形,兩名士兵同時倒吸涼氣“這是什麼妖怪!”
來的是夜妖,夜妖一頭枯發,男女不分,全身腐爛,一張嘴有半個臉大,尖齒如鯊,一名士兵霍然一叫“快去通報將軍!”
“是!”另外一名士兵奪入門內。
門外這名士兵持劍,一削夜妖脖頸,只見劍身削入脖頸大半,不見有血噴出,卡在脖頸處,這士兵臉色霍然一變,夜妖伸出雙手一抓士兵衣領,把士兵拖到嘴邊,一口就將士兵臉頰啃得稀爛。
士兵慘叫聲一起,已是驚動宅內之人,項延聽見慘呼霍然從椅上起身,廳外大院響起喊殺聲。
只見先前奪入門的士兵跑到大廳門外急稟“將軍快走!發現妖怪!”
這士兵話音一落,只見一個夜妖已在他身後,一口咬向脖頸,如柱的血水噴射而出,濺射門框四處。
一名將領勃然大怒,拔出佩劍朝夜妖頭顱砍下“大膽妖物!敢來這裏行兇!”
見其利劍砍入頭骨,夜妖未感到任何痛楚,張口哇哇怪叫,頭頂利劍沖入廳中,這名將領一驚連連後退,雲徽在裏屋聽見騷動即刻來到大廳,一見夜妖,一腳把夜妖踢出廳外高呼道“將軍,帶着你的部下離開!”
項延一震“城內怎麼會出現妖怪!”
雲徽臉色異常嚴峻“當然是有人帶進來的,看來在角宿有人覺得你們礙眼了”
項延臉色一沉,反眼看了雲徽一眼“你也太小看我項某!區區妖物,還不至於讓我落荒而逃!”
雲徽見他冥頑不靈暴喝道“夜妖由妖后控制,不殺妖后,它們不懼刀槍”
項延杵着張臉行出門外,只見先前被雲徽踢出的夜妖正在啃食一名士兵的屍體,廳外大院已是佈滿夜妖不下百個。
院內士兵正與夜妖搏鬥。
血肉之軀的士兵,怎會是刀槍不入夜妖的對手,士兵一個一個倒下,項延震怒入屋取來長弓,一弓射出三隻疾箭,三隻疾箭刺穿三個夜妖頭顱,三個夜妖被疾箭衝力震倒在地,但很快的在次爬起撲咬近身的士兵,院內士兵只稍片刻已被啃絕。
項延咬牙憤叫“妖后在何處!”
雲徽躍入院中,共生體一出見起院內四方忽而躥出四條遊動小龍,四條小龍急速在院內遊走一圈,院內的夜妖旋即灼燒,哀鳴大叫。
院內火光衝天,已成一片火海,大火漸漸將夜妖吞噬成灰。
雲徽一字字在道“夜妖刀槍不懼,火雖是它們的弱點,但這世間普通的火是燒不爛它們”
項延道“你剛提到了妖后”
雲徽道“妖后不會無故入城攻擊人,想必它也是受人所控,夜妖襲擊這裏你心中有數”
項延道“你是指西王!這些是西王派來的?”
雲徽道“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只是第一批,想要杜絕後患就要找到妖后,你們快離開這裏,我去找妖后”
雲徽展開輕功躍上屋頂,看清圓月方向,因夜妖最喜月光,妖后一定在城內一處,離月亮最近的地方。
雲徽功聚耳目,全神察聽,同時展開身法,竄房躍屋。
不多時,他已來到一個迷霧重重的小街,此街寂靜無人,氣氛詭異一人在霧中行走忽而聽見一陣歌聲。
“鳥兒在樹枝沉睡,蝙蝠在月光下飛舞,有個憂傷靈魂,還不肯安歇,他在害怕自己還是林子中的幽靈”
聲音緩緩吟唱,就像在耳邊。
雲徽穿過迷霧,忽而見到密密匝匝樹林,他知道他現在還身在城中,這些只是妖后做出來的幻象。
雲徽在一棵參天老樹的陰影止了步,看不見他的人,月光也照不透陰影,但能看見他手上的佛珠散發出微微光彩。
歌聲來自妖后,妖后在一處懸崖邊唱着歌,從遠處看,它身穿白色薄衫,整個身形玲瓏有致,它在月光下起舞,就像偷偷跑出宮廷的頑皮公主,而從近處,能看見和遠處不同的感覺,往近了看這妖后像是個已為人婦的夫人,它的身材保持很好,足已讓任何男子的腎上腺素激躍。
它盤着褐色長發,髮式看上去很成熟保守。
起舞的妖后忽而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它悠然停下了舞姿,懸崖外的月亮又大又圓,皎潔月光照射着她,她面對月亮,雲徽就在它身後,月光在強,離月亮在近,光線依然無法映清雲徽低垂的臉。
雲徽語聲一片冰冷“夜妖迷魂曲,旋律的確不錯,但這曲子迷惑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