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仁之徑
這樣的時光可真是安靜又安好，可是又太短暫了，一個只穿着西裝的猴子從陰影走了起來，手舞足蹈告訴鳳凰他們，他們想要的線索已經出來了。
辛吉德坐在電腦面前，手指啪啪作響，旁邊的電能分析儀器的不斷把數據輸入電腦的鷹眼系統里，接着密密麻麻的綠點在不斷的平京市的虛景圖裡亮起，分析着千萬人口的基本數據。
猴子帶領鳳凰他們走進實驗室。
“辛大藥劑師，現在能確定那位伊卡洛斯的方位了嗎？“鳳凰走到了辛吉德的身邊，抱胸，摸了摸下巴。
“嘿嘿，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辛吉德笑道，“只不過，我分析電能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十分令人驚奇的現象，看到了這個現象的時候，我甚至舒服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說來聽聽。”鳳凰說道。每當看到辛吉德這表情，就能猜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因為辛吉德像老鼠一樣天生喜歡聞噁心的氣味。
“一千種電能，有一千種組合工程，但我沒有見過這麼奇特的一種組合因子，”辛吉德說到這裏，瞳孔漸漸的擴大，是一種極度興奮的表現，“血，電能裏面竟然有血。”
”血？”
除了辛吉德，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他們不是伊卡洛斯，不是數字人？”鳳凰問道。
“不……我是說電能的組合裏面有血，伊卡洛斯的體內有真正的血液。”辛吉德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比之前更加重了幾分。
“可它們畢竟不是真正的人，他們的身體是由一塊塊記憶晶體組成的，它們怎麼做到的？“長谷清志發現自己對伊卡落斯的認知又發生了一個變化。
“血裏面蘊含電能，電能通過精妙的系統進行偱環再生，維持機體的運轉，就像人的身體一樣，一樣奇妙，一樣和諧，血可以變成電能，電能可以變成血，這種基因組合能讓它們的能量在兩者之間隨意的進行轉換！“辛吉德又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笑道，“嘿嘿，你們說我的Y藥劑對這樣的伊卡洛斯有沒有效果？”
“他們畢竟不是真的人。”鳳凰回答。
珀彌斯轉頭看向鳳凰，他為什麼會出這樣的話？
“但我想不到創造伊卡洛斯的領袖為什麼要給伊卡洛斯注入血液，”辛吉德笑道，“實際上這對於數字人的能量提升來說，並沒有太多實際的用處。”
鳳凰依舊反駁，說道：“可惜他們不能像人一樣生育，他們是一座機器，改變不了已定的命運，恰似一隻籠中雀，它就是一隻籠中雀。“
辛吉德臉上的皺紋皺在一起，笑得像蒼老的樹皮，說道：“呵呵，沒想到了一向的熱愛生命的鳳凰，竟然沒有把數字人當人，這還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一直如此。“鳳凰摸了摸臉，笑道。
一言一語中突然升起了微妙的氣氛，珀彌斯一直看着鳳凰。
辛吉德好似贊同的點了一下頭，笑道：“確實是這樣的道理，但力量夠強的話，影響夠大的，猴子也能代替人類的成為真正的‘人’。”
“數字人是人創造的。“鳳凰說。
“但它們的力量，比人類強大很多，”辛吉德知道鳳凰會這麼說，切開屏幕，打開數據分析表，笑道，“你給我那點電能，我從中分析了許多東西，包括釋發電能時所產生的電質，也根據它的電質通過鷹眼系統找到它的蛛絲馬跡。”
“系統顯示東區保衛處處長家曾爆發過一陣強烈的電質，屬性跟你給我的電能相差無幾，可以說就是你要找的那位伊卡洛斯，他，可是壞孩子。”辛吉德切開數據分析表，打開了前幾天的新聞：
灰色畫面里，保衛處處家的裏面的物品都倒亂在地，一片狼藉，好像發生過地震，也像經過痛苦的刀割，在牆壁上留下了痛苦裂痕，隔着屏幕能聽到窗外的密密麻麻的雨滴聲，在為房子鳴不幸。
一位高挑靚麗的記者穿着高跟鞋踩着玻璃走了進來，手裏拿着話筒。
昨天晚上八點保衛處處長渡邊長橋家突然發出了紅色警報，待警方持槍進入后，卻發現悲慘這一幕，渡邊處長和他的妻子一起橫屍在沙發，連十歲的孩子沒有放過，被一把長刀殘忍的割喉而死。
當時孩子手中還拿着一本故事書，通過攝像頭能看到，這上面已經沾上了像抹布擦去的鮮血，也不知是父親留下的，還是孩子留下的。
鮮血的味道如此濃郁，無不訴說著罄竹難書的罪孽。
兇手是一個狡猾的人，處理犯罪現場很完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罪證和線索。然而我們相信警察們一定會抓到在兇手，因為我們知道不管是殘忍蠻暴的暴徒還是冷血無情的伊卡洛斯，都要償還應有的代價，不然，死者將死不瞑目。
……
“第一次看到這殘忍的現場，我就在想，如今的世道，還會有誰，明目張胆的做這麼有趣的事？”辛吉德指了指屏幕，笑道，“可這種問題，連猜都不用都能知道答案，如今，我更是不用說你們就知道是誰幹的這種事。”
“也是伊卡洛斯。“鳳凰想都沒有想，直接回答。他的眼睛盯着屏幕，能看到了那位十歲的小孩面臨死亡時的模樣。
“能找到那伊卡洛斯的方位嗎？”鳳凰敲了敲桌子，“我想他流的血是不是紅色的，我想陪他演一出話劇。”
滿目的血腥，流着無辜者的血，長谷清志移過目光，不想再看第二遍，也說道：“伊卡洛斯需要被制裁，一天之內就要被制裁。“
“嘿嘿，當然，我是誰，我是話劇的締造者，”辛吉德關掉了新聞，重新打開了城市的虛景圖，上面已經佈滿了綠點，幾乎佔據了整個平京市的區域，“上面出現的紅點，就是你們要找的伊卡洛斯。”
虛景圖閃爍出了好幾個紅光，但是隨着辛吉德不斷的擊打着鍵盤，鎖定着方位，虛景圖上的紅光變得愈來愈少，直至虛景圖只剩下一個紅點，再慢慢把它放大，呈現出來的圖象竟然是高登士堡，拉近是一座龐大的角斗場。
“弗拉維？”鳳凰感到一絲訝然，竟然這麼近？弗拉維這座角斗場的名字。
“這是上天給你使了捷徑，嘿嘿，他在弗拉維已經停留三天了，肯定在那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確保萬一，如果伊卡洛斯離開弗拉維，我也會給你打一個電話的，”辛吉德笑道，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圓形感應器，只有水瓶蓋，漆黑色的，“我已經把他的電能錄在裏面，你只要接近十米之內，它就是發出震動，那麼近的距離，你應該能找到他。”
辛吉德看見鳳凰接過感應器，又笑道：“嘿嘿，跟你商量一件事怎麼樣？把他帶到我的身邊來，我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
“鷹眼系統確實不錯，我們的君子之約到此為止。”鳳凰指了指辛吉德，轉身離開實驗室。猜都不用猜，這是一個臟骯的交易。
“就這麼離開了？我這個鑽石會員除了能使用銀聯的鷹眼系統外，可是還有好多權限。”辛吉德仍想跟他再做一個交易。
“我已經累了，辛吉德。”鳳凰頭也不回，擺了擺手。
“我懂，我懂。”辛吉德看着鳳凰的背影，嘿嘿的又笑出了聲。
看見鳳凰離去，辛吉德轉頭又看向希薇爾，笑新道：“說吧，你要做什麼交易？”
交易，還有什麼交易？站在一邊的尼金疑惑的看一眼辛吉德，又看了一眼希薇爾。此時，他看不懂希薇爾眼中的神情。
文明的水晶球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儘管小心做着各種實驗和預防，但還是無法的避免出現裂痕，就怕有一天裏面的色彩繽紛在一夜間被人一把火給點燃。雖然還不太完美，但至少沒有戰爭，為什麼不能聽天由命走到既定的路途呢？
鳳凰走出了馬戲團，坐在旁邊的坐椅上，從口袋裏摸了摸，卻發現找不到棒棒糖了。突然想起來，自己把最後把一根棒棒糖給尼金了。
長谷清志自己用火機點燃一根煙，然後又遞給鳳凰一根，說道：“這才是男人要抽的東西。”
“傷肺，你能不能惜命一點？”鳳凰接過長谷明志的手中的煙。
長谷清志抽了一口煙，笑道：“不讓甜心看見就行了，男人哪能什麼事都聽女人的，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像我們這種人，只能隨遇而安，在刀尖上混飯吃不容易，”鳳凰把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殺不盡，殺不絕，不分好人跟壞人，像蝙蝠一樣到了黑夜就吸血，伊卡洛斯，真的快把我給惹毛了。”
“沒有辦法……世道如此。”長谷清志仰頭仰望天空，笑道，“能創造和領導伊卡洛斯的那位領袖，簡直是新世紀的一位‘偉人’，平京市的紛亂便起於此，唯有他才能真正解決這場紛亂，死亡和新生是平京市的命運，也是伊卡洛斯的命運。”
“武士之道，菊與刀？”
“確實如此。“
“那拿起你的刀，咱們得去弗拉維了。”鳳凰站了起來，將煙頭扔在腳下，將它踩滅。
“要不要告訴希薇爾？”
“不用……應該很快能回來，她跟尼金應該玩得挺開心。”
鳳凰和長谷清志準備動身，身後的珀彌斯然後伸出手伸出拉住了鳳凰的衣角。
鳳凰轉頭看向珀彌斯，看着她沒有說話，眼神也十分平淡，像茶。
忽然，珀彌斯低下睫毛，又鬆開了鳳凰的衣角。
長谷清志問道：“怎麼了？”
鳳凰只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