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墓之地

老天爺偏愛傻瓜人！”

這是凡間很diao也是很禪的一句話！

此時此刻，引申的玄理我卻又想到了另一層：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晚起的鳥兒也餓不死！

這不，硃砂軒閨閣中，以朱、收收這主僕二仙，經過了一上午的迷糊、賴床后，終於和睡塌做了最後的“生離死別”——起床啦......

二仙圍坐在小方桌旁，嚼着早不早、中不中的飯。

練砂在天機館又翻閱了幾冊神史后，回來閣中時，正是這個點。

三仙一起吃各自的早飯和午飯！

“小慈呢？！”練砂吹着熱湯問。

“不知道，沒見着，可能去師父那處了吧！”以朱用竹籤插着果品往嘴裏送。

“哦....一會吃完了，別忘了我們倆還得去雲墓之地一趟哩！”練砂言。

“唔....又到了月中啦！好快啊，那該死的封印鎖，月月都要去查看一遍，就那鎖芯，壽齡比我們都大，早都得銹死了，誰能打得開呀！何必月月去做這無用的功！”以朱語。

“既然君帝將這項職責交給了我們無極宮，我們要是偷懶不去，豈不是有違天命？！”練砂再言。

“是是是......知道了，不能偷懶，不能有違天命，我們一會就去！”以朱再語。

飯畢，兩仙子各自更衣，收拾妥帖，招雲啟程。

霧霾依舊未散，雲朵的速度也不敢太快！

行至靈山畔通天河，以朱小仙的心再起漣漪。

“嗚——嗚——嗚.......嗯........“以朱的蒼蠅語。

“幹嘛呀，怎麼啦？！”練砂問。

“這個時間.....《梁祝》的續集......應該開演了.......嗚嗚！”以朱捧着臉面兒嘟嘴。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間的大戲果然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哪！⊙﹏⊙

練砂汗！“那你想......怎滴？！”

“好姐們，你一個人去看一眼那破鎖就得了，我.....我想下去玩會，追劇上癮，你懂得！”以朱甜笑。

“不行！”練砂亦嘟嘴怒言。

“嗚嗚.......砂砂......”以朱膩歪着伸出雙臂來圈住練砂。

把個練砂汗死得了，若論膩歪人的功夫，“姐姐，我就服你！78，78，78！”

以朱滿意，送上香吻一個，躍身下雲頭，口念避水咒，入了通天河。

“早點回來，霧太大，小心迷路......”練砂的話還未吐完，那河裏早已沒了影子。

練砂鬱悶，去雲墓之地，本是常事。若較平時，不覺怎樣，但今日霧氣如此之大，一個人騰雲空中，周身全是一片白暈，倒顯得有些落寞了。

無奈，勞碌命，去吧！

所謂雲墓之地，其實就是日星（太陽）落入的地方，在天界的最西方。

而此雲墓之地，也是天族與魔族打界的地方，雲墓（包括雲墓）以東皆是天界，享受日星東升西落的照耀，而雲墓以西，便是魔界，終日終年的黑暗，無日星光照，無陽氣溫暖，故而陰暗森森，潮濕多疫。

多少萬年以來，魔界的人總想着衝破雲墓，搶佔東方天界的轄領之地。

只是，從沒有成功過！

也許，他們還沒有偉人誕生。

比如，可以打敗天界東華君帝的偉人！

他們盼望着.........

練砂手拿着指路儀，一則辨別方向，二則算計着行程里數，可別飛過了！

這等的霧霾天，若在凡間，高速公路也早封了！

可憐的小仙子，卻以200脈的時速駕雲趕路！

練砂瞧着儀錶上的里程數據，應該是到了，便收雲着地。踩着潮濕的山路往上走。越走霾越大，前後左右的能見度不過三米！

仙子心裏一時間也有些發毛長草：照這個樣子走，可萬不要迷了路呀！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練砂手裏的指路儀因是靠近雲墓之地磁場的關係，在小仙子萬分緊張的時刻，不中用的掉了鏈子！

練砂看著錶盤上那哆哆嗦嗦、似乎被凍僵了不動彈的指針，頓時垂頭喪氣，想哭得心都有了！

“不是吧！怎麼這個樣子呢？！”小仙子雙手捂臉，一陣萎靡。

也沒辦法，只得依靠着對腳下石子路的記憶，繼續趕路吧！

走了一程，練砂覺得有些不對，又退了回去，再重新走。

再走一遍，記憶更凌亂了，越是感覺自己走的似乎是錯上加錯了。

“嗚嗚——這可怎好啊！若如此走下去，別說去查視封印鎖了，只怕我今晚上要露宿雲墓了！唉——嗚嗚——！”練砂急的，都帶了哭腔。

這漫天大霧霾，法力也是劈不開驅不散，仙子心裏一陣慌亂無措。

越慌越出錯，看着腳底下的卵石，慢慢都長成了一個模子的。

這下完了，更走不出去了！

練砂左兜兜右轉轉，前行十步，後退五步。

靈境台十級大霧霾，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真真的是遛狗不見狗，跟着感覺走了！

就在練砂迷迷糊糊瞧着腳下石子，後退着腳步琢磨路時，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碰着了一面東西，軟軟的有彈性的樣子！練砂不禁激零零一個冷顫，頭髮絲都緊張的豎了起來了，忙轉身看去。

是一個人！那人更是激零零的嚇一哆嗦。也忙回身看她！

練砂細看，兩三米的距離，雖有霧霾狂虐，但也能看個大概！

是個仙人裝扮的男子，塵灰色仙袍，乾淨嶄新。九尺的身高，挺拔偉岸。再看臉上，俊眉朗目，長得甚是清秀好看，又不失男子的英氣，一身下等仙袍，卻被他穿得如水墨丹青，飄逸脫俗。

“今兒是什麼日子啊？！”練砂仙子喃喃自語：“不是艷陽高照的櫻花天呀！怎麼出門就遇美男仙，上午一絕色，下午一色絕。本仙子今天不會是命薄當絕吧！”

“姑娘......您是.......”那下等的塵灰色仙袍弱弱的問。

練砂的警惕性立即升級，右手攥拳隨時準備祭出腕花中的無極劍。不應該呀，若都是天界仙僚，見我的衣着服色，又怎會以姑娘相稱！凡間剛來的修真仙？沒聽說呀！

“你又是何人，在此作甚？”練砂冷凌凌一雙目，不可侵犯。

那仙人聞聽此言，忽的一愣，“我.....我是新晉的仙人，在三十二天太清宮紫陽府聽差，子硯師兄今日讓我去收瀲天街露水，我.....我迷路了！”塵灰色仙袍諾諾道。

練砂的心稍稍寬鬆了幾圈。

天界的規矩：新晉的仙人都要先去三十二天的道德天尊那裏，講述出身，登記仙籍，在天尊那裏留下名字和命燈，才算是有了身份證的仙兒，在天界才算得上是合法公民。一般情況，新晉的仙人都會在太清宮留用幾百年再分配他處，怕的是初來乍到的，環境不熟禮法不曉，若冒犯了各層天的尊神宗主，或是觸犯了什麼天機清規，那就不好了！而天尊座下的首徒大弟子——子硯仙君，更是盡責的很，往往會親自帶新人幾十年的！

哦，對了，以朱和子硯仙君很熟！

練砂嚴厲的表情也跟着輕鬆了一點：“哦，是這樣啊！我是無極宮聖母娘娘座下的練砂仙子，你叫我‘仙子’好了，在天界，不興叫‘姑娘’的！”

“是，仙子！”塵灰色仙袍一臉恭敬“我叫子非，天尊給取得名字！”

“唔！”練砂點頭淺笑！心裏更是好笑：天尊給取得名字？！天尊一生就取了一個文雅些的名字，那邊是子硯仙君。其他但凡是讓他給取名的，得到的都是俗不可耐的名字，比如，狗剩兒、鐵鎚兒、二娃子、三鏈子.........還好，他們現在還都只是些下等仆仙，若有一天，他們修行圓滿飛升上仙，那......叫......狗剩仙君？鐵鎚元君？二娃子神君？.......嘖嘖嘖，想想都替天尊捏把汗哪！還好，現在，看來天尊終於開竅了，雖不知‘子非’二字有何淵緣講究，但，也算個文雅的名字嘛！

“仙子.......也迷路了？！”子非試探地問出。

“嗯.......沒.....沒有啊！我怎麼會迷路，你如果迷路了，就跟在我身後，我帶你回去。”練砂心裏想，就算迷路了，回家是不成問題的。實在不行今日就不去查看那封印鎖了，招朵雲直衝上天，離了這雲墓磁場，指路儀恢復正常就萬事大吉了。回去再稟明師父，由她來處置封印鎖的事吧！

“噢，那就有勞仙子救濟了！”子非拱手作謝。

練砂淺笑，轉身往前走，推出掌中仙氣，想感應一下四方定向，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了。

子非在練砂身後跟着，嘴角輕揚起淺笑，一張俊臉，更加秀美。

“子硯師兄交代過，若見了穿着聖白色仙袍和水藍色仙袍的，要施禮！但我初升為仙，不曉得禮節如何參行，若因此怠慢了仙子，仙子莫怪我！”子非言。

“無妨，我豈是如此小氣之仙！”練砂語“這些禮節規矩，子硯仙君慢慢會教給你的！哦，對了，但不知子非小仙，仙履如何，真身何處托？！”

“我?!......真身？！......呵呵，我也不太清楚，我覺得我是一塊石頭變得，但天尊卻又說不像是石頭。他說我非石非草、非靈非物，又見我裹着一身玄墨色外衫，便給我取名墨子非。”子非俊目含笑，講話輕鬆。

“呵呵......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你的真身。他是活了天載九千多歲、擁有五條命的仙神。他呀，肯定又是嘴饞喝多了，醉眼看着你一個人兩個頭......呵呵......”練砂笑顏嬌俏，眸色顧盼生輝。

子非一時間竟被吸引，看得入神。她那眸色中的光彩流離，仿若星辰閃爍於黑幕之下，又像波光里的亘古冰蓮綻放於心頭之上.......

練砂抬眼再看子非時，不禁也有些許唏噓，雖說自己對美男免疫，但鑒定美與丑的辨識能力是有的。如果沌元神君的美，是地老天荒、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容顏，每一寸肌膚都白玉無瑕，每一根髮絲都順滑無分叉，那神君是完美的神！完美的只允許存在於幻境之中的神！而眼前的子非小仙，卻是感覺不同的美顏，清秀又不失英氣，俊朗又不失挺拔，美貌又不失平易......咳咳咳.......練砂扼住靈境台的一片狼藉邪念，再次言歸平靜。

“你說，你的真身是塊石頭，真的嗎？！我也有一塊石頭朋友，它是靈山的大青石。它陪了我三千多年，如果石頭可以成仙，我倒真得很想渡它成仙！”

子非聞言，言眸清靈：“是么？！他陪了你三千多年，那你們一定是好朋友了？！”

“那當然！”練砂笑曰，回憶自己自打有記憶以來，晨起誦玄，月下練劍，開心高興，傷心委屈，總是喜歡跑去靈山山坳，而那塊大青石是自己最舒服的休憩之地。

它，自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如以朱一樣！

“好啊！那改天我們一起去看他，一起渡他成仙！”子非言。

“好，一言為定！”練砂語。

兩人就此說定此事，似乎也變得熟識了一些！

繼續着前行的路，有目的卻無途徑的路。霧中辨方向，跟撞大運差不多！

練砂忽感背後陰風陣陣，邪氣侵膚，右手晃動祭起無極劍，回身橫劈一道。

面前卻無半點異象，練砂圓睜杏眸。

子非小仙，驚得閃在一旁。

練砂雖仙壽不高，但道行頗深，靈悟不凡。

練砂閉目，起劍口念咒語。

無極劍乃通靈神劍，刃鋒天地陰陽，鑄身八卦玄陣。

練砂咒語一句緊於一句，句句噬魂。

無極劍靈分身佈陣，刃刃誅心。

一時間，十丈之地，金光經緯，萬劍紛飛，在這清冷的霧天，格外翩躚。

只聽得幾聲劍刃劈削的動靜，待睜眼時，散落一地斷身於無極劍鋒的黑蛇屍身。

練砂子非皆皺眉。

練砂手推掌風，將一地的邪物傾為齏粉，灰飛煙滅！

“何妨魔障，出來現身！”練砂喊道，她自然知道剛那一地的小黑蛇不過是障眼術罷了！

一片白茫，無任何回應！

練砂看着身後的子非，子非小仙一臉茫然無知。

練砂拽着子非的衣袖，口念招雲咒。她是準備踩上雲端，在高空中祭起無極劍，這樣無極劍的輻射面也就更廣大了！

只是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雲朵剛升起三丈高時，竟突然碎散，練砂子非雙雙摔在地上。

練砂大驚，能將自己的五彩雲騎打成粉碎的，絕不是等閑之輩，自己今天遇上硬茬兒了！

周身的陰邪之氣又是一陣氤氳侵來，愈加濃烈。

如此能見度的霧霾天，練砂不敢再戀戰。

拽起子非便朝“東”的方向跑去。（她認為的“東”的方向）

她不知，那是“東”的方向正好相反的“西”方。

她更不知，被她拽在身後的子非，在轉身之時，已被條黑蛇咬傷了腳踝。

一路狂跑，不知跑出去了有多遠，只覺得那陰邪之氣不那麼濃重了，方才停下。

“仙.....仙子！”子非尷尬。

“嗯？！”練砂回頭。

“......手......！”子非低頭，看着被練砂緊緊抓着的自己的手，有些臉澀，不由得把頭扭向另一隻手的一側。

“啊！”練砂又驚又羞，一手扔開了子非的手，自己經常和以朱牽着手跑習慣了，這次牽順手了！

又是一陣陰邪追來，練砂無奈，輕晃腕花，晃出兩隻手套。

那是以朱在凡間用石頭銀子買來的，她倆一人一副，甚是漂亮可愛。但編織的太厚，天界戴不着。

“我們戴上手套，就不算牽手啦！”練砂道，自己將右手套上手套。

“啊？！”子非還沒反應過來，左手已被套上了只可愛的紅色手套。

又是一陣狂跑，子非無奈：

戴着手套的牽手，就不叫牽手啦！這等的理論，練砂仙子，你學理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