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色男仙

三千九百多年前。

無極聖母還處在風韻猶存、悲春傷秋的仙齡。

經常在披香殿裏開爐焚火，煉製丹砂。

出產量不高，但品種繁多：烏雞白鳳丹、排毒養顏膏、靜心口服丸........名目甚多！

這日，花開春暖，風輕雲恬，丹爐里也是功德圓滿。

“peng!!!——”

#￥%#@%…&&*&&%（有種老式爆爆米花的感覺，得捂好了耳朵！）

爐門啟開，八卦肚中飛升起十顆丹砂，金光閃閃，顯示着自己是仙丹的身份。

聖母欣喜，七七四十九日的圍爐坐禪，總算是見了不錯的成果。

將十顆丹砂置於錦盒中，聖母喜上眉梢，又拿來了剛剛收集的天街晨露，滴于丹心，為其增添靈性。

一顆一滴，一顆一滴......十顆丹砂，十滴晨露。雨露均沾，絲毫不差！

可就在全部滴完之後，聖母詫異，最後一顆丹砂着了天街晨露之後，內中竟燃起命火。

這小火苗，蹭蹭的，分明就是神仙的命燈之火嘛！

聖母擰着眉頭瞧了許久，一拍大腿，做了個決定——

將這最後一顆丹砂藥丸點化成仙，收為座下弟子！

嗯！還得給他取個名字，叫.....煉丹？...煉藥？...煉丸？...

聖母搖搖頭，思慮片刻，給她想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名字：

練砂！

練砂仙子自小便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功課玄禪，都獨具真知灼見，劍訣仙術，也是進步斐然不凡。對於同門，團結友善，對於師父，更是大大的尊重敬愛。

名副其實的，三好學生一枚！

聖母每每見到小仙子燈下讀禪、月下練劍，那都是點頭欣慰，默默期許的！

有些話，不用說出，大家都懂得！

比如同一仙齡的以朱小仙姬。（每次聖母問學，她都是一副搜刮枯腸的表情！）

聖母真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情緒，一衝動將這小冤家踹回到蓮池裏去！

還好，仔細想想，她也並無大過，得過且過吧！

練砂三千歲仙壽時，竟便修成了兩條仙命！

真心的了不起！

聖母看着徒兒手心裏那兩朵“呼呼”燃燒的小火苗兒，笑得眼角都疊了褶子。

想想她老人家幾萬歲的仙齡，也僅是位四命之仙。

聖母很高興，出手很大方：將自己鎮殿的無極劍，賜與了練砂仙子。

是日，卯日星官萬年難變、不辭辛苦的啼開了天際。

天與地，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渾渾噩噩。

今天，不是個好天兒！

PH2.5爆表，紅色霧霾天。

披香殿，硃砂軒，練砂早早洗漱完畢，穿戴齊整。

兩個小婢仙：收收和小慈。一個像以朱，一個隨練砂。

收收打着哈欠，眯着眼睛，擎着毛巾，困得東倒西歪，練砂自己系好襦裙飄帶，又將她系錯了門的對襟疙瘩扣重新解開再系了一遍，她竟然還沒睜眼！練砂汗！

這若是旁得小仙童在她胸前對襟處解開了再繫上，她是否會清醒些呢？！

我汗！⊙﹏⊙

小慈早已將早膳的仙果仙羹準備妥當，竹箸湯匙，乾淨利落。

練砂簡單的進了碗滋養齋羹，便離了閨軒，直奔天機館。

身後，玉塌蘭舟，以朱睡得香甜，應該是夢見正在同昴日星官喝有料的梅子釀吧！

一十二重天，闔禾塾旁得天機館。

二十四小時營業，可通宵夜讀。

不過，那麼刻苦的神仙是沒有的。悟道嘛，不是苦修便可以的！

練砂還是來得早了點，偌大的館室，只有書架書籍，並未見得半個仙人。

這有何妨？！她早已自然，看書這種事，不是逛街，不須要邀朋約友的！

正欲邁步前行，卻聽見後面收雲踩地的聲音，練砂淺笑，遇着了和自己一般早的同學，回過頭來正想打個招呼，笑卻僵在臉上，漸漸斂起.....

來得同樣是兩位藍衣仙子，看見前面的練砂，左側身形稍修長些的仙子不屑一顧翻着白眼將臉面兒扭向了一邊；右側身形稍嬌潤些的仙子亦是尷尬一抿，臉上無半點笑的痕迹。

練砂無趣的轉回身，走進館門，依序而行，找自己想要的資料。

剛剛到的這兩位藍衣仙姬，乃瞳盧宮勱嚴神尊門下的掌燈弟子。

稍修長些的名：聞茳。稍嬌潤些的名：息閨。

仙齡俱在四千歲，比以朱、練砂大不了太多！

本來都是同一級的仙子們，並無甚麼過節。

怎奈，有人的地方，便有競爭。有仙的地方，也有比較！

練砂三千歲修成兩條仙命，令這一屆的師長同學們刮目相看，聞茳仙子心中大為不快。

聖母大方，賜與練砂無極劍，寓意着衣缽相承，聞茳仙子更是大為觀火。

但這些都是“裡子”的事，不便言明，若言明了，便道出了不高尚的一面：嫉妒！

可不久，“面子”上的事兒，還是接踵而至！

道德天尊這個可愛的老仙頭兒，不愧是從凡間山頭兒晉陞上來的仙神，總是喜歡稀奇古怪的講課，也喜歡稀奇古怪的佈置課業，由於他自己動手能力非常強，沒事編個柳條小筐，編個笊籬、耙子啥的，所以他也相當看重學生們的動手能力。於是，某一課，某一回，他的課業便是要求同學們回去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劍囊。

聞茳仙子大傷腦筋，想着此作既要技壓群雄，還得艷壓群芳，着實不易。思來想去，唯有去向自己的宗主尊神討要那塊七彩霓天石了。那是凡間寶玉碧璽的母體原石，甚是珍貴，神尊不允！聞茳也不白給，愣愣地給神尊端了三個月的洗腳水，神尊無奈，將七彩霓天石給了她！

聞茳仙子如獲至寶，與息閨仙子一同，繪圖冶鍛，將這塊七彩霓天石做成了兩把玉笛狀的劍囊。又將息閨隨身佩戴了上千年的桃花玉做了鑲口和笛孔。這法器一出，絕對的質地與美貌並存了，再墜上金絲絛，仙子腰間一別，美輪美奐，宛若尤物！

只可惜，只可惜，聞茳仙子太不了解道德天尊，這土老頭了！

天尊在下界人間活了兩百八十多歲，遠離喧擾，避居山林，對於高大上的東西並不感興趣，反而更中意些大自然、原生態、鄉村風的。

於是乎，練砂仙子和以朱仙子做的三色芙蕖腕花奪了魁！

理由如下：

她們的腕花取材於蓮花池裏的兩棵芙蕖株，白藕、青荷、紅蓮，三色一體，接地氣，有闡理，簡單，卻囊括世物！再者，做成了腕花，隨身佩戴，美觀、方便、又實用！最總要的，這兩條腕花做的着實精緻，編荷莖，鏤玉藕，鑲蓮花，兩位仙子是用了苦功的...........

聞茳仙子在一旁聽的簡直氣炸了心肝腎：天尊你識貨不識貨？！懂行不懂行？！#@￥#￥#￥%

想想自己的付出，聞茳仙子一跺腳，足下宮磚碎了好幾塊。

這一堂的仙學生，都嗅出了貓膩兒。

以朱不以為然，訕訕地高興了一百多年，還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聞茳與練砂的差距，就是學霸與學神的差距，不是追趕，就能趕上的！”

這大粗梁子，自此結下！

練砂想這前塵往事，看着不遠處的兩張冷臉，心裏几絲無奈，卻也並不想改變什麼。手拂着香檀木的書架，一冊冊，一卷卷，遊離過掌心之後.......纖指微頓，落在一卷深褐色的竹牘之上，心下驚喜“對，就是它了！”練砂玉掌輕攥，想拿起這卷書來，碰了碰，卻沒拿得起.......

倒不是因為這卷書有多沉，也不是因為它被施了咒法，而是因為，它的另一頭被另一隻手，同樣的拿住了！一隻同樣細膩，同樣白皙，同樣漂亮的手！

練砂靈境一頓，抬頭順着這隻漂亮的手望過去！

映進眼睛的是一張同樣漂亮的臉，漂亮的男人的臉，哦不，是漂亮的男仙的臉！看這張臉時，你才發現，剛那隻漂亮的手，也只能長在這張漂亮的臉的身上，才算相配！

眸如秋水含煙，面若皎月映雪，潑墨青絲半披半束，直垂到腰際，只用一條白帛綁系。令人忍不住想問問，這是拿啥牌子的洗髮水洗得，這等柔順！再看一身的聖白仙袍，輕盈質素的裹着不矮也不算太高，不胖也不算太瘦的仙軀。臨風的玉樹一般，美不勝收！

這等的絕色白袍男仙，往這館室一站，分分鐘迷妹一片！

練砂看得也是輕咽唾液，木然的咬着下唇，男仙身後的一眾仙姬仙子們更是沒了形象、禮束。一個個看得如痴如醉、狂咽口水........

練砂恍然，忙退後數步，曲身施禮：“小仙見過沌元神君！”

對，他就是沌元神君，那個四九三十六層天，外加六界十合，人鬼妖仙魔，美得忒不像話的男神仙！

據說，神君住在二十幾層天，但具體哪一層，不清楚，可能是怕被打擾吧！家庭住址一欄，不詳細！一般地，神君是不出門的，因為出趟門回來，總會跟回那麼多的尾隨者，而且清一色的女性神仙，神君不喜歡。於是奏請了君帝，平常的朝會集會的他概不參加，有事便“微音氣泡”呼他。

其實，東華君帝也是個帥哥，也會犯帥哥的矯情，不喜歡比自己還帥的哥兒在跟前晃來晃去，把自己生生地軋成了二等品，於是便順水推舟准了他的奏請！

此刻神君淺笑：“仙子，不必多禮！”

這笑顏，如春光拂面，如輕風撫頸，看得人意亂情迷。

身旁的幾個小仙姬竟弱弱痴痴地栽倒了地上，呼吸困難！

“一見神君誤終身哪！”天界八卦的這話，確有幾分道理。

還好，聖母敦敦教誨，練砂對此防疫。

練砂直起身，微微笑，卻也有些櫻花紅了臉，心裏想着：我是走呢，還是說兩句過場話再走呢！畢竟剛才兩人拿了同一卷書，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立在那裏。

神君手擎公子摺扇，另一隻手從書架上抄起了那捲竹牘，嘻嘻端詳着，面如止水，很美得止水！

有人道說，這把鏤花雕紋的精緻公子扇，便是他的劍，名喚：陰姬！木錯，這名字聽着就像是一柄女人劍，更像是一個女人，一個和他有故事的女人！

沌元神君是個有故事（情史）的人？！話又說回來了，長了這樣讓人神清氣爽的俊俏模樣，若不整點故事出來，豈不辜負了天地日月吹來曬去的靈氣精華！

只是，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問！奈何？奈何！

咳咳，同樣是男仙，象道德天尊那般的，即使他想清清喉嚨給大家講段他當年的故事（情史），估計也沒人願意聽！

唉！這便是為何當下偶像劇流行的緣由了！

男主一定要帥炸鍋才能保證流量嘛！

“仙子.......也在找這卷書？！”神君先問了話。

“是......小仙的《六界戰爭史》要結業了，還需查閱些魔界的上古神史作為論證，故而.......來翻閱此卷！”

“哦！本君也是想查閱些資料的，既然仙子要結課，便先拿去用吧！”

“噢....不不不....小仙不急，小仙也可以先結其他課的，神君先拿的此卷，理應神君先用着，小仙.....不急！”練砂想着，剛剛確實是那隻漂亮的手快了自己零點幾秒落在這卷書上的。

神君再次面含笑意：“如此，便先謝過仙子承讓了！仙子住在何宮何殿，本君用完馬上遣人給仙子送去！”

“小仙無極宮披香殿聖母娘娘座下，名喚：練砂！”再次躬身。

“好，本君記下了！”神君輕言，口吐一團的祥氣。

抬眼再看四周.......唉！真是造孽啊！眾仙姬暈的暈、倒的倒，口水長流的，喘息急促的，目光已經直線了的.......神君無奈的搖搖頭，本想着趁霧天出來一回，少招惹些是非，唉！以後，還是少出門的好！

神君口念招雲咒，卻又想起什麼，回身對練砂：“今日天氣不好，空氣質素差，要減少戶外活動，早點回家吧！”

說罷，飄身上雲，飛走了。

練砂立在原地，低頭看看一地病態狀的仙子們，靈境台，一片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