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處逢生
柳秒兒環佩叮噹,滿頭的珠翠,妝容艷麗無匹,也不知她是如何將滿身的肥肉,擠進這單薄的宮裝里的,腰線被贅肉撐得緊緊的,彷彿大喘一口氣,便會將其撐爆。
她傲然的掃了一眼朝中的眾人,根本不屑周圍老臣的指指點點,視線落到了躲閃在立柱後面的諸葛村夫,她雙眸大亮。
今日的諸葛村夫穿了朝服,為了繼位大典,特意沐浴,熏香,刮凈了鬍鬚,往日裏亂草般的頭髮,也被梳的整整齊齊套了發冠,更顯得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東方韻見柳秒兒看諸葛村夫的眼神有些驚悚,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她悄悄扯了扯姜玉竹的衣袖,姜玉竹硬着頭皮迎了上去:“原來是柳相啊,許久不見,柳相又見豐潤了哈!”
“你是?”柳秒兒不滿的橫了姜玉竹一眼。
一旁的隨侍宮人冷臉喝道:“大膽,見了新國君還不下跪!”
柳秒兒抱着胳膊,冷哼道:“國君?就她么?”她面露鄙夷之色:“出身低微不說,還這麼丑,配得起一國之君這個稱呼?”
說著,她隨手一指:“老身看,這女子的品貌才夠格!”
千山暮在軟墊上跪坐的久了有些不適,剛剛伸展開兩條腿,莫名其妙就被柳秒兒給指到了。
姜玉竹的臉驟然變得很是難看,被一個比自己容貌遜色百倍的老太婆指責說丑,她想殺人的心都有。
不過此刻,當著滿朝文武之面,她必須要忍耐,要有個國君的樣子。
“放肆!柳秒兒你不要仗着自己資歷重,就尊卑不分!”東方韻忍不住怒斥道。
“哈……哈!東方韻!”柳秒兒叉着腰狂笑道:“你是今天才認識老身的嗎?”
說罷,她衝著諸葛村夫挑挑眉拋了個眉眼,轉身,大咧咧的坐到了千山暮身側的空位上。
東方韻也知道這個柳秒兒她招惹不起,便暗地裏給姜玉竹使了個息事寧人的眼色。
姜玉竹恨得牙痒痒,面上卻笑的沒心沒肺:“來人,給柳相斟茶!
千山暮默然無聲的看着這一切,難怪諸葛村夫不要她,是個男人都不會看上這種粗野的莽婦。
柳秒兒也毫不客氣,端起茶盞來,一飲而盡,她扭頭仔細的打量着千山暮,突然開口問道:“你是……慕容芳菲的女兒?”
千山暮愣了一下,點點頭算是做了回應。
“你這個嫡公主為何不繼任國君?”柳秒兒兇巴巴的質問道,她眼中閃着疑惑的光,下一刻猛的伸出手去,抓住了千山暮的手腕。
千山暮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察覺到,柳秒兒探向自己脈間的手指。
“原來是個將死之人啊!”柳秒兒甩開了千山暮的手腕,話語裏透着滿滿的幸災樂禍,隨後她的視線又落到了諸葛村夫身上。
就在這一刻,千山暮突然明白,東方韻為何着重與她提及柳秒兒了,這個古怪的女人怕是藏了一身高超的醫術,不過聽她的口氣好像不太待見自己的母妃。
“唉!”她想了想,假意哀嘆道:“本以為煙浮國會有隱士高人可以醫治我的,哪成想,都不過爾爾。”
柳秒兒端着茶盞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當年的慕容芳菲可是美得驚天地泣鬼神,讓多少男人為之淪陷,甚至連諸葛村夫那頭豬也未能倖免,這麼多年來,她對慕容芳菲的怨恨與嫉妒從未有過片刻停歇。
從未想過有這麼一日,她女兒的性命能握在自己手中。
姜玉竹端坐在龍椅之上,正接受着朝臣一個個的叩拜,東方韻更是忙的團團轉,根本不會有人留意千山暮這邊的情形。
“老身可不這麼認為!”柳秒兒冷冰冰的回應着。
柳秒兒瞥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老身自認比那些庸醫強些,不過沒什麼好處老身為何要救你?”
千山暮聞言,眼底驟然劃過一絲狂喜,這麼說自己命不該絕,有救了!
“不知,柳相想要什麼好處,才肯出手相救!”千山暮壓抑着內心的激動,低聲問道。
柳秒兒邪笑道:“老身唯一的心愿就是嫁他!”說著,她指向諸葛村夫,沉聲說道:“讓他來求我,求我嫁給他,老身便出手救你,如何?”
“這……”,千山暮有些頭疼,這不擺明了故意為難人么,諸葛村夫怎麼可能願意娶她,“那個,強扭的瓜不甜,柳相可還有別的什麼心愿?”
“嫁他!是老身此生唯一所願,你自己慢慢想吧,不過,不要拖太久,別怪老身嚇唬你,你這肚子若是超了六個月,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柳秒兒不冷不熱的說完,起身欲要離去。
“等等!”千山暮艱難的爬起來,走到柳秒兒跟前說道:“柳相若要諸葛前輩娶你,需事事聽我安排。”
“好!皆聽你的便是,不要讓老身等太久。”她掩嘴開心一笑,臉頰莫名浮起了紅暈。
千山暮心中一陣惡寒,有些愧疚的暗付道:對不住了諸葛村夫!
直到柳秒兒身影消失在殿外,一直在遠處觀望的諸葛村夫才溜了過來。
“那老太婆與公主說些什麼?”諸葛村夫一想起柳秒兒那吃人的眼神,就覺得不寒而慄。
千山暮笑吟吟的說道:“沒事啊,只是聊了聊我的母妃而已,前輩,狐族多是一妻多夫,難有鍾情,難得有人一心對你,你為何還挑揀?”
諸葛村夫一聽不樂意了,梗着脖子說道:“公主,我這不叫挑揀,叫守身如玉!咳……咳,我那爹娘什麼眼神,當初怎麼就看中了那個丑婆娘,她哪點像個女人?腰也不細,屁股也不大,滿臉麻子點,一雙小短腿。”
千山暮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前輩怎可以貌取人,要看內在美,說不准她是賢妻良母呢?”
“賢妻良母?”諸葛村夫臉都黑了,他擺擺手:“這個丑婆娘才成不了什麼賢妻良母,吃人的母夜叉還差不多,總之,今後公主離她遠一點最安全,整日與那些毒物為伴的人,心也良善不了哪去!”
“不說了。”諸葛村夫看了看龍椅上一臉傲然的姜玉竹,隱隱有一絲擔憂,他湊近千山暮,壓低了聲音道:“公主,即便是親姐妹,在權利與利益面前亦會反臉無情,萬望公主時刻警醒着,不要被當前的一切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