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斗都山
阿珠的聲音清脆動聽，罵人的話聽起來非但不刺耳，反而動聽。
武狄暗罵自己賤骨頭，臉色一沉，喝道：“放肆，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這裏是斗都山，離東海遠着呢。你要是想走，輕便。不出3天就成魚乾了，脾氣倒不小。”
阿珠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但是恥辱讓她有些發瘋，想要撲上去咬死那個混蛋。
她剛要用力，身上的毒素髮作，一頭栽倒在地。
武狄看着口吐白沫，不斷抽搐的阿珠，拍了拍桌子，大聲喊道：“小五，給我進來！”
不多時，小五來到東屋，掃了眼地上的阿珠，然後恭敬地面向武狄。
“主子，怎麼處置？”
“讓荷花給她喂解藥，好好養着吧。只要不離開城堡，除了練功房，其他地方隨便她逛。”
“是。”小五應道，轉身離開。
武狄取出一本筆記，將獸皮上面的字臨摹下來。寫完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根據先祖關於覺醒的推斷，保養好身體是體質系覺醒的重要條件，於是趕緊上床睡覺。
赫州城這幾年不太平，家族內憂外患隨時都會有問題爆發。族長大伯年事已高，精力越發不足，家族內大小事務均交給二伯代為處理。二伯貪戀權力，疑心又重，也不知道能夠容忍自己在斗都山待多久。
先祖喜歡探索世界，幾乎將整個天宇大陸都走遍了，見識了形形色色的各種人和事，武狄也一樣。他想要的是周遊整個天宇大陸，對家族族長的位置沒有半分興趣。15歲那年得到家族大比的頭名，他要的獎勵是離開赫州城去武家領地外圍開拓新的領地，家族提供相應的物資支持。這個決定意味着遠離家族的權力中心，放棄族長的競爭。可是二伯不相信，總覺得他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但提供的物資極少，還千方百計地算計3房的資產。
這一輩子弟中，武通是極其優秀的，又有二伯的扶持，基本上確定了下任家主的地位。武狄不覺得憑藉一個家族大比頭名的頭銜就能威脅到武通的地位，可是二伯依然不放心，這次只送來個鮫人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連一顆麥米都沒有。
第二日，中午。
阿珠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乾淨的床上。在她的床邊，一個年輕的人類女子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呀，姑娘醒過來了。”女人看到阿珠醒過來很開心，“還好，李管事的解藥有效。這個壞東西不是個好人，對我家主子一點都不好。”
阿珠動了動身體，感覺力量回來了，心裏稍微安定一些。
“這裏是哪裏？”
阿珠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凌冽。
可惜對面的女人完全不受影響，她笑嘻嘻地回道：“你沒事就好了。姑娘會說通用語真是太好了，咱們聊會天吧。你可不知道，除了我之外，城堡裏面一個女的都沒有。那4個下人都不是好人，小五還不讓我和他們接觸，可把我給悶壞了，這樣子好了，終於有了個伴兒。”
“我告訴你啊，千萬不要想不開，更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千萬不要想着去勾引主子。在這裏，無欲無求才能安穩，有想法的都被賣掉了。”
女人瞅了眼窗外，小聲說道：“這裏送來5個女人，只有我留下來了，其他都被賣掉了。哎，聽說被小六賣給了蠻人，你不知道那些蠻人多可怕，估計她們都活不了了。”
說到這裏，女子的眼角滴下幾滴淚水，不過這沒有影響到她說話的興緻。
“雖然城堡裏面的條件差，吃的不行，住的地方還漏風，不過這裏生活安穩。城裏是繁華，但是規矩多的多，一不小心就犯錯，打板子都是輕的。這裏就不一樣了，只要不得罪主子，幹什麼都行。你們鮫人長得真漂亮，或許能被主子看上……”
阿珠只覺得頭嗡嗡的，眼前的女人說個沒完，貌似還跑題了。她輕咳一聲，又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邊。
“哎呀。”
女人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怯生生地看了阿珠一眼，“沒人和我聊天，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話有些多。我叫荷花，是小五哥的娘子。”
“你給我解的毒？”
阿珠怕荷花又偏離話題，插了一句。
“鮫人散雖然讓姑娘四肢無力，但是卻能夠改變鮫人的皮膚，讓你不至於脫水而死。我不清楚怎麼調配劑量，全餵給你了，所以你的毒是解掉了，不過以後需要天天泡水才行。不過你放心，我會讓小五想辦法挖個池塘，到時候你就能住在裏面了。”
荷花小心瞅了眼阿珠，見對方表情正常沒有生氣，心裏鬆了口氣。
“哎呀，說了半天，姑娘你怎麼稱呼啊?”
“阿珠。”
“名字真好聽，不像我……”
荷花吧啦吧啦地說個不停，基本上都是她在說，阿珠只是靜靜地聽着，有時會插上一句問題。
一直到阿珠的皮膚起了脫水反應，荷花才停止說話，出去喊僕人搬進來一個浴桶。
荷花讓阿珠泡水，自己出門守着，倒讓阿珠鬆了口氣。
這個叫荷花的女人，太愛說話了，嘰嘰喳喳個不停。
阿珠將頭潛入水中，皮膚微微臌脹，然後收縮，大量氣泡噴射出來。她的雙腳化成魚尾，尾鰭張開，輕輕划動。離開水久了，阿珠異常懷念在水中的感覺。
從荷花的話中，阿珠知道這座城堡的主人叫做武狄，赫州武家的三少爺。三少爺想要建立領地，不過缺糧缺錢，還缺人，到現在也只有一座城堡。這裏說是武狄的領地，其實在他控制範圍內只有這一座城堡。
在阿珠之前，武家管事送來5個女人，除了荷花都被賣掉了。荷花被賜給小五做娘子，負責城堡內雜事。城堡里花有4個僕人，維持着城堡的運作，這4個人都歸荷花管理，這是荷花重點說明的。除此之外，還有兩隊衛兵，但是荷花一直沒有見過。
城堡所在地區叫做斗都山，兩面是樹林，一面是丘陵，最後一面靠近武家領地。斗都山上有個礦脈，武家在這裏開採，不過歸屬武家，城堡管不了。城堡到東海，騎馬需要半個月，之間沒有河流或者湖泊。
阿珠身上的毒解掉了，想要逃走必須要循着水源，否則身體是扛不住的。她並不需要天天泡水，不過這點不可能說出去，誰沒有底牌呢。
“阿珠姑娘，洗好了沒有？過一會兒，要吃飯了，你能吃麵包吧？”
外面響起荷花的聲音。
阿珠在水中時耳朵會自動閉合，不過並不阻擋聲音的傳入。將頭仰出水面，她對着門外回道：“很快，再等一等。”
“不急，離吃飯還有些時間，我們再說會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