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罰還是要罰的
然而，即便如此，等聽到女帝的呵斥，感覺到那佈滿了整個殿內有如實質的怒火，她還是不自覺就抱得更緊，小尾巴更是完全不自控的晃得厲害，一下一下，在李允胳膊上掃過。
這下可苦了李允。
明明官袍之下還穿着兩件中衣，貓兒抓着都不會抓進肉里去，偏偏此時此刻，那晃動的觸感卻是隔着衣物都那般明顯。
到底蔡通說得沒錯，他不喜歡帶毛的東西，尤其是活物，總是會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甚至皮膚上還會起一些疹子，對此連他的師父元明大師也沒有辦法，只能讓他盡量遠離。
可是這隻黑貓是不一樣的。
就連這個時候，他也是覺得痒痒的不太舒服，但絕不是起疹子的那種刺撓讓人難受的感覺，而是從心底里覺得有點痒痒的，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人無法忽視，卻並不會感到難受。
他不由自主就繃緊了身子，當然，是不會表現在外的，整個人外表看起來仍舊是一派風輕雲淡，要是姜珩能看到，少不得又要在心裏哼一聲：呸，慣會裝相的大神棍！
好半晌，女帝才終於恢復了平靜，陶喜喚了小黃門進來收拾打掃，女帝坐在椅子上，靜默不語，偌大的宮殿內除了小黃門細碎的洒掃聲便無其他，更襯出一片死寂。
良久，上位的女帝才終於開口：“這麼說來，此事當真與安樂無關？”
她看向李允。
“安樂公主沒有殺人的必要。”
李允雖不喜揣測人心，但他彷彿天生就有這個能力，比如此時此刻，他就很清楚，女帝心情仍舊頗為不佳。
只是，他不是一般朝臣，說句話還要思來想去，哪怕是在女帝面前，也向來是有一說一。
女帝也清楚他這性子，卻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抬起手，又放下：“罷了，那丫頭雖胡鬧了些，再如何混世魔王，這般殺人，她總是不敢的。”
“只是此事到底惡劣，她牽涉其中搞得滿城風雨，罰還是要罰的。”
“陶喜，你讓人去安樂那裏走一趟，傳我的口諭，讓她就老實待在府里，給朕靜思己過，無事不得出府。”
這就是要禁足的意思了。
陶喜自然是立刻應下，出去喚人辦差。
大殿內便只剩下女帝和李允，就連方才那洒掃處理的小黃門，也早都已經無聲退下。
如此又是一番沉默。
李允雖感覺不適，卻也並沒急着告退，他知道女帝這般，分明就是還有話說。
果然，打量他一會兒之後，女帝便又開口了：“你方才稟報說，此事與陰陽鬼神無關？”
“正是。”李允點頭。
女帝沉吟片刻：“之前京城已經發生多少起這樣的案子了？”
李允挑眉，有些微詫異女帝會突然問到這個。
不過想想也是，盛京城裏，正正經經的天子腳下皇城根，居然發生這麼多起性質惡劣的連環殺人案，哪怕死的都是些花樓娘子，卻也足夠令百姓們人心惶惶了。
尤其女帝雖然即位這麼些年，看起來是坐穩了龍椅，可偏偏與先帝一般子嗣不豐，唯一的皇子身體還十分病弱，自然就會引來外界的一些議論和虎視眈眈。
這次的事件，若一個處理不好，又會成為那些人攻訐女帝牝雞司晨的幌子。
想到這裏，李允臉色也嚴肅了許多：“是，這應該是第五起了。”
“短短兩個月，居然接連發生四起案子，京兆府也沒查個結果出來。”女帝臉上閃過一絲慍色，又問，“信之是否也覺得這背後有鬼？”
這個有鬼可不是真的鬼，而是指某些人搞小動作。
李允好像沒聽出來女帝言下之意一般，依舊一臉從容：“信之並不曾了解此間全情，也便不敢妄言。”
看着這張淡然如謫仙，寫滿了無欲無求的臉，女帝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意興闌珊擺擺手：“罷，你下去吧。”
此時此刻，蔡通在皇城門等得那叫個百無聊賴，最後乾脆在那裏玩起了小草，說來這裏普通人不得靠近，守衛森嚴，打掃那也是秋風掃落葉，絕對的乾淨無塵，就這一根小草都是一個絕對的幸運兒，蔡通都沒捨得一下子給拔了，就在那裏編辮子玩兒，看的旁邊的守衛眼睛都要抽抽了。
這小郡王還真是會玩兒，一根草都能玩出花樣來。
“怎麼還不出來？”蔡通還無聊呢，嘴裏一邊念念叨叨，一邊把手下編起來的小草又給解開，最後站起來，“喂，李天師當真進宮了？這都多久了？怎麼還不出來？”
守衛心道，聖上留人，難道他們這守城門的還能清楚？
不過卻也不能這麼懟小郡王，守衛只好僵着臉：“小郡王等了這麼久，不如先回去，待會兒小天師出來的話，我替您捎句話。”
嗯，這樣也可以順便與小天師搭上話了。
守衛心中還在想着，就見剛剛還一臉怏怏對着自己抱怨的小郡王，已經一瞬切換成了咧嘴笑臉，簡直無縫連接：“五哥！五哥！你總算出來了！”
他直接衝到剛走出宮門的李允身前：“五哥，怎麼搞了這麼久？皇姨母都跟你說什麼了？早知道這麼久我就自己進去找你了。”
“還有啊，你剛剛怎麼也不等等我？這麼急幹什麼呢？”蔡通簡直就是個話嘮，從看到李允開始就喋喋不休個沒完，表現非常之雞婆，還縮頭縮腦湊到李允耳邊，“對了，五哥，剛剛我看有內侍出來的，是去安樂府上嗎？聖上對安樂到底怎麼處罰的？”
話里難掩幸災樂禍。
姜珩本來是藏在李允袖子裏的，早就憋了許久了，聽到這裏，心裏那股火啊，蹭一下就冒出了頭：“喵~”
你這個飯桶！就只會背後幸災樂禍，有本事去當面懟那個假安樂啊！
“五哥，這——唔！”
蔡通震驚至極，他自然聽不懂貓語，可這簡直太刺激了吧？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允捂住了嘴巴，然後一個大力就拖到了一邊去。
“唔唔唔，五哥你鬆手鬆手啊，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