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一下半年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朝思暮想的寒假就要到了，這可是我高中的第一個假期啊，好期待。於是在期末考試結束后就百無聊賴，開始放假倒計時，然後好好計劃一下假期該如何如何。方雅是屬於那種離家比較遠的，所以這是她這個學期第一次回家，她還在擔心成績考的如何，會不會回家不好交代，我只好勸她考都考完啦，就不用擔心這些了，再說你平時那麼努力一定沒問題的，她這才放寬了心。方雅就是這樣一個人，努力，謙虛，溫柔，和一絲倔強，她喜歡讓自己做到很好，我感覺這樣的方雅有一點點累。

不過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為自己選擇而踐行的勇氣，方雅，我相信你，你是最好的，嘻嘻。大不了我做她的開心麻花唄，好朋友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嘛，我是打心底希望我認可的人能夠活出她們自己啊。假期如約而至，我們都相繼離校，嘴裏說著回家多好多好，可是回家沒有你們，還是會很失落啊，沒有老師的滔滔不絕，沒有好朋友之間的歡聲笑語，是會很不習慣的了。不管了，回家先吃一桌子母親燒的好菜再說，老話說，吃飽了不想家，我這是吃飽了，不想學校，嗯，都差不多啦。咋們明年見吧，我的高中。

回家后和以前同學的見面機會就大了起來，有的同學去了比較一般的學校，但我並沒有任何歧視的念頭，只是每個人選擇的命運不同罷了，於是就走在了不同的路上。但是，我卻有那麼一絲不安，因為聽到以前同學將她的所見所聞告訴我的時候，我的心裏很不舒服。她說在他們學校有女孩子會開始有心儀的男生，這可能並不算什麼，但是女孩會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刀子劃出明志的標誌，以證明對愛情的忠貞不渝，也會有男孩去紋身店紋上自己喜歡或者喜歡的女孩子喜歡的圖案，他們認為這很帥氣，很能證明自己。也會有女孩子心不在學習上，在如何將自己變得更漂亮的化妝上卻狠下功夫，愛美沒有錯，可是學生太注重美就很奇怪了，女為悅己者容，你們知道誰是自己的悅己者嗎，你們知道自己所認為的漂亮就一定是漂亮嗎，不一定啊，等你們將來長大一些或許才能明白這種東西吧。

只是現在我卻感覺到一絲不安，我的不安來源於她們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我們的世界就像宣紙，很容易被改變。如果我們的某些行為是魔鬼，那也一定是我們見過了聽過了或者是感受過了魔鬼，我們如果什麼也不知道，那麼是如何知道魔鬼的高矮胖瘦，那麼是如何會變得和魔鬼如此這般接近。哪怕別人只是為了除魔衛道而廣泛宣傳了魔鬼，但我們卻因此了解了魔鬼，魔鬼總是很容易就誘惑我們，因為他們更簡單，更直達本心，更讓我們可以暫時的高興。如果，如果從來都沒有人來告知魔鬼長什麼樣，姓甚名誰，那麼哪怕我們想像出來一個魔鬼，那也可能只是個可愛的魔鬼吧。

當魔鬼與我為伴，而我化身成為魔鬼也便就再正常不過了吧。我們會像魔鬼，恐怕因為是這世間早就有了魔鬼吧。當然，對魔鬼一無所知也可能會更壞，但是現在已經很不好了不是嗎？我對於老同學的話很不平靜，卻無能為力，我只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吧，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個人，從熟人變成陌路人是很不爽的一件事，那意味着以前和她有關的一切都會成為過眼雲煙，我們努力活着是為了得到更多，而不是失去吧，和過去一刀兩斷沒那麼值得興奮的吧。當然也遇到過的好的同學，我也會為他們感到高興，感慨每個人不同際遇的不同得失。好像有點瞎操心啊，哎自己胡思亂想的毛病不可取啊，悲天憫人就更是顯得老氣橫秋了，我已經是個小大人了嗎，嘻嘻。

見完了朋友也會去見一些親戚，畢竟過年是一件高興的事。它意味着新衣服，新對聯，新氣息和新的壓歲錢。走親戚顯得很輕車熟路，因為他會好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都差不多相同的樣子，除了隨着歲月更迭而變得蒼老的容顏和親戚家一天天也長大的同齡人讓我覺得有些變化，而我也會因為自己長大后的心境變化而對以前的事物會有不同的認知。我開始在高興的同時有一些感慨，感慨歲月不饒人啊，那一張張一年又一年變老的容顏啊，我希望你們變得慢一點，再慢一點，等我長大，等我長大后，你們不以小孩子的身份看待我的時候啊，我想對你們說些知心話啊。我好喜歡你們的，我真的好想喜歡你們的啊。

美美的過完了一個年之後，就等着正月十五的燈會了，因為燈會一結束，我們就該收拾行囊奔赴學校啦。今年的燈會相比往年，則是煙花更多了些，但是放煙花的人卻都變成了大人，以往那種小孩到處拿着煙花放的情景少了許多，是小孩長大了還是小孩變少了，沒有小孩就顯得比較冷清，一群大人你們高興個什麼勁啊，看來童心未泯啊，可我還是覺得小孩子的快樂更有感染力，哎，少年心性啊。收拾好要帶的東西，比如開春后要穿的衣服在比如開學要看的寒假作業等等就坐等開學了。開學是一件很讓人費解的事情，明明你才第一天去了學校卻感覺你已經在這裏度過了許多時光，你聽着着朗朗的讀書聲，看着這欣欣向榮的景象，覺得這就是你所熟悉的那個高中啊，這才是你心目中的高中生活啊。

春天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在柳枝剛吐出第一縷嫩芽是時候發生，在小草第一抹尖尖綠的時候發生，春天是一個萬物復蘇的季節，但今年的春天讓我感到一絲壓抑。我聽說了一件事，是關於我們班一個同學消失的故事。聽班上的人說，我們班有一個男孩喜歡隔壁辦的一個女孩子，於是就很小心翼翼的告訴那個女孩他喜歡她，但那個女孩沒答應他，她說她的主要目的是學習，不想被別的事情打擾。聽到這我感覺沒問題啊，然後繼續聽了下去。

然而被拒絕的那個男生卻有點難受，一個人的難受是沒辦法考量和體會的，或者只是被拒絕的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對自己美好的支離破碎而黯然傷神，少年的難受就像海邊的風，可以很溫柔也會很狂暴。於是聽人說借酒可以消愁，他就去喝了一些酒，可能是他對酒精過敏，也可能是別的什麼，他被送去了醫院，剩下的是就是學校知道這件事很生氣，說是要嚴肅處理。他反而卻很淡定，決定離開這裏，他怕見到她觸景生情后悲從中來很難受，那比離開難受，後來他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再後來聽別人提起說是他去讀了別的學校，但是得從高一開始重新讀。我覺得很費解，我不懂為什麼十七八歲的孩子能那麼悲傷，我還不懂是怎樣的失望能夠那麼失望，我還不懂是怎樣的情感能夠那麼濃烈。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喜歡，女子的情竇初開，男子的乍見之歡都在我們這個年紀開始生根發芽，有的人早，有的人晚，也許只是天然的有好感，也許是真正的動了心，我看不見，摸不着，無法判斷，這個世界好像突然帶上了一些神秘氣息，我所認為的純粹好像沒有那麼純粹了，我所看見的理所當然沒有那麼順理成章了。

後來我知道了兩個詞，發酵和余着。感情可以發酵，越晚越香醇，感情可以余着，越久越濃厚，還沒有其他人表現出為情所困情所傷可能是這兩個詞的原因吧。而我就更簡單了，根本就沒有時間喜歡，談什麼感情，我還要去吃好多好吃的，做好多作業，去見好多事情，哪裏有時間和這些小孩瞎胡鬧，我是個小大人了嗎？我是一隻快樂的小青蛙，嘻嘻。但我這樣子，或許也可能是我害怕開始，恐懼未知，討厭不可控，於是就竭力不去了解自己沒接觸過的那些東西吧，哎，我真是奇怪哎，我胡思亂想着。

悲傷總會被人遺忘，與己無關的悲傷更是來得快去的快，因為無用，因為害怕，因為想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過許多。草長鶯飛的四月份，班裏有會男同學在操場踢足球玩，三五成群的一夥，圍着足球你追我逐，自顧自的開心，偶爾也會有一兩個調皮的同學花式運球，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這可苦了和他搶球的另一名隊員，被繞的快要懵圈。這就是男孩的快樂，一個足球有時候功莫大焉，他們有時把足球漏掉的時候，就會被走在操場旁邊的女生一腳給踢回去，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球會被踢到哪裏，但是踢是必須的，助人為樂嘛，剩下的就隨緣了咯。

他們也會有踢球踢的不受控制的時候，一腳會踢到別人家玻璃上，然後就會聽到噼里啪啦的一頓響聲和大媽扯開嗓子的責問聲，接着就是一頓賠禮道歉，大中午的去建材市場給人家割新的玻璃，最後屁顛屁顛的安上。或者被一腳踢到房屋上，兩個人就又開始飛檐走壁，上房揭瓦了，這真是一個調皮的足球，我這麼認為著。

馬上就到五四青年節了，學校有組織的合唱比賽，班委團委便開始速度遠轉起來，因為是以愛國情操為主題的所以他們篩選了《國家》為我們的合唱歌曲。為了能夠有原汁原味的感覺，他們決定用音響來教我們，這樣不會被個人發音錯誤而連累集體，然後自習課上的時候就會想起我愛我的國，我愛我的家.....。練習了大約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后，我們請班主任來驗收我們的成果，然後班主任聽了一遍，說了一下該注意的幾個點，比如說精氣神，人員的站位等等，不愧是帶了好幾十年學生的老師啊，對評委的審美標準真是一針見血，這就是傳說中的久病成良醫吧，都會自己”把脈“了。

快比賽的時候，有同學因為不經常唱歌所以有點嗓子沙啞，於是就會有人給買來西瓜霜之類，因為事關班級榮譽，我們也不想次次與前三無緣，那豈不是會是一生的魔咒，於是我們很努力力的去配合，感覺拖後腿的更是用上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以期望達到老師們要求的高度。也許終於是天見猶憐，我們得以位列前三甲，雖然只是三甲中的老末，但也足夠我們欣喜若狂，看來最了解老師的還是老師啊，真是長見識了。

我們就這樣按着自己的意願度過了高一的單純生活，有心酸，有無奈，有忿忿不平也有喜不自勝，我們在不同的時間有不同的感悟，我們蛻變着成長着，直到我們不知不覺和原來的自己已經判若兩人，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成長一直在進行，只是沒有人告訴我們，直到有一天回首看去，才發現那時的我是多麼的幼稚啊，對的，幼稚，我們看曾今，曾今都好像都是幼稚，可誰又說幼稚是錯吶，是啊幼稚無錯，曾今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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