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年事，恩仇必報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招惹一群吃瓜眾圍觀。
幾分鐘后，江面上浮現一個黑點。
正是死裏逃生的老九。
老九的雙目血紅——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四名得力手下跟着車子一起沉入水底，卻無能為力。
他將這筆血債，統統記在蘇凡的頭上。
絲毫沒有想過悲劇的起因是他們先對蘇凡起了殺心。
輕鬆地甩掉尾巴，中吉普再次提速，冒着黑煙，突突突的朝着江南一高飛馳而去，終於在中午時分趕到了江南一高校門口。
“蘇梅！”蘇凡對着學校門口一個穿着樸素，卻異常漂亮文靜的女孩招手。
女孩看到蘇凡，眼睛一亮，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朝蘇凡飛奔而來。
蘇凡跳下車，一把將女孩摟進懷裏。
蘇梅語氣哽咽：“二哥，你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這些年我天天都想你！”
蘇凡安慰道：“傻丫頭，哭什麼？你哥我回來了，你應該開開心心才是。哦，對了，咱娘讓我給你帶了些衣服，山貨，還有老大一塊肉乾。”
蘇梅頻頻點頭，只知道說好。
蘇凡不住的吸了口氣，卻沒能止住淚水如泉。
“姑姑！”
一個稚嫩軟糯的聲音打斷兄妹哀傷，果果踮着腳尖，扒着車門，滿臉燦爛的笑意。
蘇梅驚喜叫道：“果果！二哥你把果果也帶來了！果果來，姑姑抱抱！想姑姑沒？”
“想！”果果甜糯的聲音讓人骨頭髮酥。
蘇梅笑着將果果抱了起來，親了又親。
果果咯咯直笑，在蘇梅懷裏拱來拱去，各種撒嬌。
蘇凡將一大一小全都摟進懷裏，眼圈發紅，話哽在喉，唯有唏噓。
五千年的分別，不知多少次午夜夢回，親人團聚；夢醒時復又骨肉分離，魂斷神傷。
這其中的感受，絕非一言兩語就能形容。
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也絕不能體會其中的苦澀心酸。
果果從兩人懷裏擠出小腦袋，伸手幫爸爸和姑姑擦眼淚。
軟糯的聲音說道：“爸爸，姑姑，咱們去吃飯吧，果果都餓了！”
蘇凡胡亂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仔細的給妹妹擦淚，笑着道：“就是的，咱們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
蘇凡等人一家團聚，卻都沒留意周圍人們的表情變化。
那是一種震驚，錯愕，憐憫糾結在一起的表情。
周圍此起彼伏的小聲議論——
“一向潔身自好的蘇梅，竟然在校門口跟一個男人秀恩愛？”
“這小子是誰？膽子不小！難道他不知道蘇梅是楚少看中的女人？”
“曾經有個男生，就是因為跟蘇梅多聊了兩句，還給蘇梅講了個笑話，就被楚少打斷了雙腿，最後直接退學了！”
“聊了兩句就要被打斷腿，摟摟抱抱怎麼算？我看這小子死定了！說不定連那孩子也好不了。”
“這可不一定，沒準人家有底牌呢？”
“狗蛋的底牌，你看他穿的一身地攤貨，那貌似是五年前流行的款式。你在看他開的那輛破車，第二次大戰時期的中吉普，這特么分明就是一個屌絲，窮逼屌絲！
而楚少是什麼人？江南市十大家族之一，楚家的嫡系血脈，身份何等高貴；像這樣的窮逼，楚少動動嘴就能將之碾死。”
聽了這番分析，所有人蘇凡的目光都變了，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中吉普起動機發出打齒的哼哼聲，遲遲無法啟動。
每次起動機帶來的震動，都讓車身劇烈搖晃，車子一陣掉渣。
吃瓜眾看到這個節奏，突然覺得蘇凡死不足惜。
開這樣一輛破車前來接女神，這絕對是對女神的褻瀆。
嗡嗡嗡……
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蘇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得意的吹了一聲口哨。
一揚眉，看向蘇梅：“哥沒騙你吧，這車能動。”
蘇梅：“……”
唯獨果果盲目崇拜：“爸爸就是膩害！爸爸我們快肘！果果要去全聚吃烤鴨！”
轟！！
轟轟轟！
中吉普的排氣筒接連幾聲爆響，一竄一竄的沖了出去。
…………
全聚烤鴨……
華夏烤鴨品牌擔當。
本來蘇梅打算找個小館隨便吃點，卻被蘇凡強拉到這裏。
兄妹二人一人牽着果果一隻手，小傢伙走兩步當個鞦韆，悠悠蕩蕩進了飯店。
三人之間的親密和諧，讓那些食客看的羨慕不已——多有愛的一家三口呀！
蘇凡在一樓散座找了一個靠窗清凈的位置，要了一桌子招牌菜，主食點了九份烤鴨。
一家人風捲殘雲，大快朵頤。
片刻功夫，烤鴨上來了。
果果笨手笨腳的撕下一張小餅，抹上面醬放上蔥，最後放上配菜（鴨子肉），捲成捲兒，遞給蘇梅。
“姑姑，吃烤鴨！”果果軟糯的聲音，甜到蘇梅心縫裏了。
“我的呢？”蘇凡假裝吃醋。
“女士優先！”果果理直氣壯。
果果卷好了第二個小餅，遞給了蘇凡，裏面特別多加了配菜。
蘇凡立刻笑逐顏開。
親閨女呀，知道給他爹多來實惠。
半小時后，吃喝過半。
果果的小肚皮吃的圓鼓鼓的，依偎在蘇梅懷裏睡著了。
蘇梅確定果果已經睡熟，這才轉移話題：“哥，你有沒有想過，當年到底是誰要害你？”
蘇梅壓低音量，問出心中的擔憂：“如果他們發現你沒死，會不會再對你下手？”
蘇凡勾唇冷笑，看了眼正專心給老爸小姑卷鴨子柄的果果，低聲道：“不用猜，一定是你嫂子那些追求者。他們心中的女神被屌絲逆襲，是一種羞辱，一種挑釁。至於他們會不會再動手，我想應該不會吧。”
蘇凡心中卻想：當務之急尋找雪柔是第一要務，暫時沒空調查五年前的事情。但如果有人沉不住氣跳出來，相信我，我會讓你等後悔終生！
蘇梅不知道速發內心想法，覺的蘇凡盲目樂觀。
她想了想：“要不然，咱們報警吧。你是受害者，也是第一目擊證人，你的證詞一定最管用。”
蘇凡莞爾：“說報警有用，丫頭，你信嗎？我要是不報警，或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若是報警，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蘇梅沉默，無言以對。
當年二哥出事，她和大哥沒少為此奔走，甚至聯繫了不少目擊者，得知了事情經過。
二哥被人打斷手腳，被兩個壯漢抬着扔出飛機，這分明就是謀殺。
但後來，目擊證人一個個失憶，機組人員全體推翻原先的證詞，甚至還多了一份模糊不清的監控視頻，證明是二哥違規，才發生墜機意外。
一場血腥謀殺，最終以意外收場。
若非他們家請的法援律師給力，他們非但找不回公道，還要因二哥的過失賠償航空公司一筆不小的費用。
說實話，二哥出事之前，蘇梅是相信法律的。
然而那之後，呵呵……
而蘇凡聽着妹妹的講述，嘴上沒說什麼，但心中卻怒火滔天。
當年的幕後黑手非但害死他，還想讓蘇家家破人亡。
這筆仇恨蘇凡記下了，他一定會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而那些曾在危難時拉過蘇家一把的，他也一定會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