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鬧宴席
“本縣主乃是榮王嫡出孫女,你母親淮南王妃尚且給我幾分薄面,你這庶女也敢欺負到我頭上來撒潑,毀我生辰宴會!”
勉音縣主氣急敗壞,拽了一把旁邊的丫鬟:“還不快去叫人來,把這不懂禮數,跋扈欺人太甚的東西給我捆了,捆好本縣主送去南淮王府,讓淮南王妃和長寧公主好好評評理!”
勉音縣主怒指着南羌,一旁的南織不願茲事體大,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南羌,小聲說道:
“姐姐,罷了。這時辰啊姐應該在馬場回來的路上了。”
南羌聽阿姐二字,一雙秀眉微蹙,擺明有幾分不情願。
南織一雙玉手放在南羌的長鞭上,使了個眼色。
南羌百般不情願的收回長鞭,瞪着勉音縣主:“今兒就算是本小姐好好教你做人,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南羌收回長鞭,剛想轉身離去的時候,勉音縣主喝厲道:“砸了本縣主的生辰宴你還想走?!”
勉音縣主轉身罵道:“還不動手!你們南淮王府欺人太甚!今日本縣主就算鬧到官府,也是要討回一個公道!”
南織見四處湧來壯實的家丁,心中一駭。
南羌倒是無所畏懼,甚至還起了一絲暗暗快意,這麼久沒打架,渾身骨頭都要發軟了,今日就好好儘儘興!
南羌抽了抽長鞭,長鞭鞭策在地的聲音噼啪聲響,揚起一陣白塵。
南羌揚唇:“勉音縣主來來去去都是說我南家仗勢欺人,這方圓百里內,誰不知勉音縣主你好面子,又張揚,最愛就是欺軟怕硬!都說出嫁從夫,勉音縣主如今還常以榮王嫡孫女自居,區區縣主,也敢拿我南家戲笑,給你當面子!今日的事別說鬧到官府,就算鬧到上京太后那,我南羌也奉陪到底!”
南羌一躍而起,紫迭綉菊花紋綺雨花衣裙散開,如意高寰髻上的金釵在日光下熠熠生光。
白裏透紅的鵝臉,一雙黑溜溜的美目,柔順的青絲,風鬟霧鬢,不同尋常貴女小家碧玉,南羌的美艷倒是有幾分英姿颯爽。
南羌揚鞭,一鞭落下,靠近十餘人紛紛倒地,臉上留了一血紅印子。
後面湧上的小廝見狀,面面相覷,不禁生了幾分恐懼。
十餘人湧上,又十餘人倒下。這辛府四面八方不斷湧出家丁小廝。
但凡有點力氣的小廝都拿着一木棍,面色發白的閉眼往前走。
後院鬧得雞飛狗跳,前院男客聽見動靜,也紛紛向後院湧來。
辛家主君與兒子辛文曜趕來時,剛見南羌一六尺高,纖細窈窕的身姿,腳踩在一七尺粗壯大漢身上。
南羌臉上洋溢着得意,戲謔看着既怒又懼的勉音縣主。
辛文曜順眼望去,見南織也在。只是南織面色如霜,既不勸着南羌,也不與南羌一同生事。
南織看了一眼那抹青色衣衫的少年疾步到了勉音縣主跟前,扶着勉音縣主,不禁垂首。
辛家主君本就是出了名的懼內,見此狀,也不敢吭聲,目光落在勉音縣主身上。
那勉音縣主最愛臉面,被南羌欺負成這樣,怒紅了眼,幾乎想自己擼起袖子上前好好教訓這野蠻小蹄子。
勉音縣主眼見家中小廝都敵不過南羌,便喊道:“我要報官!我要去報官!”
南織戲謔:“辛大人就在這,縣主何須勞煩人白跑一趟?或是縣主借報官名義,想調那府衙官兵來,欺負我阿姐?”
南織言語犀利,十二歲年紀,卻露出老成的沉穩從容。
南羌更是嘲諷道:“你府中這麼多人都打不過我一小女子,還要報官,縣主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以多欺少?縣主要報官,可要快去了,遲了半步,怕是你這辛府都要被我掀了!”
辛文曜見狀,眉色一皺:“織兒,明明是你阿姐來鬧事,毀我母親生辰宴,還這般猖狂挑釁你怎麼還顛倒是非,一味護短!”
南織目光凌厲,剛想訓斥,勉音縣主搶聲道:
“你與這來路不明的野丫頭說這麼多做什麼!平日裏我就告誡你,離這狐媚子遠一些,今兒你看看她是如何野蠻不通禮數的!”
“你說誰是野丫頭?!”南羌揮了揮長鞭。
勉音縣主渾身顫抖須臾:“難不成不是?!”
“你!好,今天本小姐就把你這辛府給拆了!算是本小姐給你送的一份厚禮!”
南羌勃然大怒,剛揚鞭時,一抹紅羅衣衫輕躍而下,握着南羌,一把奪過長鞭。
“胡鬧。”一清脆悅耳聲音響起。
南羌聞聲,面色一緊,吞了吞口水。南織也垂首站在一旁。
眾人看去,見那紅羅衣衫的女子瓊鼻柳眉,薄唇粉面,面容冷艷驚人。此人不是是南淮王府嫡出小姐,昭陽郡主那會是誰。
南昭奪了南羌手中長鞭,南羌臉上囂張氣焰如澆了一盆冷水,臉上露出一絲心虛。
南羌低聲乖巧道:“阿姐。”
南昭看了了一眼南羌,抽開手,施施然到了勉音縣主跟前,語態平和:
“今日是南羌不懂事,壞了勉音縣主生辰宴,南昭在這給勉音縣主和辛大人賠個不是。”
辛家主君旋即扯出笑意:“無……”
不等說完,勉音縣主挺直腰板,一副傲人姿態:
“你們南淮王府就這態度?一句話就想打發敷衍了事?”
南羌上前:“我阿姐都已經賠了不是,你還想如何!”
勉音縣主氣得眉頭直皺,南昭揚了揚聲調:“羌兒。”
南羌一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南織拉了南羌,南羌才忍了這口氣。
“吾妹年幼,勉音縣主寬宏大度,想必也不會與她們二人一般計較。”
南昭負手而立,貼身衣衫襯得身姿婀娜,頭上簡單挽着髮髻,只是別著一根烏黑玄玉發簪,頗有幾分男子英氣。
“且今日的事,並非是我兩位妹妹故意滋事,若非勉音縣主口出惡言,羞辱我兩位妹妹,今日的事自然不會有。”
勉音縣主面色陣青一陣白:“你好大的口氣!你想污衊本縣主,讓本縣主咽下這啞巴虧?!”
南昭面色從容,語態如常:“今日縣主生辰,宴請百里好友前來賀喜,貴府今日可謂賓客盈門。剛剛本郡主進門時,便也聽了一耳縣主的惡言,到底是本郡主污衊縣主您,還是真有其事,在座賓客皆可作證。縣主要是真覺得不平,也可去擊衙門前的登聞鼓,本郡主願隨縣主到衙門去理論。”
一旁看熱鬧的劉夫人見狀,姓聲道:“確實是縣主口出惡言,惹怒了三小姐,三小姐才動的手。”
勉音縣主一雙眼像冒火一般,直直盯着那劉夫人。
劉夫人陰陽怪氣道:“縣主,我也是如實說是,這麼多人,這麼多雙耳朵聽着,總不能是我胡說的啊。”
其餘人面面相覷,雖是不敢大聲附和,也是竊竊私語點頭附和。
勉音縣主面紅耳赤,南昭這才揚聲道:
“今日確實是我兩位妹妹做事欠妥,在勉音縣主高興喜慶的日子,添了堵,本郡主身為長姐,管教不嚴,代兩位妹妹給勉音縣主當眾賠不是了。”
勉音縣主氣極不語,一旁的辛家主君倒是識趣,順坡下驢:
“昭陽郡主言重了,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勉音縣主剜了一眼辛家主君。
南昭看了一眼地上稀碎的牌匾:“今日我三妹打碎的東西,我南淮王府會悉數賠,這積善成德的牌匾。”
辛家主君道:“這牌匾碎了便碎了。”
南昭這才說了幾句客氣話,領着南羌與南織一同離去,留下一眾看熱鬧的,辛家親眷族老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