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前街
位處偏僻的玉前街向來人不多，此時卻是人擠人，熱鬧景象可謂空前盛況，比之過年也不差。
玉前街中央擺着個大擂台，其上有一方桌台，旁邊還有個像是櫃枱似的桌子，只不過被塊紅布蓋得嚴嚴實實的，教人看不清楚。
柳乘風早早便來了，被引到前排的時候還有些詫異，不過隨後，見着這架勢，更堅信了自己的猜測，這不就是拍賣會嗎？
“張老爺，您這邊請。”
“周先生，您老請跟小的來。”
“林大人，可算把您等來了。”
……
今日為了見識這傳說中的肥皂，可是來了不少達官貴人，舒影特意命人把他們引到前排，
與其他人鮮明的隔離了開來，便是他們吃的和坐的都完全不同。
“這倒是十分新鮮，有趣！”林縣丞撫掌而笑，不住讚歎，卻又對今日這一出更加好奇了。
台下熱鬧非常，卻也魚龍混雜，師爺在林縣丞耳邊悄悄說了句便退了下去。
看到站在人群兩旁維護秩序的衙役，舒影沖林縣丞微微一笑，投去個感謝的目光。
“感謝諸位賞臉，民女的肥皂鋪開業，還請大家多光顧生意，旁的也就不多說了，省的諸位不耐煩。”
落落大方的說完，眼見得眾人笑開，舒影微微一笑，嬌俏的衝下面眨了眨眼。
與此同時，先前那一溜青衣小廝再次出現，每行過道中間站了一人，給前五排的人依次發了號，開始小聲的介紹規則。
“我宣佈，拍賣會正式開始。”說著，舒影退到那櫃枱邊，素手一揚，扯開了紅布。
展櫃裏呈放着十面製作精美的鏡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華美異常。
“那是什麼東西？”
“哇，那是什麼寶貝？看着流光溢彩的，莫非是什麼寶石？”
“不可能！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寶石？”
底下的人交頭接耳，俱都被這前所未見的場景震撼住心神，其間，不乏有目露貪婪者，望着展櫃蠢蠢欲動。
看到那展櫃的時候，柳乘風便已經猜到個大概，一個猜測在他心中盤桓許久，見了那十面萬分熟悉的鏡子，他越發肯定了。
舒影今日着一襲月色裙裾，其上墨竹几支，越往裙角顏色漸深，隨着動作間微微散開，像是幅動人的水墨畫。
柳乘風與她的視線不期然對上，就見着台上的女子眼波流轉，其間蔓延出一片暖色，又像把小鉤子，勾住了他的心。
雖然穿越前的他見過不少的美女，可是像舒影這樣的美人，還是不多見，更重要的是，她總能給他一種特殊的感覺。
“諸位也看到了，此乃家祖收集的寶貝，十分珍貴，民女派人四處尋訪，方請了能工巧匠傾力打造出這十面琉璃鏡子。”
隨着她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面露驚嘆，這居然是用琉璃做成的鏡子，舒家不愧是月城首富，好大的手筆啊。
“接下來，我會請五個人上台觀摩。”舒影拿出了一個簽筒，裏面是方才分配的號，隨手點了五支展示出來，那被抽到的幾人便被領上台來。
幾人剛湊上櫃枱前，便發出小小的驚呼。
“這東西真的是鏡子？裏面的……是我？”一姑娘對着鏡子捏了捏自己的臉，驚奇的道。
“好神奇，居然看得這麼清楚！”
“對啊對啊，我還是頭一次看清自己是什麼樣子呢，真美啊！”
說出這話的是個滿臉麻子的女人，眾人聞言靜默一瞬，忍俊不禁。
隨着那五人被帶下去，幾個穿着統一服飾的青蔥小丫鬟一人捧着一面鏡子，走到了前排賓客的面前。
“現在，民女要將這十面琉璃鏡子拿出來拍賣。”舒影目光掃視了一圈，在柳乘風身上略停了停，又迅速移開。
人群騷動，一片嘩然，要知道，這麼大的琉璃鏡子，絕對是無價之寶。
此時，拿着鏡子的丫鬟恰走到柳乘風身邊，那造型，那材質，柳乘風只消看一眼，就認得出來。
拿過鏡子，他剛翻了個面，視線就死死凝滯在了鏡柄上，“madeinchina”的英文字樣十分明晰，就刻在柄側。
台上，舒影看到他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難得一見這男人吃癟，暢快的很。
柳乘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小姑娘的圈套，捏着鏡子是又錯愕又驚喜，猜測是一回事，確定又是另一回事，那什麼五姑娘，一定是穿越人士！
而隨着舒影一番話說完，眾人已經興奮不已，紛紛出口叫價了。
“一百兩！”
“三百兩！”
“一千兩！”
柳乘風坐在台下，耳畔是嘈雜的叫價聲，可他的神情依舊清雅，唇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彷彿依舊看穿了一切。
舒影一直在悄悄觀察台下的柳乘風，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不由挑了挑眉，還真是沉得住氣，那她只好再來點猛料了！
“三千兩。”嘈雜中，有個洪亮的聲音格外突出，三字一出，眾人當時就齊刷刷消了音。
舒影聞聲看去，不出意料，是月城最富的張老爺，其妻正摸着鏡子愛不釋手。
“成交，都說張老爺寵妻如命，今日教民女漲了見識啊。”
張老爺哈哈一笑，當場就付了一半定金，旁人咂舌，也只有看看的份。
一時間，十面鏡子，每一面的成交價都至少在一千兩以上，許多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便是什麼都沒得到，也大嘆值了。
隨着拍賣的結束，舒影朝等候多時的羅管家使了個眼色，羅管家點點頭，銅鑼一敲，揚聲道。
“開宴，上菜——”
對於平民百姓來說，這才是重頭戲，方才不過是達官貴人們的玩樂罷了。
舒影附在杏兒耳邊輕聲說了句話，便率先扭身朝肥皂店鋪而去。
“柳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柳乘風跟着杏兒拾階而上的時候，內心隱隱激動，想來，那幕後的五姑娘，也該露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