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風頭
舒影微微一笑不再說話，逼裝多了就不靈了，這話還是前世柳乘風教她的，自己今日可謂是活學活用了。
大廳眾人已然被神奇的肥皂和明日的筵席佔據了心神，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邊吃飯邊談論，圍在外面看熱鬧的人也把這事傳了出去。
不過須臾，肥皂之名便人盡皆知，一時間，舒家風頭更甚。
“舒小姐好手段，在下佩服，恐怕從舒小姐掐着點出現在這風華樓，不，確切的說，從在下每三日來說書，舒家卻沒有一點動靜開始，舒小姐便已經在佈局了吧。”
柳乘風袖子一甩逕自上樓，卻下意識放慢腳步。
從舒影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覺察到了這個女子不簡單，只是沒有想到，她會帶給他這麼多的驚訝。
“柳公子過獎了，略施小計，說起來，今日會有這樣的效果，還要感謝柳公子呢。”舒影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雖大方承認了，卻把皮球又踢給了柳乘風。
柳乘風聞言，眉頭蹙得更緊了。
肥皂是現代的東西，但古代也不是製作不出來，可是舒影今日種種表現，環環相扣的手法，先抑后揚的策略，怎麼看怎麼像現代思維。
這讓柳乘風對舒影的來歷產生了好奇。
“what’syourname？”柳乘風再次試探，這次出其不意的飆了句英文。
若她也是穿越同胞，聽到這句肯定會有反應的，到時候，有了舒家的幫忙，他們二人豈不是可以在這古代橫着走了？
然而，現實和相像總是有差距的。
“柳公子，若是腦子壞了，本小姐可以幫你去醫館排號。”舒影眨眨眼睛，懵懵的看了他一眼，不甚理解的道。
心裏卻是暗喜，這狡猾的小狐狸，總算是慢慢上鉤了。
柳乘風聞言，心中已有了答案，這一切若說是巧合，他是不會信的，如此，便只有一種可能，這舒小姐身後可能有其他穿越人士在指點。
想到這，他做了個揖，“就不勞舒小姐費心了，既無事，在下告辭。”
鏡子被搶，也只能認下這個啞巴虧，說不定，就是因為自己的西遊記才引來了對方，讓這女人來試探自己，還是收斂一些吧。
說罷，袖袍一撩柳乘風便動作利落的下了台，往外走去。
“柳公子且慢！”舒影張口叫住，見他回身疑惑的看過來，面色不虞，才發現自己有些唐突了。
方才她是想着，柳乘風的第一桶金正被自己揣在懷裏，更遑論，還有個躺在床上的老母親，自己奪了他的財，叫他怎麼辦，這才下意識叫住了他。
“舒小姐還有何事？”
雖然舒影搞砸了他的計劃，但是柳乘風還不至於和一個女子計較，聽到舒影的身影，他施施然的轉過身，依舊風度翩翩。
“杏兒，把方才備好的食物給柳公子帶回去。”舒影嘴角輕勾着上前，附在他耳邊繼續道，“這是五姑娘托我帶給你的。”
說到底，前世兩人針鋒相對，卻也惺惺相惜，她雖憤憤柳乘風同自己對抗到底，可終究捨不得他吃苦。
柳乘風有些微怔，一股淡雅的香風從耳旁柔柔拂過，隨着舒影的後退迅速消散，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那句“五姑娘。”
這舒小姐身後果然有人，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那個五姑娘，應該是看在同樣都是穿越者的身份上才對自己照顧一二的吧。
也不知道那人是哪個年代穿越的，他面露喜色，剛要詢問，卻堪堪住了嘴，這五姑娘比自己混得好，十有八九是比自己先穿越了，想問自己的家人如何，怕是無望了。
“替在下多謝五姑娘。”柳乘風猶疑一瞬，拱了拱手，邁步離開。
舒影看着他的背影，心知第一步已然成功了，內心竊笑不已。
路上，行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句句話題不離肥皂。
“哎哎，你聽說了嗎？今兒風華樓發生一件大事！”
“你說的是那肥皂？我表哥剛好在場，看得一清二楚，那肥皂可厲害了。”
“是啊，好像明兒個那店就開業了，我可和我家相公說了，一定要去看看的。”
舒影是領着丫鬟杏兒走回去的，聽得眾人談論，當下心中竊喜，偷笑不已。
就連縣衙里，幾個衙役閑下來湊在一起，也在談論這回事。
林縣丞辦完事回來，聽了一耳朵，坐在太師椅上摸着下巴想了想，叫來了自家的師爺。
“這兩日，月城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師爺敲了敲扇子道，“有！今日舒家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哦？竟有這樣的事？”須臾，林縣丞聽完全程，若有所思道，“那舒家大姑娘是個好的，若有機會，本官倒想去見見。”
“大人，明日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林縣丞眼前一亮，點了點頭。
是夜，舒影坐在窗前，托着下巴沉思。
“小姐，您今日說的五姑娘是誰？難道是大老爺家的五姑娘嗎？”可那位五姑娘向來是個驕縱跋扈的，和自家小姐不對付啊，又何來的托她帶東西。
婢女杏兒見她眉眼微彎，眼裏是融融笑意，忍不住好奇問道。
舒影抿唇一笑，屈指彈了下杏兒的額頭，“想知道？偏不告訴你！”
杏兒捂着額頭嗷嗚一聲，打量着自家小姐像只狐狸似的嬌俏偷笑，撇了撇嘴。
小姐這是怎麼了，今兒一整日都心情極好的樣子。
而舒影直到鑽進被窩，還在想着，族中嫡女我排行第五，只是人家都叫我大小姐，任你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茬吧，本姑娘也不算騙你！
誰讓你上一世那麼欺負人，這次，可要好好還回來。
月色透過窗欞，輕柔的灑了進來，床上的人長睫微顫，悄然進入夢鄉……
“都把皮給我緊着點啊，今兒可是大日子！誰要是出了差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次日，風華樓一整天門都關得緊緊的，后廚卻是熱鬧非凡，所有廚子都在忙着燒制舒影安排的筵席，羅管家背着手來回巡視，絕不容出一絲差錯。
舒影一大早就出了門，也混跡在後廚，隨手指點，把杏兒是驚訝得不行，一邊讚歎，一邊要拽着她出去。
“哎呀小姐，你可是女兒家，咱們出去吧，叫人看了多不好！”
“杏兒，好丫頭，你去幫我看看，外面來的人多嗎？”舒影輕拍了拍杏兒的手，實在是被這丫頭纏得無奈，轉移話題道。
“哎，小姐等着，杏兒這就去！”
舒影看她一溜煙出去了，不由失笑，其實不消說她也能猜到，人必定是不會少的。
昨日那些拿了賠償銀兩的，以及換了衣服的人只怕是逢人就說了，早上出門自己就聽到不少人三三兩兩的議論那神奇的肥皂呢。
“小姐小姐！好多人，依奴婢看，足有上千呢。”果不其然，杏兒揚着燦爛的笑旋風般沖了過來，險些沒剎住腳，虧得舒影扶了一把。
“急什麼？瞧你這莽莽撞撞的樣子，跟了我才多久，性子就這麼野了。”舒影嬌嗔的瞪她一眼，纖纖玉指戳了戳杏兒的腦門。
不過，上千人倒真是讓她意想不到，要知道，昨日風華樓也不過數百人，便是前世，柳乘風開辦筵席，也才不足一千人來。
不過想來也是，免費吃喝，又是由自己這舒大小姐說的話，可信度自然不是前世的柳乘風能比的。
與此同時，眾位廚子們大勺一顛，最後一道菜也大功告成了。
“小姐，一切準備就緒。”
彷彿是嬌羞着待君採擷的新娘，風華樓緊閉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可還不待眾人進去，便有一溜青衣小廝魚貫而出，領着眾人往玉前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