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悍將亂政
瞿式耜心中一動，暗說：“完了，這小子事到臨頭，不知道要提什麼條件”。
劉承胤笑道：“是這樣，我的馬隊速度快，國公爺的水軍速度慢，屆時是否可以請國公爺的軍隊提前出發幾個時辰，以便水陸兩軍基本同時到達展開行動。不然，我部只有三千人馬，氣勢不足以震憾。”
焦璉笑道：“我以為是什麼事情，這個建議自然可以。沒關係，反正我的部隊坐船沿江而下，士兵可以在船上養精蓄銳。這樣，大後天我的水軍丑時即可開船，你們天明再開始行進，爭取使兩支部隊同時到達。”
雙方又約定了一些具體事項，才各自分頭去準備。
經過兩天緊張的戰前準備，宣國公焦璉的部隊於醜時順江而下，奔赴平樂走了。黎明時分，劉承胤派心腹騎馬到江邊碼頭上查看，見焦璉的部隊確實已經出發了，不由得連聲冷笑：“任你國公奸似鬼，喝了老劉洗腳水。”他命令親兵傳各隊軍官來中軍帳開會。
一個游擊將軍哈欠連天地走進中軍帳，不滿地說：“來了兩三天，連城門都不讓老子們進，嘴裏淡出鳥來，開什麼鳥會嘛！”
這些軍官被叫起來，一個個牢騷滿腹，怨天尤人，叫罵不休。
劉承胤清了清嗓子，大夥連忙噤聲。他說：“媽媽的，把老子當苦力，不讓進城，還想讓我們當炮灰去攻打平樂。不過，老子已經調虎離山把焦璉的部隊支往平樂去了。現在城中基本只剩下一些留守人員，給你們半天的時間到城裏撒撒歡，記住，可以痛痛快快玩女人，順便弄些吃的花的。但是，午未之交必須出城北上，要防範焦璉的部隊返回之後追擊。到了全州，咱們還有大事要辦。”
軍官們一聽允許自由行動半天，“嗷”地一聲沖了出去，帶着部下搶進城去，燒殺姦淫，無惡不作。諾大一卓省城，頃刻陷入腥風血雨之中。有人報告了大學士兼桂林留守瞿式耜，其帶着親兵就要出府制止亂兵，不提防一陣亂箭射來，嚇得親兵們再也不敢打開府門。
噩夢一直持續到午後，劉承胤的部隊才離開了桂林城。瞿式耜命令府縣衙門及留守部隊組織撲滅大火，統計損失，準備彈劾劉承胤。
當天晚上，被部下騎馬沿江追趕到的焦璉等才返回省城。此刻，各種傷亡及損失數字大體統計出來。瞿式耜和焦璉聯名拜本參奏劉承胤縱兵搶掠省城，殺人放火糟蹋婦女等暴行。
殊不知，此刻的永曆君臣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劉承胤率領部隊回到全州，就立刻來見永曆帝，說桂林和平樂之間已經發現大批清兵，焦璉率部在沿江抵抗。全州城淺牆矮，根本抵擋不住清兵的攻擊，唯有到達我的防區武岡城，才可以憑藉堅固的石城抵抗住千軍萬馬的進攻。
武岡古稱“都梁”，乃“黔巫要地”的政治、經濟、軍事重鎮。從漢代起就在這裏“伐蠻築城”。明朝洪武年間，朝廷開始派官員監修武岡石城。民夫們將上千斤乃至數千斤的方形青石洗好磨平，用桐油、糯米、石灰汁灌縫，堅固無比。修築了兩丈多高，頂闊八尺，上有城垛。馬面，射擊孔等防禦設施內外皆為巨石周長十五里的城牆。而且每座城樓皆有兩道鐵門，堅固無比。城內兵精糧足，可以長期堅守。
永曆帝聞聽喜不自勝，傳令移駕武岡城。以原岷王府為行在，改武岡為奉天府。此後劉承胤的態度逐漸變得蠻橫起來，將其親朋古舊、部下等名單一次次拿來，要永曆帝加封為伯爵等高官。文武朝臣競相拜倒在其門下，凡是劉承胤出面給人請官，永曆帝無不準奏。其操縱朝政，福威自專。永曆帝此刻亦知身入牢籠，形同傀儡，先封其為武岡侯，后封其為吳國公加上柱國，賜尚方劍，蟒玉督師。
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總督湖廣及兩廣、雲、貴、川諸省軍事的何騰蛟聞訊急了，這廝如此大弄，豈不是要奪自己這個老上司的權利嗎？遂趕到行在，欲與其理論。
劉承胤見了昔日的上司，桀桀一笑：“雲從兄來得正好，現在聖上賜本國公尚方劍蟒玉督師，汝手中的督師印信正好與本督師交割。”
何騰蛟見其欺人太甚，不由得斥道：“汝忝為大臣，全無一點兒常識，督師印信，豈可私人隨便饋贈，全無半點兒體統。”
“就是，無有聖上旨意，豈可私人交接印信？”大太監王坤過去操弄權柄慣了，如今被劉承胤壓製得死死地，早就心懷不滿。見何騰蛟入朝，認為總能制住劉承胤，不由得出言相助。未提防劉承胤一個大耳刮子扇過來，打得王坤“滴溜溜”轉了一個圈兒，滿嘴流血，打掉了兩顆大牙。
劉承胤回頭叫道：“御林軍，把這個沒有卵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押送出城，立刻、馬上就走，不許停留！”
王坤求救地看向聖上，永曆帝低下了頭，恍若未知。
王坤無奈，被人押了出去。
這一掌，打腫了王坤的臉，打碎了何騰蛟的心。他知道，皇上已經徹底淪為了一個傀儡，劉承胤已經對自己動了殺心。暮然，一個念頭湧上心田，對於這樣蠻橫無理的流氓，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只有以牙還牙才能抑制其囂張氣焰於萬一。目前，最聽自己招呼的總兵中唯有郝永忠的人馬才能戰勝劉承胤。必須想個辦法，把郝永忠調到附近。
劉承胤回頭叫道：“臣啟皇上，請傳旨免去何雲從兵部尚書之職，改任為戶部尚書，專為大軍辦糧餉，以壯軍威。”
永曆帝破天荒地駁了劉承胤的面子，道：“劉愛卿，何雲從是你的老上司，又是隆武帝封的督師重臣，其手下尚有多處人馬，還是維持原狀為好。此事，今後無須再提。”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感謝“取名好麻煩”等書友長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