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激怒了老李
李承乾最終還是沒有跑掉，當他和杜荷兩個人跑到後門的時候被擋住了，擋住他的人正是賀蘭楚石。
不管他表現的多麼瘋狂，多麼無奈，都沒有用，因為這人壓根就不聽他的。想想也是，一個老李皇帝早就埋下的棋子，怎麼會可能因為他幾句話就改變自己的立場。
等到張濟安跟着老李皇帝進到長安的時候，長安城裏安安靜靜，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程咬金和牛進達兩個人，帶領着他們的軍隊在城裏維持秩序，肅清一切殘餘力量。
至於這些殘餘力量在什麼地方，這個都不用他們擔心，賀蘭楚石早就把黑名單交給了他們。
所以，兩人率領的大軍都是直奔目標所在，也沒有在城裏邊引起多大的騷亂。
再說了，長安城裏邊比這大得多的軍事行動都見過，這些人早就穩如老狗。
張濟安再一次看到李承乾的時候，多少也是有點唏噓，這位好歹也是他的大舅哥啊。
父子倆的見面，還是在皇宮裏面，皇家的醜事，沒必要放在大庭廣眾面前，雖然說這事遲早要掰開了來說的，但是沒必要這麼早的暴露出來。
兩儀殿，人也不多，只有老李，長孫無忌，房玄齡，李勣，張濟安。
張濟安知道，他在這裏就是一個跑腿的，之所以能夠在這裏邊，還是因為多方面的原因。他很清楚，接下來的話題，他並沒有插嘴的資格。
老李看上去似乎很疲憊，其實大家也都能夠理解。一個皇帝，而且還是中國歷史上最優秀的皇帝，在繼承人的問題上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這是老李皇帝不能接受的。
不過老李皇帝似乎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暴怒了，也是，剛才，所有的暴怒情緒似乎都已經發泄過了吧。
“輔機，接下來的事情你看着辦吧，該如何處理你和大家擬出一個結果來，朕累了。”
“陛下應該控制在什麼程度？”
“朕不想殺人，尤其是自己的兒子，朕也下不去手。但是朕不只是一個父親，還是皇帝！按照《大唐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這意思很明顯了，李承乾必須是要處死的。
“臣尊旨。只是，陛下……”
長孫無忌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嗎？”
“……”長孫無忌似乎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老李皇帝看了一眼長孫無忌，“朕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不是時候。”
然後揮了揮手，“你們都去忙吧，朕累了。朝堂上的事情，你們多上點心。”
眾人散去。
張濟安年齡最小，資歷最淺，留在了最後，然而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老李皇帝就要叫住了他。
“陪朕說說話吧。”
張濟安滿心的無奈卻無可奈何，受傷的老龍是令人同情的，但同時也是非常危險的，和這個時候的老李皇帝相處，絕對是一件危險係數極高的事情。
然而老李皇帝開口了，他只能留下。
“是，臣遵旨。”
“坐下陪朕聊聊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逆子要造反了？”
這話一出口，張濟安頓時嚇得亡魂大冒，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啊，這絕對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這要是回答了，老李不得劈了他！你早就知道這傢伙要造反了，還不告訴朕？不管怎麼說，一個知情不報是跑不了的，這絕對是死罪。
現在的老李正是心靈最脆弱的時候，他的心情這時候絕對是坐在火山口上的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爆發，一個應對不當，那就倒大霉了。
如果是這樣，自己這場穿越可就虧大了。
無論如何，這事不能承認。
“啟稟陛下，臣無法未卜先知，怎麼能夠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再說了，這幾個月臣一直在涇陽縣，也的確不知道這事。”
“恐怕你想跑到涇陽縣去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今天的結果了吧？不止是你，程處嗣，張大安，你們恐怕都預料到了今天這事吧？”
張濟安聽到這話，心裏面很是窩囊，我預料到了，難道你就沒預料到嗎？
他甚至懷疑，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結局，在很大程度上還是老李皇帝放縱的結果，按理說以老李的經理不可能發現不了這樣的事情。
要不然，突厥人那一次突襲火藥庫的事情，怎麼會正好掉到羅網裏面？
還有賀蘭楚石這個棋子，應該是早就收到了老李皇帝的指示了吧？
除此之外，關於侯君集的事情，老李皇帝同樣應該早就知道了，因為不止一個人告訴過他這件事情。
甚至侯君集的造反，恐怕都有老李皇帝放縱的影子。
張亮就曾經出賣過侯君集，但是老李皇帝不但沒有相信，反而斥責了張亮，這事侯君集也知道。或許，老李皇帝早就相信了張亮的話，只不過他故意演了一場戲，使得侯君集放鬆了警惕。
還有去年，侯君集滅高昌回來的時候，同樣是仙灌進了監獄，然後放了出來，而且還繼續擔任吏部尚書。
這些事情難道老李皇帝會看不出來嗎？作為一個玩弄政治的高手，怎麼會連這些都看不出來呢？
從那以後，侯君集行事更加肆無忌憚，或許，老李皇帝就是要讓侯君集形成這樣一種錯覺。
的確，當時的局勢，足以讓他產生這樣一種狂妄自大的幻覺。
在侯君集看來，李靖已經老了，大唐可以滅國的將軍，就只剩下他和李勣了，和李勣比起來他覺得他更加具有優勢，因為李勣畢竟是降將，而他卻是一直跟着老李皇帝的。
而去年滅高昌而回，縱兵肆虐，收買軍心，這麼大的罪過，最終不但沒有治罪，反而繼續擔任吏部尚書，這也讓他的這種幻覺更加看起來真實。
將這些事情聯繫起來想一下，張濟安頓時覺得，自己有一種讀《左傳》裏邊關於《鄭伯克段於鄢》的感覺。
想到這裏，張濟安頓時一身冷汗，原來一切都在這位的掌握之中啊。這外才是真正的可怕，和這位耍小心眼，顯然是沒有任何好下場的。
“啟稟陛下，臣等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長安城裏邊形勢有點複雜，臣年輕，看不明白，所以才想着離開長安，也能夠做一些事情。”
當然表面是這麼說的，心裏邊他早就罵老李皇帝了。程處嗣怎麼去的涇陽縣，你應該比我清楚吧，那是你塞給我的好不好？
當時我就那麼提了一次，你猶豫都沒有猶豫馬上就答應了，好像就在那等着我說那句話了，到今天你現在告訴我那是我們看到形勢有變，提前跑路了，你這不是坑人嗎？
至於張大安，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程處嗣那傢伙寫了一封信，然後你直接把他塞給了我。
然而一想到眼前這位的陰謀手段，他可是一聲不敢吭，只能把這些話埋在肚子裏邊。
“你說，李承乾這逆子，干出如此逆天而行不忠不孝的事情，朕該如何處理？”
“陛下剛才不是已經交給長孫大人去辦了嗎？”
“朕是問你的意思！”老李似乎有點不耐煩，很煩躁。
“這是陛下的家事，臣沒有資格說什麼。”
“砰！”老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張濟安，連你也給朕不說實話了嗎？”
“陛下，這事你都交給張孫大人按照《大唐律》辦了，難道我說什麼，陛下就能改變主意嗎？”
“那你說說你的意思，我聽一下你的意見，朕不是聽不進去意見的人。”
“陛下先不要急着處理這事，等過一兩個月，陛下情緒穩定了再處理這事。現在陛下正在氣頭上，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你說，李承乾這逆子，怎麼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張濟安在心裏邊暗暗吐槽，這不還都是你逼出來的嗎？如果你不要動了想要易儲的心，你那個兒子能被你逼到這一步嗎？
“子不教，父之過。”
突然之間，張濟安把自己嚇了一跳，完了，自己正在心裏邊這麼想着，可是那根筋抽了，居然從嘴裏邊說了出來。
我只是心裏想想而已，我沒想說出來的啊！
張濟安嚇得趕緊抬起頭，我的皇帝正在一臉暴怒的看着他，一隻手顫抖着指着他，“你，你……”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只是想說……”
“想說什麼？”
麻蛋，我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難道我說這是口誤嗎？自己今天怎麼了？倒是太緊張的緣故，才犯了這樣的錯誤嗎？
完了，自己成功的把老底皇帝激怒了。
今天的老李皇帝可是惹不得的啊，想到這裏，張濟安大腦裏邊一陣空白。
老李皇帝憤怒的抬起手，“滾！給我滾出去！”
說完，將手一拂，只聽得“嘩啦啦”一陣響，桌案上的東西全部被他拋在了地上。
張濟安趕緊老李皇帝鞠了個躬，“臣告退。”
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跑，趕緊走，在這裏多待一會就多一份危險。
自己這心理素質還是不行啊，再呆一陣，說不定一緊張又會說什麼掉腦袋的話呢。